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审头刺汤

这个隐藏的黑影就是仕正。

他今天来到县城先是把茶庄和饰品铺打理了一下。这几个店铺的生意不瘟不火,章爷从不过问,完全交给仕正去做。仕正知道章爷对这些店铺并不看重,父亲的财源应是另外的一个生意。

仕正做完这些,揣着一直准备的一条宝石项链和耳坠套装礼盒,早早去了凌家。但是得到的答复却是云娴小姐一早出门了。仕正无奈回了店里,中间又来了一趟,一问小姐还没有回来。

仕正的心便有不安,一直在凌家的门口胡同处转了一趟又一趟,还担心被守门的人看见难堪,便选了比较暗处的一条道。

突然,他看见两个熟悉的人,由远及近地走来。他们有说有笑,亲亲热热地让仕正的心无比寒冷。

太认得这两个人了,一个是他的亲弟弟,一个是他夜思日想的女神。怪不得那天他和父亲要来凌家,仕英堵住门口千般阻拦;怪不得他屈尊次次来凌家,云娴总是闭门不见,见面也是毫无表情。原来他们暗室欺心,是要在背后要嘲笑我,看我的笑话吗?

仕正痛苦地紧握着拳头,他的眼睛仿佛冒着火,像要跳出来的两个火球,他呼吸加快,喘着粗气,一副要冲上去干一仗的势头。但是,他始终没有动,这样看着,……直到看着他们离开。他忍了忍,忍了又忍。

他知道,如果他出去,那么这个姑娘注定永远不再属于他了!他实在喜欢这个姑娘,不愿意让云娴看到他愤怒失态的样子;他也不想让仕英说他自作多情,强扭的瓜不甜。

他狠下一个念头,他要用尽一切手段,拆散这段情侣,得到云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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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仕英知道,强扭的瓜也甜!

仕正把愤怒的拳头塞进了裤兜里,耸了一下肩膀,深吸一口气悄悄地走了。

第二日早晨起来,云娴的妈妈凌夫人正在发着太太的脾气。她对正准备出门的凌爷说道:“这可是唱音阁程先生的首场大戏,怎能不去?”

这时云娴出来睡眼惺忪的。凌夫人上前向云娴抱怨:“你看看,这可是程先生为感谢你爸的帮助,专门送来的三张票,可是你爸说他今天有事,他竟不去?”云娴说:“妈,今天云裳约我,我也不陪你哦。”凌夫人恼道:“你们都有事儿!是让我一个人去吗?”

凌爷道:“不是我不去,我是真有个中日商会走不开。”凌爷对云娴说:“这样吧,把云裳叫上,你们陪你母亲一起去。”

于是,凌爷对夫人说笑道:“这样可好?你可是程先生的大戏迷,这出戏怎能不去捧场呢?”

云娴看见母亲不高兴,说:“好吧,我给姐打电话,一块去吧。”

在唱音阁厅堂门口,云娴和凌夫人看见穿着紫红色丝绒旗袍的云裳,婀娜走来。她的身材玲珑曲折,引来无数人艳羡的目光。

可凌夫人只关心这出戏。凌夫人道:“云裳啊,今天这可是程先生首场大戏《一捧雪》,我可等了好久了,这票可是一票难求啊!”

云裳赶紧说:“谢谢婶母,我太幸运啦。”云娴说:“妈,我们入场吧。”

在戏中演到《审头刺汤》这折戏时,程先生男扮女装,自成一种空谷幽兰的天然风韵。他喜怒笑骂,刺汤自刎,演出了一腔忠义烈女的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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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整场戏把个凌夫人演得泪洒丝绢,啜泣不止。

散戏后,程先生出来谢幕,台下观众难抑激动的心情,兴奋地往台上扔着鲜花、首饰、大洋...凌夫人急着要摘下腕上玉镯子,云裳劝道:“婶,这个可不能扔!”于是,凌夫人非要去后台找程先生。

无奈,云娴和云裳陪着凌夫人到了后台。看见许多戏迷正密不透风地围着程先生,此时他已卸去头饰,在两三人的护送下往外走。凌夫人挤上前去,将手镯摘下塞到他的手里,还未等程先生反应过来,凌夫人又被其他人挤了出来。

凌夫人围在外面远远地望了一阵子,才悻悻地说,我们回吧。回到家,母亲还沉浸在剧情中不能自拔。

晚饭时,凌爷回来,一进门气呼呼地说:“日本人毫无信义可言,还做什么生意!”云裳说:“叔父,别气坏身体。”凌爷道:“唉,日本人这样,和直接抢有什么区别!”。见大家都禁声不语,凌爷道:“罢了罢了,不说了。你们戏看得怎样?”

云娴道:“我妈这戏看的,哭了一鼻子还丢个镯子。”凌夫人对凌爷说:“你不知道。这是讲忠义的戏,为保一个玉杯,忠仆替主丧命,小妾雪艳刺杀汤贼又自刎,实在是让人听得伤心。”凌爷说:“不过一出戏嘛,都是演出来骗你们女人眼泪的。”

云娴说:“不过爸爸,这出戏真的很感人。漫道粉黛无杰俊,佳人更自有侠肠……”凌爷打断斥责道:“女孩子本分在家,平安度日,切不可学戏中做什么忠正侠义!”云娴没有再说话。

云裳说道:“妹妹,快吃,我们上楼说点话。”云娴这才想起,昨日云裳说找她是有事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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