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太傅怎么不哭呢(25)

梁沅阑黑了几度这事不只是安则发现了,周围不少人比安则更早察觉到他的到来。

这几个月时间,梁沅阑不单单只是黑了,还瘦了不少。

那张本来就很立体的五官至少瘦了一圈,彻底变得如同刀削一般,脸颊上就那么几两肉少了至少一两。眼眶倒是深邃了一些,但因为脸瘦了,使得他眼底那点点青黑看起来更加显眼。

安则刚一进来,坐在人群里一言不发的梁沅阑就看见了她。

他站起身,朝安则走近。

“太傅近来可好?”

梁沅阑压根没打算听安则回复,就急吼吼地开始奔向正题:“听说临味酒楼是太傅门下的产业,太傅可知酒楼里面那位抚琴女子现在何处?”

“哎哟,太傅手底下的临味酒楼?难不成,梁将军说得是几个月前那位……?”

旁边一直围着安则、拼命想要攀附点关系沾点好处的大臣眼睛一亮,自以为表现机会到了。

但是他始终没想起名字,便意有所指动了下手指:“如果将军说的是她,那可要注意了。这女子可不是常人,弹一曲琴便收一人的命,手段凶残,极其歹毒。私底下的生活更是不堪入目,与客人云雨……”

“大人这话未免太过于道听途说了点?”

那大臣一听,越发来劲儿了:“将军有所不知,据说这女子其实是某家公子打赌输了的公子哥儿,来这里弹一个月琴的。还有小道消息说,是大户人家的勾栏出来找下家,看准了哪些钱多……”

“大人何处……”安则话说了一截,就被声音更加大的梁沅阑压了过去。

梁沅阑嗓子极大,他转头一下把安则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据说?大人嘴里连句现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张嘴闭嘴都是‘据说’来的?”

“瞧将军说的。这就算是没听人说,我看上几眼也就明白她是个什么货色了。像这种越清纯干净的,内里就越是看不得。据说这抚琴女啊,纱罩底下天姿国色,早早就被好几个富豪包了。私下作态……”

梁沅阑强忍的怒火还没没能忍住,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啪”一声断了。他脸色难看,死死盯着那个大臣。

“这些话谁与你说的!靠着这十句里面九句是‘据说’和你那满脑子泔水就说她不堪入目?你口中之事可曾亲眼所见?不知事情真相就张嘴开始起捏造作假之语,堂堂朝廷大臣如街头泼皮一般嘴烂嚼舌根,如此丢人现眼还敢拿出来卖弄!?这可真是钱财入了大人的耳朵,尽烂在了脑子里,张嘴这恶臭味就全飘出来了。”

“你……我这话虽然粗鲁,但也是真言,反而是梁将军你这话未免太过分!这抚琴女本做的就是些下流行当,能有多干净……”

“如蝇逐臭之辈,也胆敢评判无暇白玉?我这些话至少句句属实,和某些脑子全是秽物、血口喷人弄虚作假的东西也能一并而论?大人非愚则诬,本将虽为人粗苯,也好过你烂了根子……”

那大臣一直都听人说梁沅阑嘴巴剧毒,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事实也确实如此,梁沅阑极少会被惹到这般发火,他日常又是个不拘小节、大大咧咧之人,更是让人觉得好相处得很。

哪怕是之前“安则”如此死皮赖脸,也没见的他像现在这样言语相对,顶多是不耐烦地赶人。

可谁知他现在就是随便说上两句,就惹得这位发了这么大火。

那大臣本来心里还有些不愉,但一看梁沅阑真的发起火动真格了,知道是得罪了这位年轻将军。顾不上那点不悦,连忙战战兢兢地赔罪。

“这些话,谁传出来的?!”

“下官也只是听市井之人……”

“市井之人?”

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那大臣回头一看,发现说话之人竟然是贺辞昼,连忙跟着周围人跪倒在地。

“参见皇上……”

“朕问你,何处听来的?”

那大臣满头大汗,他哪知道自己以为的随意嘴贱两句,不只是捅了梁沅阑这边的马蜂窝,还引来了陛下的追问。

“回禀陛下,是……是在城里的荟聚楼,里面说书人经常说起这些坊间奇闻异事。微臣已经在几个茶楼都有听见说书人谈及……”

“爱卿的意思,就是说满城人都知道了?”

贺辞昼的声音虽然没有明显的怒火,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非常生气……

“陛下恕罪……微臣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半点其他意思。”

安则被贺辞昼唤起来。

她抬头看了眼贺辞昼,却发现他下意识避开了自己的注视。

梁沅阑起身时一脚踢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大臣身上。

这一脚毫不留情,那大臣被踢得腰部胸口剧痛。他翻着白眼,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梁沅阑下一句话整得遍体生寒。

“大人既然这般喜欢‘据说’,那本将不妨也和大人分享一下最近听来的消息。

据说大人最近几年,贪了不少下放灾区的款项,江来客栈的老板娘可还在等着大人呢。”

那大臣惊得瞪大了眼,一股浓浓的恐惧从心底浮起。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江来客栈安置的人!

知道梁沅阑发现他私底下的肮脏事儿已经是事实,他又连忙劝慰自己。陛下刚刚已经去了别处,梁将军也故意压低声音,应该没被人听见他刚刚说的话,还可以补救……

“梁将军!下官刚刚多有冒犯还望梁将军……”

梁沅阑面无表情地推开地上的人:“大人和我说作甚,去与陛下解释吧。”

“梁将军……”

那大臣脸色惨白,顾不上周围人的注视,忍着疼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跟上梁沅阑。

顾及这是太傅的生日,闹剧只持续短短几分钟,小院很快就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梁沅阑一心想要问到自己“小泽”的情况,他只要一想到她周围有的人可能用诽谤的话和恶心的目光看她,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实在没心情再待下去,宴会还没到一半梁沅阑就打算离开。

他没打招呼,急匆匆的跑出了院子。期间有人来叫他,但是因为隔太远没听清,他想着多半是在挽留,也就没有回头。

谁知梁沅阑前脚刚一到家,后脚就收到了一封信件和一块白玉坠子。

他随意撕开信件,本来没有放在心上地三三两两看上几句,谁知就是这一看直接让他傻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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