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集合的号角吹响,新一天的训练开始了。白原真和李淳穿好盔甲,走进场院。今天是最后一天的训练,本来两人都会在这一天结束后奔赴战场,但凛冬将至,双方战意低靡,他们很有可能会在这兵营里度过寒冬。

两人都一剑一盾,摆好架势,教头一声令下,两人开始搏斗。

白原真缓缓靠近李淳,李淳随着白原真进攻的角度改变盾的方向,不动半步。白原真离得越来越近,直到李淳到达了他的范围,就猛地发起进攻。他飞快地冲向李淳,右手的剑顺势挥出,如其所料地击中了李淳的盾;白原真随即侧身,躲掉李淳藏在盾后的刺击,右手的剑即刻回击挥向李淳的头,李淳立刻蹲下,左手摆盾挡开白原真的右臂,刚要挥剑又被迫用剑把抵住白原真的盾击;紧接着白原真的剑向李淳刺去,李淳侧身躲避,此刻白原真持盾的左手收于腰间,持剑的右手正因刺空而直直地伸在李淳身前。他站直身子,踢向白原真的腹部。

“赢了!”

没等李淳反应过来,白原真在他踢出的腿伸直之前趴下,李淳的腿踢空,白原真的手指飞快地转动,反手握剑,左手已然把盾扔掉,拄在地上,连同双腿和后背向上发力,右手反手向李淳的胸膛刺去,李淳慌忙地拿盾格挡,白原真顺势站直,在李淳向后踉跄的瞬间向他的胸口发出一记重重的正踢,把李淳踢倒在地。李淳慌忙地想要爬起来,可白原真的剑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

“唉,你怎么这么能打啊。”李淳说。

远处的教头看完了这场比试,慢慢走过来。白原真刚把李淳拉起来,就听到背后教头的声音:

“叫什么?”

白原真回头。

“白原真。”

“嗯。来,小子,陪我打一场。”

“可——”

“别废话,开打!”

李淳迅速地跑开,坐在一旁得意地观战。两人都摆好了架势,一动不动地僵持着。白原真开始向前迈步,和与李淳对抗时一样,他喜欢先慢慢接近对手,等到距离足够近时再发起进攻,就像林子里的山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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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距离足够近了。白原真猛扑过去,在极近的时候开盾挥剑,而教头什么也没做,简单的一步小小的侧跳,白原真险些摔倒。踉跄过后,白原真立刻重整姿势,开始缓缓地围着教头转圈。教头见状,径直快速走向白原真,持盾的左手放松地垂在身旁,持剑的右手借着步伐的力度快速挥击,白原真迅速用盾挡开,随即刺去,教头的左手忽然扔掉盾牌,握住白原真的手腕,白原真毫不迟疑,用盾横着砸向教头,却被教头一脚踢开,刚要重新挥盾,脖子却已经被教头架上了剑。

“不要跑,不要扑。短兵相接要用走的,底盘是一切动作的基础。”

教头收起练习剑,满意地打量着他。

“反应很快。上了战场想活命,稳当点。”

说完,教头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

教头站住,回头看向白原真。白原真放下手中的盾,走向李淳。

“剑给我用用。”

李淳被精彩的战斗折服,一句话没说出来,缓慢地把剑递到白原真的手上。白原真双持两剑,走上前去,摆好架势。

“再比一场。”

教头笑了,也做好架势。

白原真的两条手臂微微弯曲,垂在身体两侧,肩膀绷紧。他微微弯腰驼背,收好胸膛,下巴放低,走向教头。两个人间的距离慢慢拉进,直到白原真突然地挥出右臂,两个人才开始搏杀起来。教头一剑一盾,白原真手持双剑,在场院里飞快地击打,引得周围操练的士兵都停下对抗前来观战。

“双剑无盾,强攻失守,必无胜算!”

教头挡下白原真的挥击,顺势向前顶盾攻去,而白原真双手同时向一个方向砍去,硬是把教头的盾击打歪了方向。教头反手挥盾,白原真向后仰身,紧接着在盾挥过头部的一瞬间脚底踩实,背部发力,向前扑去恢复了挺直,两把剑同时挥向已经暴露的盾的内侧,径直把盾击飞。教头右手持剑左手空手,难以抵挡白原真两把轨迹毫不相同的剑的挥击。突然,教头抓住空档,左手猛地抓住白原真的手腕,右手换为反手抵住白原真自下而上的刺击,立刻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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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原真的脖子,而白原真的剑,也刚好指着教头的喉咙。

众人睁大眼睛地看着,看了好一会,角落里的李淳站起来喝彩打破了沉默,士兵们欢呼叫好,两人也收起武器,教头向白原真行了个抱拳礼。

“你战我平手,该赏!”

消失在角落的李淳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让教头丢了颜面没好果子吃呢。”

那天晚上军营里灯火通明,新兵们自从军以来第一次吃到了肉。教头给了白原真一小壶酒当作奖赏,白原真和李淳一起,几口就喝没了。

“想不到我从军还能有酒喝,多亏了你啊!”

“军营真是个好地方。”

李淳愣了一下,捧腹大笑。

“你不会还以为,哪个教头都跟杨教头一样吧?”

“不是吗?”

“你啊,该不会是在山里长大的吧?”

“是啊。”

“哎呦,还真是!”李淳又大笑起来,弄的白原真一脸疑惑。

“也就杨教头吧。这要是别的教头,你礼也不行,敬语也不用,能给你好脸色看?就算你打的比教头还好他也不会理你,就顾着呆在那气派房子里享清福,还能给你酒喝?当官的哪在乎咱们这些兵卒的死活啊。”

白原真沉默了一会说:

“可是在边境有个人,带着一队人马,上了山救了我,把我带进军营,他是好人啊。”

“那是你运气好。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嫌你碍事管都不管就走了。”

白原真吃了一口肉,咀嚼几下,艰难地吞咽。

“难吃?”

“难吃。”

“你不光傻,还挺难伺候哇。”

“这肉不新鲜。没我打的兔子新鲜。”

李淳又哈哈大笑起来。

“要不你就留在火头军里,逢年过节给将士们打兔子吃呀?”

天黑了,锣声一响,管事的老兵大喊:

“睡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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