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惊讶地看着他。
“有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你，这些年它就像石头一样一直压在我心里，我想……也许是时候该说出来了，”他仿佛在做什么痛苦的抉择一般，说出的秘密让我无比意外——“其实那一天，没有遵守约定的人是我。”
“什么？”
“最后的选拔考试那天，我们互相交换了试卷。其实我给你的那份试卷，有一道题故意写错了答案。”
“不可能！”我不敢相信地说，“如果你给了我错的答案，那我为什么会比你高出十分？只能说明我们原本的两张试卷是完全一样的！”
“你当时一心为了结果懊恼，都没仔细看试卷吧，”沈晞言苦笑，“最后那道题荆老师其实给了你十五分，不过薛崎倒是注意到了，后来经常拿这件事来刺激我，但没办法，我无话可说。”
“我不相信！”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只想拼命否认，“而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根本没有理由啊。”zusu.org 茄子小说网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不相信我们会赢薛崎，所以就背叛了你，”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记不记得考试前一天傍晚，在公园的长椅上，我对你说这场数学竞赛对我非常重要。不只是为了引起我妈的关注，更重要的，我爸在省会的教研组工作，忙到每半年才能回来一次。可那一年他担任省级数学竞赛的主评委，如果我能参赛，他一定会很骄傲的。为了达到目的，我用了自己都看不起的下三滥的方法，不但作弊，还背叛了你，结果最后还是被淘汰了，真的很讽刺对不对。但我妈并不在乎，还笑嘻嘻地打电话跟我爸说，晞言这次参加不了竞赛了，原因是他被班上倒数几名的同学在半年内追上并且淘汰了。”
“对不起，”我紧紧咬住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不知道那场比赛对你那么重要，否则我……”
“你到现在还跟我道歉么？”他用力抓住我的胳膊，眼中压抑着隐隐的伤痛，“你还不明白，我就是个卑鄙小人，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什么龌龊的方法都会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提出跟你交往，为什么会不断降班？因为荆老师的话提醒了我，你始终是我的威胁，我害怕你这个吊车尾会像上次一样一路追上来，抢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害怕到寝食难安。所以我这次主动接近你给你压力，想逼你像三年前一样落荒而逃。”
我呆呆地看着沈晞言，他眼眸深处氤氲的黑暗，脸上掩盖不住的痛楚，声音里的绝望与无力感，于我而言都是那样陌生。
我总是说，我一直注视着沈晞言，可是我到底都看到了些什么呢，为什么对真正的他完全一无所知。
按理说，得知三年前的真相我应该感到解脱才对，可是看着如此痛苦的沈晞言，我感觉比三年前更加难过。
我逃避了三年，他却是一直把自己困在这种痛苦中。
“对不起，我刚才说的太过分了，”沈晞言慢慢松开我的手，眼睛像暗下去的星星一样垂落下去，“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懦弱又没用，结果还迁怒到你身上，真的太逊了。”
“沈晞言……”
“拜托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