第1332章
命，你言之太早
铮！
一声震动万古的兵吟，铮鸣而起，挥洒出的兵芒，把没有字迹的黑金玉葫斩裂，一分为二。
一半黑金玉葫，在斩裂的时候被崩飞了，不明去向。
另外一半则随着时光流逝，在一幅一幅的岁月画面更迭中，被制作成一串黑金挂坠。
最后，黑金挂坠，来到了杜南的脖子上。
黑金挂坠，正是那轮回之坠！
一切画面，至此消散。
“原来，我脖子上的轮回之坠，有着这样的来历～”
杜南喃喃自语起来。
“我，找到了你！”
天外之天，上苍之上，画面虽然消散了，盘膝坐在三元界空的“命”，却于这一刻，睁开双眼，目光破开浩瀚苍茫，落到了杜南身上。
随着“命”的目光落下，一股恐怖到无法形容的死亡气机，弥漫开来，虚空成片崩塌，时光长河碎裂，危险地难以名状。
杜南相信，哪怕是完整无缺的“天”，在全盛状态之下，也不可能给人这种感觉。
咔！
咔！
咔！
……
杜南像一件被敲击的瓷器，咔咔作响，漫延出密密麻麻的裂痕，“砰～”一声炸开。
唯有轮回之坠，完好地留存下来。
要知道，杜南的身体，现在是一件半步道阶的极道圣兵，肉身元神都是这样，而且又彻底融合为一，回归原始。
一道目光落下，便直接碎灭。
可怕，太可怕了！
“我……就要这样死去吗……”
杜南在意识陷入模糊，即将彻底丧失感知的最后时刻，这样想道。
但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候，杜南也没有放弃，还在思索着，想找出破局策略。
※※※※
“命，找来了。”
“亘古的破灭，将要拉开终局序幕。”
“是亡，是死，还是葬？”
“生，有一线希望吗～”
此刻，盘膝对弈的老酒虫，遥望身踞三元界宫的“命”，喃喃自语，神情苦涩而又苍白。
“一线希望的生，就够了吗？”与老酒虫盘膝对弈的杜目川，水墨凝聚而成的法身，轻笑一声，霸气滔天地摇摇头：“如果只是生，轮回，又有什么意义！”
“哦？”
“生都不够，你到底还想奢求什么？”
老酒虫目光炯炯地看着杜目川，问道。
“涅！”
杜目川大袖一挥，吐露这样一个字。
“什么……”
“疯子，你真是一个，用‘异想天开’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的疯子，涅，你也敢想！”
老酒虫惊得眼珠暴突，整具身躯都在颤抖。
※※※※
“或许，还有转机。”
“这是最后的希望～”
当杜南的意识，辗转到轮回之坠依旧完好这件事上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那枚一直封藏在自己眉心的乱逆棋子，轮回。
早先，那是杜南在魔陨海的过去之途，有一枚镌刻有“浮屠”二字的乱逆棋子，捏碎之后，明明自己已经被临摹而出的“天”之双眼击杀，却活了下来。
杜南相信，名曰轮回的乱逆棋子，或许也能赢得转机，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轮！”
“回！”
杜南意念一动之间，镌刻有轮回二字的乱逆棋子，从他眉心浮现而出，轰然碎裂，嘶鸣出“轮”“回”二字之音。
轰哗～
一条淡金如水的长河，以轮回棋子为源头，汩汩流淌而出，卷向无尽苍茫之外，上苍之上，无始也无终的浩瀚，横断了“命”的目光。
“吼～”
杜南咆哮一声，吸万物为己用，重组真身，形成一口吞噬一切的黑洞。
“轮回，好一个轮回……哼！”
一手握黑金玉葫念珠，一手握岁月轮盘，坐在三元界宫的“命”，发出一声冷哼，握有一串黑金玉葫念珠的手，伸出一根指头，划破浩瀚苍茫，横穿亘古万物，压落下来。
哗啦～
淡金如水的长河，剧烈抖动，很快就被“命”的手指划开了。
无比浓重的死亡气息，再度笼罩杜南心头，叫人窒息地喘不过气来。
“乱逆棋子，名曰轮回，居然也救不了～”
杜南无言地叹息一声，刚刚重组的身躯，再度一寸一寸碎灭。
“轮回，你完成不了轮回了！”
上苍之上，三元界宫，“命”没有开口，只是一股无敌意志扩散，叫浩瀚苍茫，轰鸣出这样一句话语。
咚！
一根比星空还要庞大的手指，从苍穹之上压下，落在了轮回之坠上。
轰！
一圈恐怖到难以形容的波纹，以轮回之坠为中心，扩散开来。
轮回之坠开始咔咔作响，生出裂痕，一条接着一条，越来越密，看起来很快就要爆碎。
与此同时，轮回之坠，弥漫出浓郁的淡金如水光芒，一片尸山血骨堆积而成的无边大世界，如画卷一般，随着淡金如水光芒的扩散，而舒展开来。
“命，轮回我完成与否，你言之太早～”
一道饱含无尽沧桑的声音，在尸山血骨堆积而成的无边大世界中响起。
那是一个和杜南，样貌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明明没有一点生命气息，无尽岁月之前，就应该战死了，却脚踩大地，头顶天穹，屹立在天地之央。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了，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站着了。
尽管，他也早就成为了一具尸体。
话音回荡之间，他迈出一步，尸山血骨堆积而成的无边大世界，猛烈抖动起来，化为一件披风，裹在了他的身上。
接着，他抬起一只手，抵住了“命”那只比星空还要庞大的手指，回眸看向身后的杜南。
此时，杜南感觉到一阵巍峨浩瀚的无上伟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发须一动，就可压塌一片星河，古之帝皇谁能及？
此刻，杜南看得出来，眼前的他虽然早已是一具尸体，应该有话要说。
“我应该称呼你不寿，还是杜恒？”
重组真身完成的杜南，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眼前这具尸体的声音，便开口问道。
尸体，没有回话，只是继续静静地看着杜南，僵死无神的双眸，渐渐流露出关怀与宠溺，如看亲人，如看晚辈。
“哥哥，你是我的哥哥，杜恒！”
杜南流下了泪水，看着眼前的尸体，哽咽地哭起来，即使没有看到尸体此刻的眼神，也能确定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