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赵郎中

“花飞花之天尊情缘 (.)”!

“孙怜?”姑娘自语道,“嗯,未曾想我也有名字了。”姑娘抿了抿嘴,此时此刻竟有百般不舍。

有些遇见,就算没有目睹也足以让人钟情。

玄邪一路远远跟在孙怜身后,隔着人群护着她,时至垂暮孙怜购置好老夫人所需之物便匆匆赶回府了。玄邪本欲混入府中但奈何这家老夫人是个善女子,家里供奉了一尊如来开光金像进去混久了怕哪天被佛陀逮住,不如就近找个营生隐匿起来,一方面儿自己自由自在可以躲过天庭督察另一方面也可以随时保护自己的怜儿。说干就干,玄邪上了一家当铺将自己的古玉佩当了,因是个汉朝的鸡骨白玉由是值了八百两银子。玄邪用这银两先是在城中购置了一栋住宅,又在街边儿盘了一块门面做起了算命先生兼同江湖郎中的生意。

自玄邪在临街开了个铺面,孙怜也认熟了门儿,开张之日还特地前来贺喜;虽说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可玄邪八万岁寿命见过的草药就比一般郎中知道的都还多;对一些疑难杂症也颇有解决之道于是方才开张半月不到,生意竟然红火得不行。

得闻最近街上来了个医术高明的江湖郎中,就连王冰的老母亲、孙怜的老夫人也请玄邪去府中瞧腿病。管家在马车上已经等了个把时辰,待玄邪号完最后一把脉随即收拾了药箱跟管家去王府了。这王冰王学士父亲是前朝枢密使长官,自二十岁高中进士如今可谓是家业殷实,只是家里的老母王陈氏常年腿疾痛苦不堪这档子事情一直是王翰林的心头病,今个请玄邪来看实则也未抱有几分希望。

“老爷,赵郎中请来了。”进了大院儿,正遇着王翰林在园中浇花。

“哟,只听闻赵郎中医术精湛没成想竟是个青年才俊。”王大人道,“堂中奉茶。”

“大人客气,还是与令堂瞧病为紧。”玄邪遭王翰林领着去了厢房,看见孙怜正在给老太太捶腿。孙怜此生艰苦,十三岁病瞎了双眼,转而被嗜赌的父亲卖给了王府作丫鬟,这些年王大人和老太太对孙怜很是照顾。

“是赵哥哥来了吗?”孙怜听着帘外脚步声。

老太太卧在椅子上,满头银丝下一张慈祥面目,眼角的皱纹仿佛看遍了春秋一样。“丫头,才认得人家赵郎中多久?就整天赵哥哥啊赵哥哥!是不是喜欢上人家?”

“老夫人又取笑奴婢...”

“娘。大夫来了。”王翰林是出了名的孝子,与他老娘相处无不是呵护备至。

“好好好。”老太太道,“大夫来了,丫头乐了!哈哈。”老太太很是宠爱孙怜,之所以让儿子去请玄邪来哪里是为了医治自己的残腿,而是要见见玄邪,她老人家是想给孙怜寻个人家了。

“老夫人。”玄邪礼道,然后看着孙怜。

“嗯嗯,来来走近些。”李老夫人打量玄邪周身心里不禁欣喜,“好俊的少年啊!”

玄邪笑了笑,连连说老夫人谬赞,然后靠在老夫人椅子旁看了看老夫人的双腿。“是痹证诶...”玄邪道,“所谓痹证乃是寒气年久日侵,骨内湿气不散;李老夫人所患痹证恐有二三十年矣。”

“神了!娘亲自知天命之年开始犯疾尔来正有二三十个年头了。”王翰林惊讶道。

玄邪摇摇头,“湿气淤结多年,本要开阻除痹但李老夫人年事已高...”玄邪心里知道若用药理是断断医治不好老夫人的,因为若要开阻则要打开老夫人骨髓这只有华佗才做得到,事到如今也只有用法术强行帮老夫人解决顽疾了。

“赵哥哥,那能治好奶奶吗?”孙怜只听着玄邪意思这病很是棘手,“只要哥哥能让奶奶的腿在下雨天不再那么疼痛,阿花做什么都愿意。”

“阿花?”玄邪笑了笑。

“哦...怜儿。”孙怜羞羞地低着头,虽然这名字算不得风雅但这是自己恩人给自己取的。

“嗯。”莫说孙怜开口,就凭王家两娘母对孙怜的照顾他也要医治李老夫人的。玄邪装模作样取出几副膏药贴子,说是每日如何用药实则已经用真气帮李老夫人治好腿疾了。玄邪道:“王大人且按嘱用药,若不才能缓老夫人之苦痛,则请怜儿姑娘...帮我买来桂花糕吃。”

王冰重金相酬被玄邪谢了,只说以后府上谁有个甚病痛直叫他来便是。王老爷更不曾想玄邪竟然是个这般厚道淡泊之人,倾佩之至乃请玄邪留下晚饭后再走,玄邪亦允了。一顿家常便饭后又用了香茶玄邪见天色黑了便要请辞,王老爷即唤管家相送。哪知道老夫人心思可细着,未要管家去而是叫了孙怜送玄邪出门。

汴梁的晚上总是要迟一些,就像某些缘分一样;家家户户的灯火交织成一张橘黄的锦缎穿在了汴梁这位窈窕的淑女身上。明明如月,对影成双,孙怜与玄邪漫步在青石板路上,踩着银白的月辉和璀璨的灯火;对于玄邪闻仲给他的承诺做到了,如果十六年前放弃了自己哪里还会得到这样的幸福;对于孙怜,仿佛迷离了一生忽然豁然开朗遇见了一个在雨天给自己撑伞的人,她或许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以后仍旧会慢慢积淀。

“就送这儿罢。”玄邪看着孙怜道。

“嗯。”孙怜咬着唇似乎有甚请求,“那个...能摸摸公子脸吗?”,玄邪牵起孙怜的手放在脸上,孙怜轻触着玄邪的五官感受他每一寸肌肤,紧致而温暖,“公子的脸好像前世很熟悉一样...”

“嗯。”玄邪道,“说不定我们就是再续前缘哩?哈哈,快回去罢过几日准备给我买桂花糕!”

孙怜点点头,仿佛上天突然送了一位真命天子给她,心里不由得欢欣难抑,更何况是如此高大俊俏的公子,只是自己一介贱婢又如何配得上呢?想到此处,孙怜又陷入无边的抑郁。

玄邪的宅院亦在僻静深巷里,穿过几条窄胡同眼见一道老木门便是了。整座宅子只得玄邪一个人,月光照得院坝里亮晃晃的,玄邪把药箱放在堂屋然后在水缸里打了一盆清水准备洗漱;收拾干净后玄邪盘坐于榻上天魔剑就在一旁。正打坐间忽然想起前些日子酒肆遇着的老和尚送他的经书还未曾翻看过,今日想着刚好翻看翻看。玄邪寻来佛经复归于榻,揭开扉页便画着释迦摩尼本尊宝相,这部《大日如来真经》正是佛门大藏真经,蕴含八万四千法门是大乘佛教之至高般若真经;此经又有西方八十一尊金刚诸佛加持海藏无量法力,若说《法华经》、《楞严经》、《瑜伽师地论》之说乃是导人向善那么这《大日如来真经》则可以将恶人直接变成好人,此经加持力之大甚至遭受道家忌讳。

玄邪从头阅读一气呵成,越读越觉得心灵澄澈,安静祥和就连项背之后也形成了一圈“*”字金印。只口中默念所成之功德就足以整个汴梁九世不得超生之孤魂野鬼得以安息。“南无释迦摩尼佛、南无琉璃光王佛、南无药师佛、南无燃灯古佛、南无阿弥陀佛...”玄邪诵毕西方诸佛法号合上经本,眼前瞬间金光万丈室内莲花朵朵、庆云彩霞重重;耳畔又似乎闻钟鼓齐鸣,佛陀浑厚凝重之声...

打了个冷颤,忽然天魔剑震动一道黑光撕裂开刚刚祥和景象然后回头钻进玄邪体内,玄邪背后的万字金印亦随之钻入;两道神光在玄邪体内交杂糅合导致玄邪疼痛难当直在床上翻滚;乃至柱香之后体内疼痛稍歇玄邪才勉强下得地来找水喝。这时候玄邪仿佛明白天魔剑本性属邪与佛经相克,如此一来那自号“太浊”之道人亦绝非善类。

次日清晨,玄邪若无其事地前往铺面看诊,虽说昨日晚被两道神光搅乱丹元肺腑但几个时辰过去后又觉得舒服了,体内的五气更加调和。玄邪正将拆下的门板一块块码在墙角,又使扫帚清理了门前的落叶,心里面琢磨着该不该给怜儿买些甚、怜儿的眼睛什么时候该给她治了...

“先生闲暇否?”大清早便有人前来瞧病。

“有!”玄邪转身乃认得眼前人。“是你?”

“是贫道。”

“你来做甚?”玄邪心知肚明这厮非善类也。

黑衣道人广袖飘飘神采奕奕哪里是来瞧病的?“贫道要去昆仑山,途经此地来望望你。”

“不消道长挂念,只可惜在下愚钝怕没了道长门面实在不敢拜在道长麾下。”

“哈哈。无妨无妨,不急于一时。”道人道,“看样子我给你的天魔精血你还没饮下...哦!对了,贫道再提醒一下阁下,巳时三刻七分你用观微之法往南街中段那赌坊门口望去。”

“看那里做甚?”

“你只管看便是,亦或是你现在就去哪儿蹲守着,吾先去溜达溜达顺便吃完面。”道人言。

说完道人就转身走了,玄邪心里也不知道这太浊老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不知道太浊身份只以为他可能是个法力高强的上古妖道之类,看着又有患者登门玄邪也就没将太浊放在心上,洗洗手忙着为人把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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