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朱门酒肉

云裳进入云娴的房间,只见室内素朴整洁,但却十分雅致,有着满满的书香气。简单的床,铺着灰蓝色床单,床头边摆了一个方方正正的衣柜。屋内没有梳妆台没有沙发,更没有流行的西洋床。只有靠墙一排书架和一个简单的书桌。在窗户前放着一个案几,有一盆清雅素丽的兰花。云裳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走错了,妹妹过的越来越清苦了。”

云娴道:“姐姐一向打趣我,你进了里间就便知道了”。云裳向里探头一看,西式的梳妆台、衣柜,和一架钢琴,在炫目的水晶吊灯和奢华的欧式飞边窗帘的映衬下,更显洋气大方。云娴笑道:“唉,母命难违啊。我这房间呀,现在是土洋结合、中西合璧了。”又道:“姐找我有事?”

云裳道:“没什么事,我们姐妹俩好久没见,想和妹妹聊聊天说说话的。这些天你在忙什么?”云娴应道:“我和仕英去了趟坞县啊,姐姐,这些天经历了好多事情,也想了很多。”

云裳听到这个名字,好奇地问:“仕英是谁?”云娴羞怯不语,看着云裳。云裳明白了,笑道:“是我妹妹的心上人吧?”云娴甜蜜地对着姐姐点了点头。

这时,云裳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冒昧地提仕正这个事。云裳问:“他姓什么?”云娴说:“文章的章,叫章仕英”云裳又问:“是买下七珍岛的那个章家,他家二公子?”见云娴点头,云裳不禁哑然失笑。云娴问:“姐,你笑什么?”云裳道:“听说他的哥哥章仕可正追求过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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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不置可否,说:“姐姐,爱情真是一种缘分。我与仕英在学校合唱是见过一面,但我们没说过话……”云裳心想,仕正这个名字对云娴来说,轻淡得都不值一提。

云娴还在说:“没料到,梅楠老师招募话剧男女主角时,我们俩都报了名,竟然再次相见了。姐姐,你说这是不是缘分?”云裳说:“果真缘分天定,一点不假。”云娴突然想到姐姐的多舛的恋情,便立即放下了这个话题。

可云裳问:“叔父和婶婶知道这个事儿吗?”云娴说:“我还没有告诉他们。姐,这两天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我和仕英去了坞县,去见仕英的姐姐,亚平姐,他姐的事你知道吗?”云娴见云裳摇头,说:“亚平姐反抗包办的婚姻,勇敢出走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看着她日子过得很苦,可她却不觉得苦。”

云裳神色忧伤地说:“苦不苦,自己的心最知道。”云娴知道云裳已经和贺少帅订了婚,不料,贺少帅战死,一场姻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为讨姐姐的开心,便来了一句戏曲念白:“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云裳笑得合不拢口,说:“小小年纪,什么相思这些词,心里想想就行了,说到嘴上不害臊吗?”云娴说:“不开玩笑了”云娴认真地说:“姐姐,你说这世道为什么有好多的不公平?为什么好多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为什么好多年战乱不断,国宝流失?”

这话可把云裳吓了一跳,赶紧道:“可不敢瞎说。刚才叔父说得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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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女孩子还是安生无事就好。这世道的乱还是少说少想。”

云娴急说:“那就做瞎子和聋子吗?”云娴冷静了一下说:“我们老师仅说了几句真话,昨天被抓起来了!这两天,我们文学社团也要关停,我们的杂志《青春》也不让刊印!”云娴见姐姐无语,放缓了声音问:“姐姐,你见过满街道许多的老人和孩子伸手向你讨要食物吗?”

云娴望着窗外,略带伤怀地说:“学校里读书,《礼记礼运》里讲,天下国家要幼有所育,老有所终。可是在现实中呢,幼为流浪,老为乞讨。”云裳说:“这倒是,姐姐餐厅的门口每天总有十来个孩子。见人就讨要吃的,很可怜。”

云娴激愤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云裳道:“哎呀,这怎么一恋爱,就变成了社会学家?”云裳又想了想,说:“也许是命吧。好了妹妹,你问的这些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是小人物,何苦自寻烦恼呢?”云裳便岔开话题,说些其他的了。

这个时间,阿昌来找仕英,还是在大门口外不进去。仕英跑出来,说:“阿昌,我正说要去找你,你就来了。有事吗?”阿昌问:“你找我做什么?”仕英想了一下,说:“阿昌,上学的时候你总帮我,不让别人欺负我。”阿昌打断,问:“你想说什么?”仕英说:“阿昌,我听到有人说,你在赌场里……”

阿昌做了个手势,着急地堵住仕英的话,问:“仕英,那把剑在哪儿?你哥哥拿的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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