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活该。”
麦芽儿知道阿夺受伤,下课过来就见他如离水的蛤蟆般,瘫在床上一动不动,顿时乐了。
“这就是骗他们的结果呀。”
阿夺阴了那群人加训,自己跑出来吃饭,难怪会被暴揍一顿。
阿夺翻白眼:“那是他们能力不行,自然要多练练。我练的很好,自然不用练。”夜战他还是可以的,手上也拿了几条北通的人命。
“我才不信呢。”
麦芽儿从小包里掏出作业,找半夏要了笔墨开始写作业。昨天阿夺答应帮她写作业,还没来得及给她,就躺在这里。
早上没交作业,陆夫子让她补双份的。
麦芽儿苦大仇深地趴在小桌子上写作业,阿夺伸长脖子看,见她的字写得龙飞凤舞,便道:“陆夫子看到你的字,肯定又要罚你。”
陆夫子一直认为女孩子的字,应该娟秀清丽,而麦芽儿的字总带那股子铁画银钩的意味,好似刀劈斧砍。这让陆夫子很不满意,可麦芽儿多年的习惯早就融入了骨子里,无论如何练,她的字总有一股子杀伐之气。
她心里憋着火,写出来的字更是杀气腾腾。
“我给你写吧。”阿夺有些无奈,他让麦芽儿把小桌子拉到床边,伸长手帮她写作业。
陆夫子的作业素来套路差不多,他胡乱写了两篇文章,就算是糊弄过去了。
“下午要去上课吗?”他丢下笔问。
麦芽儿摇头,“不去,下午我还有事儿。”
这是要逃课了,阿夺有些哭笑不得。麦芽儿是全小学堂里逃课最多的学生,如果不是每次测验的成绩都还不错,她早就被陆夫子逐出师门了。
“总有一天你会把陆夫子气死的。”
麦芽儿搬了小板凳坐在床边,从小包里拿出糖递给他,慢悠悠道:“陆放才不会被我气死,他明明是想气死我。”
小姑娘仰着下巴道:“我写字就是这样,再练也是这个调调。”
“要不你换一只手练?”阿夺提议。
麦芽儿看看自己的左手,心不甘情不愿点头,她以前用的是单手剑,只用右手拿剑。倒真可以试试左手练字,说不定能少几分杀伐意味。
她当即开始用左手尝试写字,第一次自然有些写不好,便屏气凝神认真地一笔一画书写。
阿夺趴在床上盯着她,看看着看便睡着了。
日影西斜,曹冬至晃晃悠悠地走进半夏的药铺,掀开帘子见麦芽儿在练字,伸手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陆夫子叫我来找你上课。”
都让人来找了,看来今天逃不了。麦芽儿将东西还给半夏,背着自己的小包老老实实去小学堂。
曹冬至他们两个人到的时候,小学还没开始上课,陆夫子面无表情收下作业,只当不知道这是别人代笔。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强,不愿意改变,这样下去总归是不太好。
“还是要练字的,知道了吗?”
他觉得麦芽儿这一手字很丢人,他陆放的学生怎么可以连字都写不好呢?
“不要假装没听到,记住了吗?”见小姑娘木着脸不说话,陆放终于忍无可忍,拿出戒尺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怒道:“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狂妄,明日的作业自己写。”
陆夫子火气上头,当即拆穿她让人代笔的真相。
麦芽儿鼓了鼓腮帮子,气呼呼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拖着下巴,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陆夫子看。
陆夫子假装没看到她的小情绪,接着上午的课程往下讲。
其实他还是蛮头疼的,麦芽儿和阿夺两个人从启蒙开始就展露了惊人的天赋。他们两个都是聪明的孩子,比当时黑水村小学堂其他孩子聪明太多。
如今阿夺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麦芽儿仍旧是我行我素的模样,这样下去不好。她聪明,有天赋,那又如何?刚过易折,这样的性格注定要受些磨砺。
下课后陆夫子单独留下麦芽儿,再次拿起戒尺往她脑袋上拍了一下。
麦芽儿揉着眉心被打红的印记,不满道:“我今天做笔记了。”
“你做了又怎么样?今天的作业也自己写,不许找人代笔。”
“哼!”
“哼也没用,滚吧。”
陆放挥手让她赶紧走,这小姑娘他实在看一次头疼一次。以前麦二牛还活着的时候,这小娃娃还知道收敛,如今真的是如同脱缰野狗越来越嚣张了。
在小小清河县,她认识的都是城中的掌权人,有人护着,倒是不会引起太大波折。
若是以后她去了其他地方,以这样的性格会得罪不少人,到时候天王老子恐怕都护不住她。陆夫子非常头疼,他觉得周围这群人宠着宠着,终于还是把麦芽儿给宠坏了。
这孩子刚愎自用,过于自信。又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为。旁人不管,以后他是要好好管教的。
麦芽儿完全不知道,以后迎接她的将会是怎样的噩梦。她刚出小学堂就被人叫住了。
“芽儿小姐,我家夫人请您过去。”粉衣婢女聘聘婷婷行礼。
麦芽儿用了几秒,才想起来这是方家的人。
她跟着对方一路走到方家,进了门到方觅弓住的院落,刚到门口,刘安月就迎了出来。
刘安月这些年的气色一直不太好,半夏说她是郁结于心,恐怕活不了多少年。麦芽儿不太明白刘安月天天不愁吃喝,为什么会不高兴。
“总算是来了,女孩儿家天天去小学堂上课,做什么?我给你请个女夫子好不好?”
刘安月已经很久没见过麦芽儿,这小姑娘经常逃课满城乱窜,想要找到她还真是有点难。看着小姑娘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刘安月心都要化了。
“我去和林大人说,以后你不去小学堂了,来我这里,我让人教你。”
麦芽儿顿时头皮发麻,变了脸色。
“小学堂就很好,我很喜欢的!”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刘安月哭哭啼啼非要教她一些贵女的礼仪。
食不言,寝不语,小碎步走路,笑不露齿,不可高声语………那规矩零零散散有上百条,绳索一样约束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刘安月双眼通红:“芽儿你就不能乖乖的吗?”非要她哭吗?
这简直是威胁。
“我想起来家里还在做饭,先回去了。”大意了,差点忘记刘安月找她从来都没好事。
麦芽儿最怕的威胁
刘安月:我哭给你看!
麦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