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面试，拉开帷幕。
“哇喔，你们面试还搞这个，弄得跟审讯室似的。”
一进入观察室，程晓瞬间就忘记自己的初衷，完全被房间里的设备所吸引。
她蹦跶到设备台前，新奇地上下左右乱看，也是很不客气，看到上面有耳机直接拿起了其中一个。
“这个要戴吗？好像你去探我监时用的那种诶！”
程晓似乎完全不觉得被关进看守所那段日子有什么不好，拿出来说的时候还有点兴奋。
黄山走过来，宠溺地将耳机帮她戴好，伸手往台面上按了个开关。
“唰”一声，面前的墙壁就变成了透明的，可以直接看到隔壁房间的情况。
“真的可以看见啊，昕然！你快看！”
程晓激动得伸手一指，但马上想到了什么，赶紧缩回来，也紧巴巴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黄山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不由笑了一下，平静地说道。
“不用担心，对面看不到这里，也听不到这里。”
他说完，拉出手边的椅子，一连拉出三张，回身恭敬地向他们总裁夫人示意。
陶昕然稍微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挺小的一个地方，也就二十来平方，连接耳机的那个设备就占了三分一。
确实看着很像是审讯室旁边的监听区，但不知道怎么的，因为黄山在这，她是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陶小姐，耳机边上有可以滑动调节音量的装置。”
她走过来，黄山就递出另一个耳机，顺便提醒了一句。
“好。”
陶昕然接了，直接戴到头上。
这个耳麦显然是不需要调试的，刚戴上，就听到了会议室里的声音。
“进来吧。”
隔壁已经重新部署过，三个受试者出去了不到十分钟，就被重新叫了回来。
此时椭圆形的会议桌上，正襟危坐着几个人，一个个神情严肃。
扮演老板的人，随手一扬，丢出三份一模一样的文件，里面是一些表格数据。
这个动作的目的很明显，是叫他们看的意思。
谢天启很上道，先一步走上来，他一并拿了，转身将其他两份分发给卢小优和时菁菁，仿佛已经自我代入秘书这一职位。
“葛总，我们之前已经谈了很多次，这是最新的一份统计，利润完全可以达到百分三，今天就把合同签了吧。”
“老板”侃侃而谈，胸有成竹地向饰演客户的演员抛出合作信息。
“客户”笑了笑，手里也拿着一份数据，假意翻了两下，认可地点了点头。
眼看着这
单生意就要做成，却在这个时候，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拿到文件的三名受试者专业能力都很好，只是看了一眼，无论是谁都发现了数据上的错误。
而要命的是，尽管错的只是一个数据，可这是一个关键的评估数据。
“老板”口中的百分三，就是据此而来。
卢小优似乎藏不了太多表情，脸色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谢天启则是瞥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时菁菁，第一个做出了行动。
“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他脸上赔着笑，快步走到“老板”身边，先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数据出问题了，您得出的判断有偏颇，不过请放心，我来处理。”
说完，他直起身，立刻向客户鞠躬道歉。
“葛总，真是不好意思，这份数据有误，利润是百分2，不是百分3。”
谢天启直接纠正了这个错误的结论，但也很会看眼色，下一句就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琇書蛧
“这是我的工作失误，真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客户“看了他一眼，无动于衷，但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又扫了“老板”一眼，分明是在质疑这边的专业度。
谢天启浑然不觉，还在道歉。
“这是个误会，除了这个数据，其他都是正确的，请您放心！”
“哦。”
客户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老板便摆手让谢天启先出去。
“行了，你先退下吧。”
谢天启一听，认为自已经化解了一次谈判危机，眉眼间飞舞着一抹不易觉察的喜色。
他赶紧点了点头，走出去前，瞥了一眼剩下的两人，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
卢小优忐忑地抿了抿唇，她刚才一直在想对策。
但先机已经被谢天启拿走，她心知如果不比时菁菁早一步行动，那她可能就会处于绝对的下风。
咬了咬牙，她转身背对着众人鼓捣了一小会儿。
似乎是下定决心了，握了握拳转过身，便拿起茶水柜上的水壶径直朝老板走去。
她一句话没说，安安静静地给老板倒水。
但倒到一半，忽然假装手抖，将水不小心洒了出来。
她有意避开了文件，但弄湿了老板的衣服，不过面积不大，是桌子下方客户所看不到的部位。
“啊，抱歉！”
卢小优也道了歉，连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巾要帮老板擦。
但她的意图并不是这个，趁着小混乱，在桌子底下向老板出示了刚才临时写下的小纸条，提醒老板数据错了。
“这个小女生还聪
明一点，要是我应该也会这么做吧。”
隔壁，三个人并排坐着观看这个临场测验。
程晓看到这里，忍不住点评了一句。
刚才谢天启的处理，就是她这个经常乱来的人都觉得不可行，那不是当场打老板的脸嘛。
黄山平静地看着，没说话。
陶昕然则是转眸看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边缘化了的另一个人。
时菁菁站在边上，她似乎一点都没有不安，也没有因为自己的两个竞争者都已经“交卷”了而有半分急切。
她只是站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在编的秘书等候在那。
明明削弱了自己的存在感，但本身又足够吸睛。
陶昕然看着她，无意识地拢了一下眉心，总觉得这女孩给人的感觉有点熟悉。
但她又一时半会儿无法准确定义心中这种莫名其妙的印象，可以明确的是，她不认识对方，也就没有细想。
卢小优之后，轮到时菁菁了。
此时会议室里除了演员们，就只剩她一个。
老板余光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等待她对这个错误数据的处理。
可等了一小会儿，时菁菁没有任何表示。
这个情况让人始料未及，老板和客户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是放弃了吗？
“咳！葛总，这利润很客观啊，再犹豫可能就要打水漂了，时不我待啊。”
老板轻咳一声，这句话也是对最后一名受试者说的，再不行动就要判定结束了。
但时菁菁依旧没动，或者该说，她只是等在原地。
不是神游天外，而是专注地看着正在谈合作的两人。
客户也有点懵了，不过他们是专业的，台词功底自然是有，马上接了一句。
“我看不错，这次调整后的数据我很满意，那就签了吧。”
他话音落下，这个时候，时菁菁终于动了。
她信步走到老板身边，在一堆文件里迅速而准确地找出合同，熟练地翻到签名页，先递给了老板。
而后又打开一式两份的另一份，周到地为客户摊开，并附上一支笔。
两个演员都同时愣了一下，客户默默看了一眼面前的合同，有些难以言喻地再问一次。
“就这么签了？”
时菁菁浅浅扬了下嘴角，没有插话，这是话语权都交给老板的意思。
老板看了看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按照剧本，没人阻拦的情况下，这个合同是要签的。
于是，三种处理里面，只有这一种签下了合同。
“哇，这样也可以？那数据不是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