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晴还是笑眯眯的样子。
“二奶奶说那块地是你家开的，那你说你家几口人干的活，都是什么时候干活？”
“你管我谁干活……”
“怕是二奶奶说不清吧。”
张氏眼神飘了飘，随口胡诌道：“我和你二爷爷一起干的活，半个月前就开始干了。”
“是吗？那我怎么听说二爷爷和二奶奶两口子整天在村口大树下跟人打牌，午饭都不回家吃，田里庄稼也都是我大伯娘照看。”
全村他们两口子是出了名的爱打牌，不到农忙几乎都呆在牌桌上。
这么一想，这样的懒人确实是不可能去开荒。
方晴说完张氏就慌了。
“我方才说错了，是我大儿子和大儿媳两人去开荒的。”
“大爷和二叔在县城给人帮工，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一次，难不成晚上梦游来给你开荒的吗？”
人群中一阵哄笑，张氏脸面无光。
“小蹄子！你说那块地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你一个孩子能干什么？怕你也是想占人家的便宜吧。”
方晴笑了。
“二奶奶终于承认是想占便宜了？”
张氏脸噌地一红。
“你别转移话题！”
“哎，二奶奶怎么就不相信那是我的呢？我虽然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但是我会使用镰刀，挥得动锄头，如何就不能开垦土地？还有，我也没说是自己开垦出来的啊？”
张氏明显愣了一下。
“你不是说你爹不知道吗？”
“是啊，我爹不知道，但是我娘知道啊。”
张氏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小孩给耍了，脸气得更红了。
方晴笑盈盈看着张氏。
“二奶奶，人不能贪得无厌哦～”
张氏气得想打人，村长也是时候开口。
“行了，整天处理你们这些破事，方老二你也是的，自己田里的庄稼都不照应还想着种别人的地，你羞不羞？”
方老二从刚刚就低垂下来了脑袋，这会儿闻言一连点头。
张氏还想说什么，方老二赶忙拉着她走了。
“拉我干什么？我就不信那地是她的……”
“行了，还嫌不够丢脸，快回家。”
村长也关上了门。
方晴往后山那边走，不少人问她那地是不是她的。
“当然了，有村长的证明文书。”
她这样一说，那些原本还打小算盘的人就散了。
方晴去了山前那块地看看蚯蚓松土的情况，而回到家的张氏跟方老二吵了一架。
“废物，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至于吗？那两块地看着也不好，种什么也不会有好收成，种来干嘛？”
“那也比没有好，不行，我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说着张氏去了方晴家。
张氏和王翠花同为妯娌，两人年轻时关系不怎么样，后来家里老人不在了他们分开家过倒是维持了表面关系。
张氏过来时王翠花正在补衣服。
“哎呦嫂子这衣服都这么旧了直接扔了就是了，还补什么啊？”
老太婆瞥了她一眼。
“哪能说扔就扔，我家钱还要留着给二有读书呢。”
“现代豆芽有钱，哪里还用得着花你的钱？”
这话让老太婆疑惑了。
“豆芽有什么钱？”
“你还不知道吧？你家豆芽和她娘偷偷在后山开了两亩地，虽然地不好，可要是把这两亩地卖出去那还是能值一两银子呢。”
老太婆马上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
“什么？可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现在咱们村里都知道了，怕就瞒着嫂子你呢。”
老太婆气得一拍桌子。
“混账东西，吃我的喝我的，竟然还私藏，看我不好好收拾她们！”
老太婆撸袖子就要去教训人，张氏赶忙拉住她。
“嫂子你可别冲动，你家这豆芽现在伶牙俐齿，你都在她手里吃了多少亏了？可不能贸然去找她。”
“那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嫂子你听我说。”
张氏凑近了老太婆的耳朵一番耳语，老太婆脸色也变得贪婪。
看老太婆这模样张氏就知道这两亩地豆芽是保不住了。
既然她得不到，那豆芽也别想拥有。
她痛快离开了方家。
人前脚刚走老太婆就悄悄去了西屋，在里面一番翻找。
方晴回到家时被赵氏拉进了厨房。
赵氏从外面听到了地的事，别人问她她都敷衍过去了，就等方晴回来询问清楚。
方晴承认了那两亩地是自己开的。
“娘你放心，那两亩地有村长的证明，记在我名字上，以后咱们也有底气了，不要怕那老东西。”
说着方晴看了一眼正屋，发现那边竟然格外安静。
“你这孩子竟然悄没声地干了这样的大事，怎么也不跟我和你爹商量啊。”
“我跟你们商量那老东西定然知道，那我开荒岂不是给她做了嫁衣？”
赵氏看着眼前性格跟之前大变样的豆芽心里不是滋味。
都是被逼的。
她怜爱地揉了揉方晴的脑袋。
她的豆芽真的长大了。
正屋房门那边还是很安静，一直到吃午饭才知道老太婆竟然不在家。
方晴才不管她去干什么，和赵氏解决了午饭。
傍晚时分老太婆才从外面回来，当时方晴正在跟赵氏腌咸菜。
老太婆走进院子时别提多招摇了，身子都快扭成了两截，只为了显摆她身上穿的崭新的衣服。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袱，应该也是衣服之类的。
“奶你去县城了？”
“老娘想去就去。”
“谁管你，新衣服花了不少钱吧？”
老太婆闻言扬眉，神色颇为得意。
“好看吧，在县城只有大户人家才穿得起。”
方晴窝火。
方大牛辛辛苦苦为这个家，这老东西竟然还敢乱买衣裳。
“你这样大手大脚花钱，难不成是我二叔不读书了？”
老太婆白了她一眼。
“你二叔的束脩我早就准备好了，用得着你操心。”
说着她扭着身子进了正屋。
方晴越发觉得不对劲。
除非是突然得了一大笔钱，不然老太婆怎么舍得买印花棉布的衣裳？
一大笔钱……
方晴猛地一惊，大步往西屋走去，她翻找了藏证明的地方，空空如也。
果然！
她还说呢，老太婆不可能不知道她开荒的事，怎么能这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