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第一个语重心长地摇头，看了看陶昕然，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叹息。
还好旁边站着个小刘，面不改色地翻译出他的意思。
“组长，别人家的总裁体验可能是奖励，我们的总裁体验就是个诅咒，还是别了吧。”
陶昕然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到底程晓在这些小朋友眼里是有多惨啊。
就连白露都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讳莫如深道。
“还是换成假期吧。”
“哈啾！”
此时先一步回家的程晓，正在给黄山准备爱心晚餐，鼻头忽然痒得不行，震耳欲聋地打了个喷嚏。
“我靠，谁在说我坏话？”
她一脸郁闷，但一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自家达令，痴汉笑就露出来了。
陶昕然这边聊完年会内容，定了个初步的轮廓，剩下的就是她把策划写出来。
她高高兴兴回家，看到季寒川已经在家了，又跟他讲了这件事。
“年会？”
季寒川正抱着小等等，一边安抚小家伙睡觉，一边肯定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凌云的年会确实该好好办一次。”
“你也这么觉得吧？虽然和季氏肯定没法比，不过我们会在有限的资源里办出最好的。”
陶昕然清澈的眼底闪着光，踌躇满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神采飞扬地和季寒川说过自己的工作。
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季寒川不由扬了下嘴角，平静地给了一句。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们忙你们的，我们忙我们的，大家互不干扰。”
陶昕然故意微微板起面孔，大有敢插手要翻脸的意思。
季寒川挑了下眉，转身却是“扑哧”一下笑出声。
“……”
陶昕然有些无语了，她是又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你笑什么？”
“没有。”
季寒川走过去先将睡着的小崽子放入婴儿床，余光往后扫了一眼，瞥见他家小兔子跟过来了，嘴角的笑意更甚。
陶昕然简直了，光看个背影，就知道这个男人还在笑。
“你最近很奇……”
她刚想说对方奇怪，却冷不丁被回身的季寒川整个人揽入怀中。
与此同时，耳边落下低沉而温柔的一句。
“我是在夸赞你，这个安排很不错。”
“具体的我还没说呢，你就夸了，是不是太敷衍了一点？”
陶昕然此时格外清醒，但要说心里不美，那也是假的，这个怀抱温暖得她不想离开。
“哦？那我听着。”
季寒川倒是很会顺水推舟，嘴上说得一本正经，但环绕的双臂似乎并不打算松开。
不过陶昕然是真的想细聊这件事，就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而后回到桌子前。
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两次的讨论内容。
“策划由我来写，虽然大体的规则都差不多，但需要细化的东西好像太多了，看着有点杂。”
陶昕然说着坐到电脑前，季寒川走过来，站到她身后。
他似乎已经很习惯这个讲解的姿势，扫了一眼她的笔记，平静地说道。
“一样的道理，主流程先摘出来。”
“像这样？”
陶昕然动作很快，其实主要脉络已经整理出来了，只是她不是经常看策划案的人，不知道真正看的人能接受到哪种程度的详细。
季寒川完全能猜透她的心思，两人愣是就着这个年会策划案，讲了半个多小时。
等陶昕然整理得差不多，她伸了个懒腰，很顺手地接过季寒川递过来的水。
但刚要喝，忽然想到了什么，默默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大佬，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怎么觉得咱俩挺奇怪的。”
“哪里奇怪？”
季寒川不动声色，看着她的目光既有温度又有回响。
“就是……”
陶昕然恐怕是自己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表情古怪地动了动，呐呐冒出一句。
“像高中时期聊试卷。”
这个比喻很新奇，季寒川不置可否，只是安静地自己喝了口水。
他这个反应有点不太寻常，陶昕然反而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这个人的高中很有故事？
好奇心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情绪作祟，她舔了下嘴唇，冷不丁问道。
“你高中谈过恋爱吗？”
听到这个问题，季寒川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居高临下的视线掠过她艳红的唇瓣，有点心痒痒。
“哒”一声，他先将手里的杯子置放到桌子上，转过身来才淡定地回答。
“没有。”
“有很多人追我。”
几不可闻的一个小停顿，季寒川幽幽补了第二句，余光扫向陶昕然，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陶昕然当下微微拢了拢眉心，但似乎不是他所希冀的那个方向，她只是有点搞不懂。
“你说咱俩每天不是聊工作就是学习，都没时间谈恋爱，那高中时期有些人又能谈恋爱又能考大学是怎么做到的？”
陶昕然问得异常认真，她将学习和谈恋爱是区分开的，同理工作和恋爱也是分开的，单纯是觉得时间不够用，觉得很神奇。
看着她这般纯真的样子，季寒川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
“咱俩这样也叫谈恋爱。”
“……你和黄山每天聊工作，是谈恋爱吗？”
陶昕然默默看着他，这个类比好像听着也没啥毛病，就是不知道黄山此时有没有后背发凉。
季寒川却是忽然不说话了，眸光深深地看着她。
陶昕然就更加纳闷了，似乎又
要自己钻牛角尖里去，想哀叹一句自己的恋爱怎么这么不容易。
“你看，就不是……”
她刚想职业病地论证，可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抬起下巴。
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封了口。
“唔！”
口腔里炽热而柔软的触感，一下剥夺了她所有的言语能力。
她被迫仰着脖子，只亲了几口就有点喘不过气来。
下意识用手撑了一下桌面，休眠的电脑重新被她唤醒，界面还停留在刚出炉的策划案上。
桌面是密密麻麻的学习资料，手写的笔记本自动翻过两页。
季寒川的吻便更深了，像是要将她吞进去。
陶昕然一颗心脏噗通乱跳，热得脑袋要融化了似的无法想其他的。
这个时候，季寒川稍稍退出来，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
却是近距离与她对视着，手在键盘上移动了一下，待机休眠，一边低哑地说了一句。
“聊得好，这是奖励。”
说完，他不由分说将陶昕然抱起来，谁说聊工作不能谈恋爱？
要聊成这样才叫谈恋爱！
一个小时后，陶昕然很想收回之前莽撞的断言。
果然，最终还是变成了谈恋爱。
她此刻躺在床上完全不想动了，手指头都不想抬一下。
正想眯眼休息一会儿，这个时候，季寒川的手机跳出了信息。
手机就在旁边被他丢到地上的衣服里，他微微欠身，很轻松就拿到了。
陶昕然以为是工作信息，没有在意。
但再看向枕边人，发现季寒川的脸色有点变化。
他微微沉了脸，凝固的神情有点不对劲。
“……”
陶昕然默默抿了抿唇，就在边上呢，她便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说的是谁？”
她愣了愣，只见手机屏幕上只有一封极为简短的邮件，短到只有三个字。
“他死了。”
发件人看不到发件地址，应该是刻意隐藏了。
季寒川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倒是不打算隐瞒，沉声说道。
“之前害了雨的人。”
“哦，原来是这个人……”
陶昕然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当时抓到就已经年纪很大了，毕竟和季爷爷是一个时代的。
当时的情况后来季寒川只字未提，她也没问过，因为只需要知道一个结果就行了。
不知怎么的，在这个时节重新提起这个人，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她偷偷又看了一眼季寒川，有些读不懂他此时的表情。
这个人的逝世，差不多代表着季爷爷那一代的终结，又和大雨雨的死有关。
即便是结束罪恶的一生，对这个男人来说，心情一样会很复杂吧。
她想了想，能安抚的话很少，只能轻声说道。
“他去世也正常，都这么大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