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梁建军家属要来

梁建军一到楼下便热情地迎了上去:“嫂子,海子,来这院子里怎么也不去我那里坐一会。走,到我那说一会话去。”还没走到跟前呢,梁建军便向母子两发出了邀请。

在公社大院许多人或明或暗的注视中,三个人来到了楼上梁建军的办工室。

梁建军热情地忙活着给两个人泡茶,装做随意地问:“嫂子,我可是知道你没事可不会到这大院里来。有什么事说给我听听,我能办的就给你办了。”

虽然和梁建军很熟悉,可这毕竟不是自己家里,石母是有些拘束的。不过看见梁建军这么热情,石母的拘束立刻放松了不少。

她看着石朝海忍不住发着牢骚:“还不是海子。小董才一走,他昨晚又去赌钱去了,然后被公社里的人给抓来关了一夜。早上有人去通知我带五块钱罚款来领人,我才知道这事。真是被他气死了!一点也不省心。”

梁建军听了石母的话,心里说了句:果然如此。

自己虽然有心接触这家人,可老董自己也不能坑了他。万一要是让老董受了石朝海的牵连,自己的心里肯定过不去。

他故意皱了一眉头略一沉吟,然后才看着石朝海缓缓地说:“海子,不是我说一些交浅言深的话,在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去赌钱呢?

难道你不明白,在过几个月,只要这里的旱田改造计划成功了,水稻获得了丰收,董局就会向公社推荐你,我也会顺势运做一下,弄得好的话会把你转成非农业户口。至不济也会为你在公社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熬几年资历再转户口。

这下好了,你这个事情一出,你让董局还怎么推荐你?我现在就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你不但到公社里来工作的事情办不成,就是你现在也不能跟在董局身边做事,甚至就连董局都不能再住你家。你说你这事......唉!”

听着梁建军的话,如果不是对梁建军心中有敬畏,石母肯定会打断对方。所以等梁建军话落,石母便焦急地问:“真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赌钱被抓。许多人被抓不也没事。”

梁建军只得解释:“嫂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海子被抓是记录在案的。这种小事对平常人自然没关系。可是海子这时正处在关键时期,对平常人来说的小事,对他来说就特别重要。可以这样说,他在现阶段是一点不能出错的,许多人都在盯着他呢。我想,这话董局一定给你们说过。”

对于石母来说,如果说她听了先前梁建军的话后,她还抱有一丝希望,那么现在听了梁建军的解释,立刻就让她高悬着的心坠入谷底。

而石朝海也和石母一样,原本只是郁闷的心情,这一刻仿佛就像是天塌下来一样,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石母转头对着石朝海压抑着低吼一声:“看你干的好事!你说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一天到晚就知道赌,不赌难道会死?”

母子两个人灰心丧气地从公社大院回到家,石朝海草草地吃完饭倒头便睡,石母则阴沉着脸拿了工具匆匆去生产队上工。

石朝文的监察没有白费工夫,从各人的反应中他得知,这就是赵云恩一手主导的针对石朝海的一场阴谋。

他当即决定,对景的时候绝对要让赵云恩好看。

接下来,董剑来枣镇后去石家拿走了自己的洗刷用品。虽然他感谢了石家这段时间来对他生活上的照顾,并向石母道歉不能再用石朝海。但石朝文知道.就董剑的本心,他也不想这样的。

然后这事便被人添油加醋地给传的人尽皆知。

可以这样说,如果说以前石朝海好赌的名声只是在枣镇大队流传,现在则因为他这段时间工作的原因,全公社都知道了。

也正是因为董剑搬离石家,石母不但在人前抬不起头,她在生产队原先的优待也立刻没啦。

一天傍晚,石朝文一家正在吃晚饭,见陈万芳从外走来。

这让沉闷了好几天的石母难得地露出了一张笑脸。她当即站起身热情地邀请:“訾兵妈,人都说赶地早不如赶地巧!我家也才刚吃,我去给你盛碗饭,就在这吃吧。”说着就要去盛饭。

陈万芳一把拉住石母,脸上强自露出笑容,显得有点尴尬地说:“海子妈你就不用客气,我说几句话就走。我也不瞒你,一家大小还等我回去烧饭呢。不像你,从队里一下工,回来就有饭吃。”

石母坚持说:“客气啥,你在这吃过了回去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石朝海也是一脸笑容热情的说:“訾兵妈,你就不用客气啦。该不会是嫌弃我家饭菜不合你口吧!”

“你们真不用这么客气,就一句话,说完了我就走。”陈万芳极力推拒,一改以前爱占便宜的做派“海子妈,我都不好意思开口。本来说好和女方见个面的,谁知你家海子又出事了。

女方家刚好有个亲戚在公社做事,也知道你们两家的事,就把事情传到女方,所以女方不愿和海子见面了。海子妈,你看这事,我都不知该怎么说好......”

原本石朝海见陈万芳来,也放下碗筷热情招呼对方,听了这话,还以为好事来了的他,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招呼人了,坐下拿起碗筷继续吃饭。只是那阴沉的脸色极其可怕。

陈万芳说了这句话便告辞走了。

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石朝海,并在心里说:看着高大有力,人也长得挺好,怎么一谈到赌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年输那么钱就算了,眼看着有大好的前程也是不管不顾的。

这下好了,给他介绍两个都是因为赌钱的事没谈成,还害得我被人埋怨。打这以后别想让我再给他做媒,就该让他打一辈子光混。

陈万芳一走,石家的气氛更加压抑了。石朝阳他们全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说话。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多天。

当石母和石朝海的情绪完全恢复过来,家里的气氛才正常。

为此石朝文再次发出感叹,说来他已改变了家中大多数人的命运,但他依然难以改变他们每个人的性格,然后因为他们的性格,还是会发生一些让他大感无奈的事情。

虽然在石母和石朝海面前,石朝阳兄妹几个小心翼翼的,但在石朝文面前,几个人则快乐的很。因为这段时间石朝文经常偷偷地塞些零食给他们吃。

因为是瞒住石母和石朝海的,因此几个人讲好不在家里讲有关零食的任何事。这是他们几个的小秘密。有次弄的神神秘密的被石母看见,还被石母训了一次。

董剑搬离石家后便和梁建军住在了一起,反正梁建军就一个人在这儿,两个人搭伙吃住并没有问题。

只是就生活质量来说,董剑心里明白,比起在石家的饭食,不论是烧菜的水准还是食材,公社食堂和石家,那真的是没法比。弄得他都有点怀念在石家的日子。

这天晚上,两个人弄了两个小菜在一起喝酒,聊着聊着两个人不自觉地又聊到石家。

董剑喝了一口酒感慨地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我有时真的搞不明白,你说石朝海这个人怎么就那么迷恋赌博,眼看大好的前程就这样泡汤了。你没在他家生活时间长,你没有直观的感受,人家那生活,真的是每天嘴里都在流油。”

“老董你这话说的,前边在说龙生九子,后边扯到石家的生活,是不是喝高了?要是那样,剩下的半瓶酒全是我的了。”梁建军笑着调侃。

“别瞎说。这事你想都别想!”一把拿过那半瓶酒给自己满上“我前一句是在感叹,别看小黑年龄小,石朝海差小黑简直不可以道理计,难怪人家能被相中收为徒弟。

后边的则是我心中一直存下的疑问。我在石家住了这么多天,他家的鱼虾肉类基本上都是小黑抓的,阳子抓的很少。这些都是可以看见可以想到可以理解的,但他家的粮油呢?

我在他家这么多天,干的都是放开了肚皮吃,白面馒头也是放开肚皮随便吃,可他家我从来没见去买过粮食。我也不瞒你,我愉偷地观察过。

有一天晚上,他家土瓮里剩下的粮食已不多了,第二天早上我再一看,竟然全都是满袋的粮食。你可以想像我当时有多震惊。很明显,是有人趁我睡着之后放入的。

而我当天早上偷偷观察他家每一个人,全都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显然他家是知道这事的,只是对外没有透露任何口风。”

董剑在说这事时脸上依然是十分不解的神色,而刚听到这事的梁建军心中也充满疑问。所以他随口问了一句:“这事是真的吗?”

董剑轻嘘了一口气,说:“这事我怎么可能拿来当你乱说。我认为,关于小黑的事,他家还是有所保留,许多事都没有说出来。”

两个人相互示意下饮了一口酒吃一口菜。

董创叹了口气说:“我是真想和小黑接触的,只是可惜那孩子不声不响的,戒心很重,让我根本接近不了他。

真想见识见识他背后的师傅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高人啊!可惜,我为了不被人攻击,没有机会再去接触他家的人了。

对了,以前你说他家那两只羊一条狗是小黑师傅训练好保护小黑的,石家跟赵姓打架,两只羊顶翻不少赵姓的人,是吧。”

“这事是千真万确。当时打架围观的人多,所有人都看见了的。而且据我了解,他家若不是因为有这两羊一狗,以姓赵的本性,绝对有事无事都要去欺负他家。怎么,老董,你现在又说这事干什么?”

“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有一次我在田野看到那条狗在抓一条蛇,一爪子把

蛇拍飞了,蛇身都被拍烂了,可想那一下力量之大。要是以狗擅长的撕咬,战斗力肯定特别厉害。

看那条狗的体量,还有那条狗的灵敏度,我估计,就我这样的,手里要是没有家伙,三五个也不是那条狗的对手。

你细想一下,把一条土狗都能训练成这样,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背后之人呢?”

说到这,董剑望着对面的梁建军真诚地说:“这种有本事的人被我们遇到,那是我们的幸运。我是没有机会接触他家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把工作的重心放回县里,这儿难得才能来一次。

建军你和我不同。你本来就和他家的关系不错,我建议你应该把握好机会尽量和石家交好。不管怎么说,应该不是坏事。

最好让弟妹带着孩子过来,小黑就是个小孩,我们大人接近不了,小孩子应该容易和他打成一片,当然能和他建立友谊最好。”

听到这,梁建军不由自得地一笑,然后说:“不瞒你说,我早就想到这个办法了。然后和刘颖通信,把这里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同她讲。

刘颖已然被我说动,并且和我岳父岳母已经商量好,两位老人已经同意放他们的宝贝闺女到这里来了。就在这个端午节前,她便会带着孩子在我妹妹陪伴下到这里来。

说心里话,如果不是有小黑这档子事,我还真不想刘颖带着孩子到我到这儿受罪呢。

你也知道我家二小子先天心脏不好,刘颖又才生了小三子几个月。我们夫妻都希望这里能是二小子机缘之地呢。”

董剑用手点点梁建军:“你小子,依然是大大的狡猾。不过你又来了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你记好了,你可差我一顿酒啊!”

“男孩。想喝酒还不简单,你也知道刘颖的厨艺好,她工作的时候跟一位大师傅学过,到时她来了,让她整几个好菜咱们好好喝一杯。”说到妻子,梁建军一脸的自得。

“那可说定了啊!别到时候在刘颖面前俯首听命的一句话不敢提。不过我记住你这话了,到时你不提我也要当刘颖面前说,这是你该我的。”

梁建军被董剑挤兑的稍显尴尬,假装做色地说:“你这话说的,我是怕媳妇的人吗?我那是敬重好不好?一看你就是不董得生活的人。”

“嘿,你就是嘴硬!不过,你能和刘颖组成家庭,的确是你的福气。来来,我们不说这个,喝酒,喝酒。”

这天是星期天,石朝文钓了鱼骑着千里往家走,阿郎摇头摆尾地在左右前后地巡视,小白则被他派去给大姐她们驮猪草去了。

现在的千里和小白有一岁多,石朝文也不知是正常的还是因为空间的影响,小白已经怀上一个多月,只是由于时间短,它的肚子还没有显露。

想到这石朝文又不禁看了眼阿郎,阿郎也有一岁,身体足有二百斤出头,应该也已经成熟了。

前几天村里谁家的母狗发情,阿郎受吸引跑了过去。结果阿郎到那嗅了嗅便跑回来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那只母狗竟然跟在阿郎的身后,一副倒贴的嘴脸。

一开始阿郎躲着那只母狗,后来可能被那只母狗弄厌烦了,扑上去一通呲呀怒吼,这才把那只母狗给赶跑。

很明显,阿郎根本就是没有看上那条母狗。

阿郎赶走那条母狗,这才让其它几只远远看着的公狗又围着母狗打转。

因为这事在村子里也被人传为笑谈。有人说阿郎还没成熟,还没开窍;也有人说倒贴的阿郎不喜欢;还有人说阿郎那么雄壮,母狗有点小,是阿郎根本看不上对方。

不过以石朝文的猜测,十有八九最后一种说法是真的。所以他今天打算和阿郎认真地说说这事。

于是石朝文问:“阿郎,你也长大了,该找老婆了。你是希望我去外边给你找一个,还是你自己去外面挑好了带回来?你也知道,这都只能是小狗,大狗都是有主人的,不可能随便带回家。”

阿郎被石朝文说的话搞的不明所以,狗眼中满是不解之色,然后“汪汪”叫了两声。不用精神力去接收,石朝文都猜到那是在询问石朝文说的是什么意思。

石朝文不由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是真的把阿郎当一个可以交流的人来对待了。可实际上它差不多只有十岁小孩子的智商,只能听懂平时经常和它说的一些话。而自己刚才的话语,显然已经起出了它所能理解的范围。

为了能让阿郎完全明自自已刚才说的话,石朝文不得不和它用精神力进行了勾通。

阿郎的狗眼中露出了难得的思索神色,然后“汪汪”叫了几声。意思是,它想一下。快到家时它才对石朝文说,它想自己去挑。

只是没由来的,石朝文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到家,石朝芬便找石朝文告状:“小黑,你不知道我二哥他今天多气人,瓜地里的酥瓜刚成熟了几个,他竟然带着别人在里边挑。一点都不拿家里的东西当宝贝。自己家都还没吃呢。”

对于两个哥哥,石朝文真真是特别的无语。老大自私自利自以为是还又专横霸道,老二则是对外人讲义气重言诺,别人两句好话称赞他,他都恨不能对人家掏心掏肺,可他对自家人呢,谎话那是张嘴就来。

还好三个姐姐对家人都是真诚的,就是不知二姐将来对丈夫是否还是竭力维护,但愿她找的丈夫不要像前世一样。

对于石朝阳的这个问题,石朝文同样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从这一刻起也不打算惯着他。

所以听了三姐的话便说:“你也知道,他就是那样的人。我妈拿他都没有办法,你让我能怎样?不过,我打算从今天起,凡是我知道他做了一件这样的事,我带回的好东西他就少吃一次。看到没有,这是我今天带回的好东西,等一下就不给他吃。”

说着,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拎出一小篮子紫黑色的桑椹。

这桑葚简直太漂亮,每一颗都跟成年人的大拇指大小,水润的反射着晶莹的光线,衬上青绿色的果柄,一看就让人忍不住想捏一颗尝尝。

石朝芬惊喜地喊了一声:“桑树果子!小黑你在哪摘的这么大的桑树果子?说完,忍不住捏了一颗塞入嘴里含糊地说:“真好吃!”然后忽然醒悟过来,四下看了看小声说:“要不要藏起来?”

这是石朝文给她们弄习惯了,以为这个也不能让老妈和石朝海知道呢。

“这又不是买来的东西,不用藏着吃。这是我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发现的一颗小树,摘一些带回来给全家吃的。不然我也不会往家拿。现在别吃了,等下我妈下工回来一起吃。”

这么大的桑葚肯定是空间里摘得,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桑葚成熟的季节,他便拿出给家人吃。

还想伸手捏一颗的,被石朝文一说,便缩回了手。应了声“好吧。”之后又伸手从石朝文手里接过篮子,开开心心地把篮子放在桌子上。

想了想,从篮子里拿了两颗桑葚朝厨房走去,还不忘给石朝文解释“给我大姐我二姐一人尝一颗。”

石母下工回家锄头都还没放下呢,嘴边就被小女儿放了一颗桑葚。

只听2朝芬脆生生地说:“我妈,小黑摘得桑树果子,可好吃了。我们也就一人吃了一颗,留着等你们回来一起吃的。”

石母心情不错,笑眯眯地张嘴接过,然后她边吃边赞:“是好吃。小黑在哪摘的,怎么长这么大!我记得前几天看到桑树上红的都不多,这才几天,都成熟了。”

石朝霞盛饭,石朝清打洗脸水端了过来,听见老妈话说:“还没成熟呢,也就是紅了,一个紫的都没有。小黑说他在远处哪里找到的一颗树摘来的。我们庄子上从来没见过长这么大的桑树果子。”

“我说呢,我们庄子上要有这么大的桑树果子,哪家的都不会给别人摘,肯定有人看住了留自己家吃。”石母是恍然大悟。

石母在说适的当口,石朝海已直奔桌子上的桑葚而去。手脸也不洗,一个接着一个地捏着往口中塞。等石母洗完脸的时候,他竟然吃了有一斤多下肚。

这期间,石朝阳站在一边看着,那眼馋的,忍不住吞咽了几次口水。

石朝文看到石朝阳的样子忍不住想,但愿这样能让你收敛一些。至于改变石朝阳,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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