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观摩禁手
空桑圣看向古伽蓝寺塔的眼睛，眸光一亮，晃了晃脑袋，“那……一定是错觉。”
空桑圣伸手，遥指苍穹，一划剑光，斩破几十个神驰的苍穹，跨越时空间隔，来到了空桑圣手中，它颤鸣不断，这是一种久别相逢的喜悦。
“一仪剑！”
空桑灵儿失声而叫，伽蓝寺距离白州有好几十神驰的距离，如此短时间内即能召唤过来，太不可思议了。
哐！
哐！
哐！
……
伽蓝寺数千口大钟，全被敲响，构筑出一罩巨大光幕，笼罩在伽蓝寺数千大峰之上。
空桑圣和梦无觉这等活了十万年都不死的大能，操持圣器大战，必定很惨烈。
勾勒成七级浮屠的道则，罩在身上，让杜南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法器三蜕肉身，历经九九八十一次劫罚淬体，依然是浮云。
极道之上的伟力，非人力所能触碰。
与其说融入体内，倒不如说是在开疆拓土，横冲直入，将每一寸肌肉，每一滴血液，每一缕魂魄都击穿，上演一场身魂大破灭。
纵观九州，恐怕也只有杜南这个妖孽级怪胎，才能一时半会死不了。
吞噬半眼帝之神泉的皇之战血，若非孕育了不死树这么一株第一神药，重生之力强悍地不可想象，一个呼吸就能死十几次。
“不能这么干等下去，重生之力迟早会被耗光！”
杜南想藏进图腾兜率炉或暗日天孤煞里面去，奈何神识全被阻断，根本感应不到，除了自我意识，整个身体仿佛都不属于自己。
随着身体地一次次破灭，杜南意识也越来越模糊，陷入了昏沉。
“这里是……”
不知过了多久，杜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传来撕心裂肺的灼痛，放眼四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古伽蓝寺的塔中了，身处一片枯寂大宇宙中，十方破灭，万物混沌。
席卷六合八荒的混沌芒劫，像一弧一弧炙电，划破时间与空间，朝自己所在区域淹没而来。
不死树神光流淌，皇之战血在枝干内狂腾，生命精气渗人，七彩天霞蒸腾。
它形体越来越大，高达千万里，撑开了万古青天和苍莽大地，杜南像是一粒附着在上面的尘埃。
不死树内，一条赤红血气飞出，如蛮龙狂腾，怒冲苍穹，化成了一尊顶天立地的战神，背对杜南，直面破灭芒劫。
一股俾睨天下，唯我独霸的不世气机，气贯寰宇。
他狂吼一声，双臂开始按照无比玄奥的轨迹，体内功元遵循一条玄而又玄的奇古脉络流转，令天地变色的一篆接一篆符文衍生，祭成了一式禁手，“坤仑碎狱！”
黑石月泱！
杜南极度震撼，倒不是对于此式禁手的战能，而是把施展“坤仑碎狱”看得非常清楚。
不过，尽管看得很清楚很真切，却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记住。
“禁手道迹，果然逆天，铭记在心都遭诅咒，一块一块被忘却。”
不过，皇之战血凝成的黑石月泱战躯，“坤仑碎狱”接连不断打出，杜南记住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
“消耗太大了，一个起手架势，都摆弄不出。”
杜南想一边看一边练，却不想一个起手架势，都没摆弄到位，体内功元便消耗地七七八八。
轰～
席卷六合八荒的混沌芒劫中，一座古塔在沉浮，秩序神链和法则道条，像星河一般垂落，透着一股镇压古今未来的不日能威。
七级浮屠！
黑石月泱禁手连祭，也只能节节败退，一步步后撤。
不死树内，一尊透明如波的神凰飞出，翅振九天，也化生成一个寰宇皆拜的黑石月泱，开始施展禁手，“世镜之灭！”
“坤仑碎狱”和“世镜之灭”，两式黑石禁手，都连祭上百击，依然阻挡不了古塔七级浮屠的磨灭步伐。
咵！
咵！
七级浮屠砸在了两尊黑石月泱化身上，战躯碎裂，淹没在混沌芒劫的汪洋中，一片凄红。
“人生如梦亦如画，我若破灭，真身也必葬死于此。”
杜南从震撼中惊醒，赫然明白了自己的所处情境，沉淀心思，一念万千。
“是了，如果这样……”
杜南万千念想顿于一线，以虔诚之心，诵读起了熟知的那一卷《菩提古经》，脑海中则默默回忆七级浮屠的轮廓。
“由它而来，自当缘它而去，是曰因果。”
古塔七级浮屠，和杜南诵读经文，开始共振和鸣，一篆一篆的梵符，啸似海潮，一瞬席卷十万里，成片成片的混沌芒劫汪洋，接连陷入了平静。
哐！
古塔七级浮屠，爆炸了，吞噬一切的朽灭之力释放，混沌芒劫都被直接蒸腾成虚无，上撑苍穹下扎大地的不死树，亦破灭成了精气。
“我败了。”杜南绝望闭眼，弥留之际，脑海闪过百张容颜，或笑、或嗲、或怒、或媚、或愁……都是同一个人，“芙白蕖～”
百态芙白蕖闪过脑海，让杜南在绝望中，坚定了活下去的意志。
嗡～
巨石棺盖里的莲形佛灯，闪耀起了梵辉，禅唱回荡，将杜南从沉沦中拉了回来。
杜南黑寂的身体里，一瓣一瓣梵符出现，不断融入血肉和魂魄之中，禅音轰鸣，这是七级浮屠的道之碎片！
时间流淌，杜南感觉到，身体里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呈现出了井喷式增长，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空相明灭的大自在之中。
虽然闭着眼，可身体之外的世界却清晰入目，范围越来越广阔。
杜南眼睛睁开，深邃不见底，眸光灿若星辰，宝辉烁烁的战体上，镌刻上了若因若现的梵符，纹络仿若天成，道之纹韵流淌，像极了一件真正神兵。
当视觉清明，杜南发觉自己仍身在古伽蓝寺的塔里。
尼姑装扮的空桑灵儿，满脸泪水，啜泣不止，杜南望之一呆，“没想到，会有人为我哭泣，小灵，我好感动。”
“臭美，谁为你哭泣了，我是为小圣祖！”
空桑灵儿白了杜南一眼。
“祖老……”
杜南猛地往塔外望去，虚空之中，有三个人立身血泊之中，道之纹韵沉浮的战血，天地都不愿轻易吞纳。
空桑圣手中的空桑一仪剑，一剑刺穿了两个人，一个是梦无觉，还有一个，身处梦无觉和空桑圣中间，是引杜南和空桑灵儿进塔的老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