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他为什么生气

“……”

季寒川漆黑如夜的眸底覆上一层冰霜,他只是觉得夏薇薇很烦,她试图进入他生活的举动,一旦能影响到他身边的人,就是越界了。

可陶昕然以为季寒川是在生她的气,她再次偷瞄他一眼,赶紧补充了一句。

“我也就是看到一眼,啥也没听见,所以你还是不要在这边了,回……”

“她已经回家了。”

陶昕然一句话还没说完,季寒川就直接打断了她。

他微微掀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盯着陶昕然,再次说道。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不希望你需要我说第三次。”

陶昕然听得讶异,她微微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直以为那个女人是季寒川的小情人,从她的种种行为,还有和季寒川的互动来看。

……不是女朋友?

陶昕然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她只是觉得很怪异。

“我看见过她很多次了,也经常和你撒娇……”

她说到这,还在注意自己的措辞,但不管怎么组合,都指向同一个结果。

陶昕然抬了一下眸光,声音压低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也许可以理解,你……不想公布她的身份?”

“……”

陶昕然的猜测,虽然方向上有点问题,就结果而言,却是猜中了。

季寒川眸底沉沉,面无表情的脸上寒意更甚。

陶昕然有些尴尬了,她是不是不该问这么多,这些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就在她想随便诌个话题跳过去的时候,却听得季寒川低沉的一句话。

“这种做法很渣男吧?”

陶昕然微微一愣,抬眸看向依旧一脸平静的季寒川。

两人对视了好几秒,似乎都想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无论是谁,都不能如愿。

陶昕然当先收回了视线,不过她不是怕了,而是在思考。

像季寒川这种身份的人,本身就有很多秘密,这并不奇怪。

她和他之间都是契约婚姻,他只是执行季老太太的命令罢了,像他这种层次的人,都会有一些必须用来维持体面的手段吧。

陶昕然这么想着,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唏嘘。

像她这种小市民,反而可以更坦诚一些。

至少,她上来就说她只是为了钱,为了她外婆,那其他事情只需要围绕这个目的来做就行了。

她能有什么心理负担?

陶昕然抬眸看了一眼季寒川,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季寒川似乎很看重她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鹰隼般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她的身上,一寸都没有偏移。

陶昕然莫名有些紧张地握了一下手中的书,她总觉得最近的季寒川越发让她看不懂。

……就好像,她的想法对他还有一定影响似的。

觉得这根本不可能,陶昕然赶紧甩掉脑海里冒出来的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旦决定做,她便坦然了。

陶昕然抿了抿唇,徐徐说道。

“也不是,恋爱自由应该是爱情自由以及双方选择上的自由,这里应当包括两人共同认可的某种接触模式。只要两个人觉得无所谓,什么形式都可以,公开与否也都可以,似乎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去定义一段关系。”

她这么说着,就直接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按理说,这种自由应当建立在双方都是单身的情况下,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你也可以算是单身,所以她愿意和你不公开地交往着,并没有什么毛病。”

“还有,负不负责,只是道德层面的东西,即便你不想负责,也没有办法道德绑架你负责。”

说到这里,陶昕然不知怎的想起自己可怜兮兮的恋爱史,便轻叹一声做了个结尾。

“自己问心无愧的话,别人没有资格指指点点,就看遇到的是人是鬼了。”

“你想的还挺开放。”

季寒川冷哧一声,他倒是有些意外陶昕然是这种想法。

莫名的,让他有些不爽。

不如直接说他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算了,说不定还痛快一点。

陶昕然耸了耸肩,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即便是再信誓旦旦的诺言,也总有可能破灭的一天。

与其去希冀美好而完美无瑕的爱情,不如实际一点,这样才不容易受到伤害。

而且,人心是最容易变的,自己都无法保证永远都做正确的事情,就没必要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抨击别人。

这种事,得真的落到头上了,才有可比性。

“不是我想得开,是很多错误的开始,就不应该负责,不然毁掉的何止是两个人的人生。”

陶昕然这么说,也没有特意指谁。

季寒川却听得心下一滞,他微微敛眸,冷冷丢出两个字。

“例如?”

“就举最简单的例子,不爱,却被迫发生的身体关系,如果这样也需要负责,那当事人也太惨了吧。”

陶昕然说着便轻轻摇了摇头,又补充了一句。

“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以某种爱情之外的理由绑在一起,总是很悲哀的,真的清楚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我想,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吧。”

“……”

季寒川深邃的眸底瞬间沉下去,便漆黑得觅不到任何波动。

他更加不爽了,如果不是陶昕然不知道他过去犯的错,他会以为这个女人就是在影射他。

他对夏薇薇做出补偿,并不没有要绑着她的意思。

但经过今晚,他需要重新考虑了。

陶昕然的爱情观过于开放,但她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季寒川越想越气闷,多一秒钟都不想继续交谈这个话题。

“雨太大,我上楼看看。”

他突然生硬地跳开话题,说完便直接起身,当着陶昕然的面,上楼了。

陶昕然看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和歪着脑袋的七仔对视一眼。

……这人是不回去了?

她有些纳闷,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季寒川讨论这些。

可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啊,她的第一次给了强捡犯,难道她还得对这个混蛋负责嫁给他吗?

而她的第二次给了季寒川,那是个意外,她也没想着叫他负责。

道理有时候就是简单粗暴,她只是想表达,她不想道德绑架别人而已。

有些事情自己没遇上,就不好评判。

怎么讲道理,讲着讲着还崩了?

“嗷?”

七仔也有些不懂季寒川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它只心疼它的小姐姐,屁颠屁颠过来舔了舔陶昕然的手,以示安慰。

季寒川上二楼后,随手打开了走廊的一扇窗户,似乎此时只有呼啦的冷风能让他的脑子降温。

他忽然想到,陶昕然怕这种暴雨,会不会和林霄有关系。

他和陶昕然在一起的时候,她并不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了林霄,还留下了什么阴影。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就更生气了。

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弄死林霄,至少也要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

冷风吹了一会儿,季寒川陡然抬手扶额,有些头疼。

他为什么生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生气。

……原因越不明,就越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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