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秒，就有一只微凉的手抓起她的胳膊，将她往前扑的姿势硬生生揪了回来。
卢小优心下咯噔一声，立刻睁开眼睛，就看到托盘上的东西毫发无损，杯子都没有歪掉，稳稳当当地扣在上面。
“啊……谢，谢谢你菁菁，抱歉，我……”
卢小优有些惊魂未定，但幸好被拉住了，赶紧道谢，道谢完又要道歉。
“去倒水吧。”
时菁菁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纯碎是条件反射。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卢小优就摔出去了。
尽管足够给人反应的时间很短，但对她而言轻车熟路。
拉起卢小优后，时菁菁看到秘书们已经出现在门口，便安安静静地候到一边。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这个小骚动引起了季寒川的注意。
他扫了一眼过来，那漆黑的眸底颜色深沉，似在思量，又似乎只是单纯看一眼而已。
之后，便是正常的分工会议。
作为年会主要负责人的陈章担子重一些，回答了一些关键的问题后，对于调整部分似乎头都大了。
但他一个“难”字都没说，只是寻常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会议结束后，已经接近午休时间。
卢小优在整理了会议室后，匆匆叫住了正准备下楼吃饭的时菁菁。
“菁菁等一下！”
她小跑着拦到她前面去，微微喘着气，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脸。
但马上咬了咬下唇又特别认真地看向她，郑重地说道。
“刚才真是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麻辣烫！”
“……”
时菁菁没说话，她微冷的视线让人有点难懂。
卢小优以为她是不愿意，有些仓皇失措地补一句。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这家真的很好吃，我想感谢你……”
“好吧。”
时菁菁淡淡收回观察的视线，她倒没有讨厌，当然也说不上是喜欢，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但卢小优这么热情，她不想纠缠不清罢了。
十分钟后，两人到了麻辣烫店。
卢小优对于这种美食钟情度似乎很高，选菜的时候嘴巴就没停过，一直在给时菁菁做介绍。
“这个腐竹超级香的，煮软了很好吃，还有这个秘制里脊，是别处吃不到的味道！”
时菁菁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她兴趣缺缺，基本卢小优推荐什么，就拿了什么。
等两碗热乎乎的麻辣烫摆在面前，她稍微动了下筷子，在卢小优炽热的目光下，默默吃进一口。
看到她咽下去了，卢小优很开心。
“好吃吧？这家好吃又
实惠，虽然食堂很好，不过偶尔来吃一次也挺不错的。”
她说完埋头吃饭，明明很烫，呼哧呼哧几下也要塞进去，吃得小脸微微发红。
时菁菁抬眸看着她，确切地说，是在观察她。
卢小优在她眼里，就是“普通女生”的定义，她像是在学习普通女生的一举一动应该是什么样的。
动作，神态，微表情，喝水的习惯，甚至于咀嚼是惯用左边的牙齿还是右边。
可这一看，卢小优有些顶不住了。
她似乎天生有些害羞，被这么专注的视线盯着，有些后背发毛。
“那个……”
卢小优停下了进食的动作，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抬眸瞄一眼时菁菁。
为了缓解自己的窘迫，开了一句玩笑。
“你总这么看我，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看，就是喜欢吗？”
时菁菁漫不经心收回视线，这才动了下筷子。
卢小优则是讶异地看了看她，一脸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你没谈过恋爱吗？”
“看当然是喜欢了，不喜欢谁盯着看嘛。”
她耸了下肩膀，特别肯定这个结论。
时菁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眸底淡得像是没有颜色，只是平静地给了一句。
“谈过吧，应该。”
“应该？”
卢小优有些不太理解这个后缀，但想了想，又觉得放在面前这个同事身上很合理。
时菁菁任谁见了都会直接打上“美女”的标签，肯定暗恋她的人不少，她这样的人就是有天生的优势来决定自己的感情吧。
她也就不逮着这个话题了，在跟老板要了两瓶饮料后，转而开始说八卦。
“我这几天送文件的时候听到不少事情呢，他们说总裁和首席都结婚了，而且，他们的婚姻都特别幸福。”
“简直了，这不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吗，事业有成又家庭美满，不过他们都这么优秀，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卢小优大抵是为了跟时菁菁拉近关系，毫不吝啬自己听来的情报。
她双手抱在一起，一脸羡慕，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熠熠地看向时菁菁，笑着说道。
“不知道这次年会能不能见到大佬们的家属，真想见识一下。”
“已经见过了吧。”
这个时候，时菁菁却是语调平平地给了这么一句，低头慢慢吃自己的。
卢小优直接愣住了，茫然地看着她。
她在自己脑海里搜罗了一下画面，但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什么时候见的？”
她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时菁菁没有回答，仿
佛就没说过之前那句话。
但平静的表面之下，有些暗涌始终都没有停下来过。
迟早会再见面，她现在思考的是，下一次见面什么样的戏剧性画面更合适呢？
商学院今天放学得早一点，陶昕然回a市后，顺便还去了一趟公司。
她跟白露约好了要聊一下年会的事情，也猜到新媒体部的小朋友们还没下班，就都拢在一起了。
“年会好啊，之前的老古板说要学习什么简约风，每次都变着法吞掉经费，一开始大家还有非议，后来就都习惯了。”
这群人里，白露在凌云呆的时间最长，毫不客气吐槽之前的管理者。
她对之前的正负俩总裁，可以说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我还以为是咱凌云的传统，原来是这样的渊源啊？”
小吴啧啧摇头，他就觉得那种严肃的述职报告会很有问题，哪家媒体公司这么搞年会的。
朋友们疯狂晒自家年会的莺歌燕舞时，他只有点赞的份。
“就是骗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不过现在老人留下的也不多，我休假也休得很是时候，忘记提了。”
白露这么说的时候，微妙地看了陶昕然一眼。
陶昕然默默将视线飘到旁边，她有些尴尬，按理说，应该程晓来的这一年就注意到这个问题。
事实就是，连她都忽略了。
没办法，一到冬天季家就各种事，哪里还能记得起年会的问题。
“那这次我们要好好搞啊，一定要搞得让大家都羡慕不已的程度才行！”
小吴的热情度很高，旁边小刘直接幽幽丢出一句。
“那我们部门你出节目，跳艳舞怎么样？”
“……我们这是年会，不会脱衣舞会。”
小吴无语地白了他一眼，都不想跟他吵。
这个时候，沉默的小陈思考了一下，突然提出一个建议。
“我们这一波吸纳的新员工有不少宝妈，也许可以搞个亲子向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瞟向秋秋。
秋秋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当场反驳。
“这是年会，不是学校的家庭日，你们行不行啊，净在这出馊主意！”
“嗯……请点明星来助阵，娱乐部还是有能力办到的，常规点当然各部门自己也出节目更好。”
白露的经验比较老道，但说到这里，看了一圈面前这几个看着就不怎么靠谱的年轻人，默默叹了口气。
“不过大家估计也没什么时间可以排练，那不如就来玩点游戏吧。”
“游戏这个可以，设置一个年终彩蛋，除了丰厚的红包之外，再奖励……三日总裁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