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第 76 章

第76章

日光渐渐偏移,院子中的玫瑰花香氤氲在每一丝空气里,将空气的缝隙填实。

姜抒跟着jakobus学了许多手模这一行的事情,学习时间还短,不过姜抒受益颇丰,两人谈得很欢,jakobus邀请姜抒去他的公司实地了解一下情况。

姜抒欣然接受了,jakobus的公司业务很全,他们公司主要是依靠旗下杂志的影响力发家,后面公司不断壮大,衍生出了自己的时尚团队,有不少杂志上的珠宝图片都是由他自己公司的团队拍摄的。

姜抒跟着jakobus大开眼界,从事时尚行业的人不管男女穿着前端,代表着国际的时尚水平,在jakobus公司逛了一圈下来,姜抒觉得自己的时尚水平突飞猛进。

逛了两三个小时,jakobus下姜抒提议,让姜抒可以先拍摄几张照片找找感觉,站在一旁边用眼睛观摩和实地体验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心中有些忐忑,在姜抒依然接受了jakobus的提议,第一次拍摄相片,姜抒显得生疏,动作也涩滞,不过多拍了几张照片也不能说是渐入佳境,但最起码对这一行的感觉从无到有,姜抒的脑子里有了一个初始概念。

在摄影棚呆了一个多小时,拍了上百张照片,最后要挑出两张最好的照片,姜抒对摄影工作人员表示感谢,跟着jakobus离开了摄影棚。

姜抒很感谢在拍摄相片的这一个小时内jakobus一直陪在她身边,如若将她一人放在当时当景间,估计姜抒也不会这么快找到感觉。

“我刚才在旁边看了一个多小时,我发现你还真是天赋异禀,只是之前没有好好挖掘。”jakobus用赞赏的目光将姜抒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姜抒跟随他的目光打量了自己这一身穿着,成为一名手模,不只是手要保养得当,脸蛋身材都要保养得当,穿着品位也有高要求。

因为拍摄的缘故,姜抒换了一身穿着换了一个发型,换了一个比之前重上几分的妆容,妆容很适合她的脸型。

“我刚才在拍摄时很紧张,还担心会让你失望。”这是实话,姜抒第一次以一名手模的身份走入镁光灯中,当镜头聚焦在她身上,挖掘体现她身上的美时,姜抒浑身的细胞不断升温。

jakobus缓缓的笑了一下,她的笑容带有鼓励和安慰,“大部分新人入行时都是这个状态,我相信你很快就会适应这一行。”

“拍摄的成片正在修饰,估计三天之内成片就能出来,我相信由你拍出来的成片一定不会差。”jakobus是一个很真诚的人,他说的话并没有掺多少水分,“姜小姐,你知道吗?刚才在你拍摄相片时,我想起了祁瑄的母亲。”

姜抒的眼神愣了一下,她已经知道了祁瑄母亲手上疤痕的来源,脑子里第一闪现出来的是严简珍在jakobus面前逃荒的样子,她的心定了定,“我很乐意听你说起伯母以前的事情。”

jakobus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又拿出手机给他的秘书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行程,得知他下午有几个小时的空闲,他邀请姜抒,“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的,我们可以找一个咖啡厅说。”

“好的。”姜抒含笑着点了点头,她对巴黎街头不熟悉,订咖啡厅的事情只能拜托jakobus了。

jakobus让他的秘书在附近一家上档次的咖啡厅订了位置,姜抒和jakobus步行来到这家咖啡厅,咖啡厅很幽静,流淌着背景板一样的音乐。

咖啡厅布置优雅,人不多不少,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她们披着金色的头发,发丝柔顺恬静,她们手中捧着一本书,正读得如痴如醉。

jakobus很绅士,在入座时对姜抒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两人点了一杯咖啡,开始说正事。

追忆起往事,尤其那段记忆也很辉煌时,jakobus的脸上是一脸痴醉的向往,更有一点难以捕捉,他说话的音调都变了几番。

他说,“严简珍的那双手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艺术品,上帝赐予她那样一双完美的手,就应该示于人前。”

他的面容缓缓的,神情安静,眼尾勾勒出缓和而优美的弧度。

“其实我是在看一场芭蕾舞时意外发现严简珍的手很漂亮,当时我就追到了后台,将我的名片递给了严简珍,表示只要严简珍成为一名手模,一定会名声大噪。”

jakobus将他和严简珍的相识过程说了出来,说的很详细,姜抒慢慢的饮了一口咖啡,难怪严简珍气质过人,原来是芭蕾舞者出身。

学过舞蹈的人可以从天鹅颈,肩膀和腰部以及腿部走路的姿势看出来,姜抒和严简珍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她也粗略欣赏过严简珍的行为举止,那真是一场视觉盛宴。

严简珍在闭眼睁眼,饮水进餐的时候神态和动作优美到极致,也许是上帝都难以想出来的画面。

“我还是今天才知道,严简珍以前是一名芭蕾舞者。”姜抒应和了一句,表示她在倾听jakobus说的话。

芭蕾舞者出身,或多或少会为严简珍在成为一名手模的路上有益,真正的重点还不在这里。

严简珍露出忧郁高兴的笑容,他继续说,“最开始我将名片递给严简珍,并没有收到严简珍的电话或者消息,当时我还只是一名小小的摄影师,认识的人也不多,费了好大的劲才拿到严简珍的联系方式。”

“难道严简珍的联系方式后,我先后联系了她五六次,皆被拒绝了。直到有一次,应该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我本来要放弃严简珍了,严简珍主动找上门,她说想试一试这条路。”

jakobus在回忆往事时,整个人都沉浸在过去,仿佛身如其境,这个消息也如今天才敲门。他整个人眼前一亮,面部的欣喜不断扩张领土。

“她答应和我合作,我高兴的都要冲昏头脑了,不过我依然保持理智,问了她一句,为何突然愿意尝试走手模这条路了。”jakobus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姜抒也有些好奇,“那伯母是怎么说的?”

“她告诉我,芭蕾舞这条路并不是她自己选的,而是家族长辈为她选的。让她决定换一条路子走是因为她的儿子,也就是祁瑄。”

“因为祁瑄?”姜抒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聚精会神的听jakobus说话。

jakobus微笑着点头,“没错。因为祁瑄的父亲为祁瑄制定的路是继承家族企业,祁瑄打定主意要成为一名职业篮球手。严简珍和我说,当祁瑄敞开心扉跟他说出自己的梦想时,她也被打动了,于是她支持了祁瑄逐梦,也愿意勇敢的踏上了新的征程。”

“我看中的人果然不出错,严简珍是天生为这一行而生的人,她首支广告一炮而红,红遍了大半边天。”当初那种辉煌现在不可复制,自从严简珍离开后,jakobus也挖掘了很多新人,可再也没有人能达到她那样的高度和影响力。

当初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失落,jakobus脸上的表情又黯淡下来,他将目光投在姜抒身上,“姜小姐,你是我的严简珍之后第二个看中的人,我相信你不会错。”

姜抒也对自己有信心,信心并没有jakobus那般饱满,姜抒和严简珍有很大差距,严简珍是贵族小姐出身,从小的礼仪修养就站在了巅峰。

而姜抒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她也是因为又是一次契机,因缘巧合之下救了祁瑄一命,踏入了这个贵族圈子,挤身名流。

“jakobus很感谢你这么认可我,我觉得自己需要提升进步的空间还有很大。”姜抒下意识的谦虚。

jakobus从小受所受的教育和文化环境跟姜抒有很大差别,他否认的笑了笑,他告诉姜抒,“姜小姐,谦虚是一种好的品德,但是谦虚忽视了现实,在一定程度上谦虚和你眼下的实力有一定偏差,所以我认为谦虚是一种不实言论。”

他的话让姜抒想端起咖啡来喝一大口,姜抒望着jakobus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她顺着jakobus的话认真的思索了一下,jakobus说的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所以,姜小姐,无论何时都要站在你当时当地的情况下看问题,是好就是好,是坏就是坏,不必谦虚,谦虚是对自我认知的偏差。”jakobus脸上洋溢着明媚的自信,那样的自信出奇的给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jakobus接下来应该还有行程,他很绅士的对姜抒说,“姜小姐,单我来买,我等会还有一些事情,就不能陪你了。”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姜抒目送jakobus离开,和jakobus的这番交谈,她似乎对祁瑄和姜抒的认知又深入了一些。

在咖啡厅呆了一会儿,姜抒起身离开,离去时,她的目光带上几分缓慢的眷恋停留在那些披着朝气蓬勃的金发,手捧书卷的年轻人身上。

都说看一个城市的街头就能看出一个城市的节奏,姜抒走在巴黎街头,给她最大的感触是这个城市很适合养老。

时间也慢慢的晚了下去,日光也慢慢的沉了下去,旁边的草地上还有一些年轻的过着年迈的人坐在草地上交谈,或者一人独自拿着手机。

姜抒的视线掠过这些风景线,她的心却一分一秒的安静了下来,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姜抒怀揣着期待拿出手机。

是祁瑄的电话。

接通电话,祁瑄的声音从不远处及时的飘了进来,他的声音与姜抒所处的环境不言而合,和奏鸣曲。

“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忙完了,马上就来找你。”祁瑄的声音很温柔,在江州时,他打电话的背景音透着一股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受到的紧绷,现在他声音的留白处都是余温,不会消散。

姜抒拿着手机走在巴黎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感受着过往变迁的风丝,“你要来找我,不问一下我在哪儿吗?”

手机另一端传来了一声淡淡的笑,那样的笑声让人的心柔软了三分,像是一触即化的天云。

“就算你不告诉我你的位置,我也能够找到你。”因为要找的人是姜抒,所以不管何时何地,祁瑄的指南针永远是朝向姜抒所在的方向。

“这么神奇吗?”姜抒开玩笑的和祁瑄说,她笑意斐然,灼灼弥漫,“我不信。”

“那我会让你相信的。”祁瑄说,他说话时就像是在迷雾中找到出口的人。

姜抒清淡的哼了一声,她已经走了一段路,正好碰见一位街边艺人,那位留着花白灰胡子的和蔼老人冲姜抒说话,他说话很亲切,但说的是法语。

姜抒听不懂,只是侧了下身子,用疑惑的眼神询问着这一位老人,与此同时她的耳旁回音似的又响起了一声老人说的话。

就在姜抒以为自己出现幻音时,耳旁传来了温柔的两个字,祁瑄说,“转身。”

姜抒没想太多,她转过身去,正好看见祁瑄停在自己三步之外,距离不远不近,可让姜抒看到了祁瑄身后飘起来的七彩泡泡。

街边艺术家立刻就看懂了这两个人的关系,他用法语对两人说了一句话。

祁瑄微笑着问了一下老人的主意,然后同步翻译给姜抒听,“他说要为我们两个人画一张画像。”

“好啊。”姜抒爽快的答应了。

这位街边艺术家的画风是夸张的漫画风,他的画像喜欢凸显人五官的特点,一眼看过去只觉得人和画像牛马风不相及,多看两眼,还真的会从画像里找到人的缩影。

街边艺术家从画板上取下了画像,他将两张画像分别递给祁瑄和姜抒,姜抒走过去看了一眼祁瑄的画像,头很大,身子很小,很幽默,但不滑稽。

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可爱,姜抒怀疑自己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花了眼。

“这个大头娃娃好可爱呀。”姜抒戳了一下祁瑄手中的画像,纸张被戳得喀嚓一声。

祁瑄转头看着姜抒手中的画像,他用指腹轻轻的擦了擦画像小人的脸蛋,“你这张画像画的很可爱。”

面对一张大头小身子画风夸张的画像,姜抒心里虽然是高兴的,想到画的是自己,她还是说不出可爱两个字,莫名有些昧着良心。

姜抒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画像,仔细看还真能看出不少优点来,祁瑄又和街边艺术家交谈了一句,随后街边艺术家起身将位子让给了祁瑄。

祁瑄说,“我刚才请求他让我为你画一张画像。”

姜抒把两张画像交叠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拿重物压着,以免被风吹走,端端正正的坐直了身子,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摆出了漂亮的神情。

祁瑄已经拿起了马克笔,姜抒看不到他画成什么样子,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应该是有画画基础的。

画板后的那位街边艺术家惊艳的哇的一声,他的神情看上去不错,说的话想听听不懂。

街边艺术家鼓掌,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祁瑄脸上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祁瑄脸上的小姜抒,心里也有了底气。

祁瑄画画很快,不一会儿从画板上取下了纸张,姜抒急切的去看祁瑄笔下的自己,当她看到白纸黑画时,整个人感动得说不出话。

画像没有其他颜色点缀,却那么生动家,姜抒画得美如天仙,姜抒看着画像上的自己莫名脸上多了两朵红晕,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祁瑄把自己往美的画。

“这张和我有点不像。”姜抒咬唇,脸上却很高兴,万分高兴,像是星河水光聚焦在她身侧。

祁瑄将马克笔放下,他起身看着姜抒,“哪里不像,这明明就是你。”

他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姜抒一双眼睛里都是漂亮的水光,她不想承认,但是要面对的现实就是如此,“这画像更漂亮。”

“明明就是你更漂亮。”祁瑄说这句话一气呵成。

姜抒听了他的话差点都要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谦虚了,她小鹿乱撞的问,“真的吗?”

“在我的眼里,你最漂亮。”所有事物都及不上姜抒万分之一。

祁瑄的眼神明亮,姜抒最后还是选择相信祁瑄的话,画像的右下角签下了祁瑄的法文名字,姜抒一定要好好的保管这张画。

临走时,祁瑄又和那位艺术家说了几句话,分别时两人的脸上皆是灿烂的笑容。

姜抒听不懂法语,她好奇的问,“你刚才和那位艺术家说的什么啊?”

“我说,我的女朋友很满意我的画像。”祁瑄牵住了姜抒的小手,他手上的温度慢慢的偷渡到了姜抒掌心。

姜抒垂眸,看着那张画像,“祁瑄,我发现我真的不够了解你。你法语说的那么好,德语说得那么好,英语说的那么好,还会画画,那你还会什么?”

祁瑄拖长了语调,听话要慢慢的说,“我还会”

“我还会日语,俄语,骑马,滑雪,冲浪,赚钱,以及”

“照顾你。”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