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蝶喜？”叶冰凝蹙眉，似乎是在脑海里努力认真回想，努力了半晌才终于对上那个人的脸，她很快就又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了:“是她又怎样呢？她的勃勃野心恨不得都直接写在了脸上，她想嫁给大晟摄政王，我帮扶姑娘解决了她，也算是帮了扶姑娘啊。”
“所以你承认了。”扶子春平静地这般补充道，“你承认你的确对叶长乐长期投毒，你承认今天选秀宴上闹出的笑话都是你做的了？”
“……”
叶冰凝顶了顶腮。
扶子春看着。
又突然觉得她这个动作和顾渊鸷偶尔的小动作还挺像——顾渊鸷烦躁的时候就喜欢顶腮，所以这是不是证明叶冰凝现在心底的想法也颇为烦躁？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叶冰凝在短暂的沉思后，毫不犹豫地选择承认，“我下的药毒性很轻，只是能数倍放大叶长乐心底的恶念罢了，并不能左右她的心智。她之所以会做出那种事情，是因为她本身就心思不正又为人歹毒，而并不是被他人鼓动或者教唆而致的。”
看着叶冰凝这么一幅理直气壮的态度，扶子春简直都快被逗笑了。
她平静的问:“如果有人就是因为叶长乐的疯癫无状而死了的呢？”
叶冰凝闻言皱眉。
她仿佛灵魂受到了什么冲击，短暂犹豫后，似乎又在脑海里拼命回想着什么，最终却也只能强做镇定地说:“叶长乐这些年的确因为喜欢二皇子，疯狂吃醋之余害死过几个人，但是她们也并非全然无辜，她们和叶长乐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就算是死，也是死有余辜。”
“如果真的被叶长乐害死的、有一个什么错都没犯的人，她只是在拼命努力的好好着生活，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突然被你用药而发疯的叶长乐以看不顺眼为借口，将其活活打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并不喜欢顾渊鸷也不喜欢秦衍，她甚至胆小怕事也谨小慎微到从来不敢得罪任何人，可就是她就被因为中了药而神智不清的叶长乐给下令活活打死了。”
扶子春想努力控制平静的情绪。
但很难。
她激荡酸涩的心情，就好像是有谁在她心房狠狠撞击了一下。
痛得她四肢百骸间都是疼的。
真恨啊。
恨眼前叶冰凝的冷漠疑惑，恨过去自己被蒙蔽双眼，竟将罪魁祸首认错。
“如果你知道未来因为你给叶长乐下药，会害死那么一个无辜的人，那你还会不会选择继续给叶长乐下药？”
扶子春还是想赌一把，她还是很欣赏叶冰凝的脸。
她觉得叶冰凝应该不至于冷月无情。
她觉得……
叶冰凝一时间并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她只是在短暂的沉默后，认真地问道:“我害死的那个人和扶姑娘有关系吗？”
“……”
扶子春沉默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叶冰凝给叶长乐下药的缘故，的确侧面害死了陈清怡，可这些都是前世的事情，实在太过久远了，就连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叶冰凝真的相信她而并非是觉得她也失心疯了。
“如果她跟谁没关系，难道就活该被打死吗？”最终，扶子春还是这般模棱两可又避重就轻地问出了这个问题，“难道就因为她身份卑微，即便被活活打死了也不会有人给她撑腰，为她平反，所以她就活该要被人活活打死吗？”
看到扶子春神色过分认真，叶冰凝原本冷漠神色似乎有些松动。
可她最终也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