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七、陪进产房

预产期就快到了,岳悦吸取了生斐儿时痛了一天一晚最后还挨一刀的教训,早就决定在没有发作时就剖宫产。

虽然是在紫萝的医院,签不签字都不会影响手术的进行,但那毕竟是一道程序,紫萝自己签不太合适,医院的医生代签也不符合规定,聂风又跑回了国。

岳悦想不通只是一个签字为什么会让那么多人为难。从活动床上坐了起来,向他们伸出手,豪气的说:“不就是签个字嘛!有那么麻烦吗?我自己还不能为自己作主了?拿来!”

紫萝对医生点了点头,同意了。

才拿过病历夹,笔都还在紫萝手里,有个声音宏亮的响起:“这字我来签。”

那不是李泽扬的声音又是谁的?

岳悦有一刹那的恍惚,以为看错了听错了。揉了揉眼,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朵,确定没错后,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李泽扬走到她面前,拿过手术同意书上在关系栏里写上丈夫二字,再签下了他的名字。

这种状况下,人总是更情绪化,更容易感动。一声包含委屈、生气、娇嗔、高兴、激动的“李大爷……”后,她不知还能说什么了。

李泽扬握住她的手,愧疚而深情的说:“对不起,悦儿,我这时才来。等你生完女儿出来,我跟你作长篇的道歉,把我的罪状一条条全列出来,任你批斗。”

岳悦含泪笑了。

李泽扬坚持要陪她进产房,紫萝自然也不会在外守候。这让医生感觉好大压力,请求这两位在手术过程中千万别开口说话,以免造成他的紧张。

他俩人答应了,岳悦还沉浸在感动中。也就是说,医生的要求对她来说,没有限制。

等她感动得差不多了,她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李大爷,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进产房,又这么巧的赶在我签字的时间出现?有内奸给你通风报信?”问的时候,目光落在了紫萝身上。

紫萝知道她指的是她,抢先否定:“我没告诉他。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连让聂风知道都没有用说的,我是发的短信。最后,手抽,一不小心好像把李大爷的名字给写上去了。”

这与她亲口说的效果有什么差别?岳悦想一脚踹去,无奈,已经打了麻醉剂,腿脚不听使唤了。瞪了紫萝一眼,“哼,记帐,等我生完了再跟你算。”

然后又转向李泽扬大声一吼:“我问你。”

声音大得让医生的手术刀都差点儿掉落,喊起一声惊呼。

岳悦意识到这是手术室,也意识到了有些话得悄悄说、悄悄问。食指勾勾,让李泽扬弯下他尊贵的腰,俯耳到她嘴边,压低了声音问:“你是不是为了给我女儿名正言顺生下来再上户口而来的?”

李泽扬点头答应是的,然后又更正:“更正,我们的女儿。”

“好吧,暂时算是。”她没有反驳他的说法,低声建议:“李大爷,你的本事我知道挺大的,上个户口就一个眼神的事。那就麻烦你别给阳阳弄错了。”

“扬扬?李扬?”李泽扬握住她的手,用正常的声音高兴的说:“你竟然给我们女儿名字都起好了?我很高兴你能把我的名字时刻记着,可你也不能直接把我的名字去掉一个字给女儿用啊!”

“什么你的名字?”岳悦抽回了手,睨了他一眼,想了想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压低声音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语气对了,只会让人认为那是打情骂俏,真实的呢,李泽扬自会听懂。于是,媚笑着说:“女儿姓岳,全名叫岳阳,是湖南省洞庭湖边那个岳阳楼的岳阳。要不要我给你背背范仲淹他老人家写的《岳阳楼记》?”

让他的女儿跟她姓岳?她还摇头晃脑的念“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要不是她此时肚子正有血汩汩冒出,他真想拎她起来好好打一顿屁股。

但她也不能恃手术而嚣张啊!

李泽扬小惩大戒的用力捏住她的双手,让她感觉到了手的疼痛才警告:“岳悦,你现在正生女儿,我不跟你计较,等你生完了,我们得好好把帐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喂,我是产妇诶!”

“喂,悦儿是产妇诶!有你这么说话的?”

岳悦和紫萝异口同声的抗议,让李泽扬有那么点儿自责。闭嘴了,握她手的力度也变得柔柔的,眼神里有爱、有情。

“啊~啊~”婴儿的响亮的啼哭声,告知她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护士还没将孩子身上的血渍水渍擦干,李泽扬、岳悦、紫萝就迫不急待的让抱过来先看看。

软软的黑发已有近寸长,天然的卷曲已很明显,这不与李泽扬的头发一样吗?

鼻梁还没有长起来,塌塌的,但把她的小鼻子一碰,她就会皱皱,和李泽扬生气时皱鼻的动作一样。

微微噘起的嘴很有轮廓,唇形就是李泽扬嘴唇的缩小版啊!

闭着眼是长长的一条线,睁开肯定很大很漂亮,那不又和李泽扬那祸害人间的电眼一样吗?

三人都惊呼出声,实在是太像李泽扬了。

紫萝还加了一句:“悦儿,我又看到了刚出生的斐儿的样子!我怀疑……”

“收起你的怀疑。那是我和李大爷早已确定的事。”岳悦制止了她说后面的话,毕竟这里有外人,斐儿与李泽扬的关系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

紫萝吐了吐舌头,闭嘴了。

小家伙哭了几声,也安静的睡了。

望着在李泽扬怀里睡得好甜的小家伙,越看越是一个模子里塑出来的,岳悦不满的在心里问老天:我一直都在祈求你让我女儿长得像我,你怎么就不听不到呢?这让我用什么理由去骗过李泽扬呢?生气的呼唤起来:“没天理啊!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你怎么就不能有一点儿像我呢?”

“都说女儿像爸爸福气好!”

护士一句安慰的话不想引发了岳悦的更大的气愤。“还有一句是儿子长得像妈有福气。那我儿子长得不像我,是不是就是没有福气了?”

年轻的小护士哪见过手术台上顺利生产、母子平安的情况下还这么大火气的人,吓得立即噤声不敢再说一个字,拿着镊子夹纱布为她擦拭血渍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哪是在手术室里手术台上应该说的话啊!

主刀医生第一次为接生这种小手术密布了满额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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