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的是，如何从生育权入手，展开你们这次的网络之战吗？”
“……你这个抢答让我觉得我好像真的一孕傻三年了。”
陶昕然有些纳闷，她还没说呢，这位大佬总是能想到前面去。
季寒川直接不厚道地笑出声，抬眸看向面前这个满脸都写着“我很认真好不好”的小女人，眼底泛着温和的笑意。
他也不逗她了，整理了下表情，便回答道。
“是真实。”
“真实？”
陶昕然听到这个词，一脸的难以言喻。
余光却是瞥见季等等在地上滚了一下，就往她这边爬，她也很自然地把崽子抓过来。
这一身等会儿进屋得换掉了，不是不干净，而是流了不少汗。
季等等的精力与日俱增，如果没有季寒川帮忙消耗一部分，说实话，光靠阿姨根本没办法。
她一边揽着儿子一边思考，直言道。
“不是，你这个有点太虚了，你得从文字角度视觉诸如此类的角度……形容？”
“这些都在你身上。”
季寒川不动声色，目光轻轻往陶昕然身上一扫，漆黑的瞳孔深处微微瑟缩了一下。
陶昕然更加听不懂了，怎么还真实到她身上了。
她抓着小家伙的手指了一下自己，有些困惑。
“我？”
“对，掀开你的衣服。”
季寒川说着，倾身把孩子抓回自己这边，好让他家小兔子好操作。
“哈！”
季等等似乎觉得是什么游戏，还高兴地拍手来着。
陶昕然有些无奈，不过她也好奇季寒川所认为的真实是什么，就照做了。
当她掀开自己的下衣摆，将自己的肚皮露出来时，整个人微微一滞，忽然就懂了。
其实陶昕然并没有妊娠纹，她也有在锻炼，整体已经算是恢复得相当不错了。
但毕竟她生完孩子才多久，虽然腹直肌已经修复不少，然而这肚子可是被撑大了好几倍，大了一个极限尺寸后，再回缩到从前的大小，上面的肉就变得皱皱巴巴的。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盘腿坐在地上，腰间的肉感就更加明显。
……”
她默默将衣服盖回去，本能想要遮挡，不想被对方看见。
之前她没有好好注意过自己的肚皮，只觉得维度回来了应该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吧。
这一把是真的太真实了，陶昕然都觉得自己被季寒川真实了。
“不用遮，即是真实，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
这个时候，她听得耳边平静的一句。
一抬头，就落入对方深海似的眼眸里，季寒川似笑非笑，陡然补一句。
“我们半斤八两。”
陶昕然怔了一下，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说的是他身上那些陈年旧疤。
她其实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念头，并不会真的因为自己的肉皱皱巴巴的就感到自卑了。
她可是用这些肉带来了她的小宝贝呢。
陶昕然反倒觉得季寒川这个切入点不错，很直观，又格外地真实。
她也不含糊，马上把思路发给了大家。
网络部的筹备工作轰轰烈烈地进行着，时间咻一下过去，马上就到周末了。
而这周末，就是原定的媒体交流会的日子。
这一天，陶昕然化了个淡妆。
她直接去的酒吧，提前落位打点一下，准备迎接这个百人见面会。
此时门外马路上都没几辆车，店里只有几名打哈欠的员工在打扫战场。
她正在看订好的酒水单，这个时候，门口似乎来人了。
“昕然！”
门口走进来一道身影，还没走近，就先挥手打招呼。
陶昕然回头一看，认出是之前业内交情还不错的一位女编辑。
“你这么早就来了，是来监督我工作的吗？”
她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单子，示意其他人赶紧做最后的整理，自己走过去迎接。
女编辑却似乎有些尴尬，她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啊，我就是想早点过来跟你聊聊。”
听到这句话，陶昕然不着痕迹观察了一下对方。
刚才是背光看得不真切，现在走近后对方的状态一览无遗。
她略略有些讶异，算起来她们也就隔了一个她的产假没见面，事实上她
交接工作前最后一面外勤还是和这个人见的。
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对方似乎老了一个年龄段，皮肤暗淡无光，眼白上布满红血丝，精神看起来也不是太好。
陶昕然微微凝了凝眸，不动声色，直接朝吧台指了个方向，先问一句。
“那我们先单独喝一杯？”
“行啦，你个新手妈妈我可不敢跟你喝，给我杯水，好渴。”
“嘟噜噜……”
陶昕然便亲手给对方倒了一杯清水，两人往吧台上一坐，大灯陆续打开，室内一片明亮。
女编辑说渴，但也只浅浅抿了一小口。
她抱着手里的水杯，影子有些歪斜地倒映在上面，但只有一半的身子。
顿了顿，突然低声说道。
“你办这个交流会，是想看到底走了多少人吧？”
“以及，留下的人目前是什么想法。”
“看来你也想过这么做。”
陶昕然一点不意外，拎起一个空杯子点了下头。
女编辑笑得有些苦涩，叹了口气。
“我是想，但是我们公司被搞得乌烟瘴气，我孤军奋战得都想辞职了。”
她说着，转头看了看陶昕然，半开玩笑地继续说道。
“要么我也生个孩子，趁这个机会跳出这个火坑。”
陶昕然目光淡淡，侧头看向她，没有马上说话。
清澈的眸底稳定得如月光下的湖面，未起一丝波澜。
反倒是女编辑自己耸了下肩膀，摆了下手补一句。
“哈，我开玩笑的，怎么地也得拼光最后一颗子弹，不然也太冤枉了。”
“没事儿！反正我现在知道有战友了！”
没等陶昕然说话，女编辑就仰脖子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喝烈酒般的豪迈。
陶昕然抬手按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微微敛住的眸底此时才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情况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
两人之后互换了些消息，确切地说，是陶昕然单方面从对方那边拿了些火点传媒的黑色爆点。
但没等她们深入去聊，陆续就有人抵达了。
秋秋也来得挺早，她今天负责主持，一来就招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