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走正道子孙后代有福第1节

被章先生发现顿时火起,大骂:‘王八蛋,没娘养的,不去厕所,随处撒尿!’黄先生闻之也不示弱,在楼上对骂,后有人相劝。年少的黄先生才知道是大名鼎鼎的章先生,立即道歉拜师。”

寒子梅说道“章先生患高度近视,走在路上对路人视若无睹,而且经常忘记了自家门何处。他经常出门不远买烟,自家的门牌只能沿途求他人:‘我的家在哪里?’”

寒子梅喝一口茶,继续说道“他不认识自己家,却认得孙中山先生的家。中山先生深知其人,每次都派人送回。一日门前只一辆黄包车,他不等护送人另找车辆,就独自返回。结果让家人和中山先生派了多人费了好半天才找到。”

夏晓爽说道:“还有更可笑的事呢,有一次,自南京回沪,家人误记了火车班次,他一个人出站竟然不知如何雇车。车夫问他哪里去,他回答:‘我的家里。’车夫只能够在街上转圈子。家人派了十几个人,转了小半个上海才在大世界找到他。”

汪天翼说道:“章先生有些事做得太离谱了。有一次,他在黄摩西家中深夜畅谈,天还不太亮时尚感觉困倦,遂起身告辞。回家时又误闯邻家,倒床就睡,邻家妇人发现自己床上睡着章先生后大哗。他却睡眼蒙眬:‘我正酣眠,你们何必扰醒我?’让人哭笑不得。”

凤姐说道:“章先生爱闻臭爱吃臭?”

肖婧彤说道:“章先生有这种爱好,他十分喜欢臭豆腐一类的食品,别人掩鼻不敢闻,而他的鼻子像是永远闻不到气味,品味起来感觉甚好。有个画家素知其好,一次带来臭咸蛋,章先生果然大喜,知其来意,就问:‘你要写什么,只管讲。’隔了两日,画家又带来一罐极臭的苋菜梗,章先生更是乐不可支,问明来意,跟上次一样是‘书画之家’四个字,他就一气呵成写了四十多张。三次再来,又是臭花生、臭冬瓜等物,字体照旧,一样不问其是何用途。”

敫晓甜说道:“一次在杭州‘楼外楼’上写字,蒋介石偕夫人也登楼用餐。蒋与章先生算是旧交,饭后就过来打招呼:‘先生你好吗?’章回答:‘很好很好。’又问他近况怎样,又回说:‘靠一支笔骗饭吃。’蒋说要用车送他回去,他频说:‘用不到,用不到。’坚持不肯坐车,令蒋很无奈,就把手杖送给了章先生,这倒令其很中意。”

凤姐说道:“章先生在生活上痴痴癫癫,在做学问上一点儿也不含糊的。”

寒子梅说道:“你说得对,大智若愚,大音息声。鲁讯就高度评价章先生。章先生被袁世凯软禁时写出了《魏武帝颂》、《宋武帝颂》、《巡警总监箴》、《肃政使箴》四篇文章。做学问自成一家,门下弟子声名显赫影响当世。”

夏晓爽说道:“章先生在立场上很坚定的,是一位爱国的文人。”

寒子梅说道:“章先生不畏艰难险阻,不惧强权铁窗,不计个人名利,矢志救国救民,光明磊落,肝胆照人。他在弥留之际,断断续续遗言后辈:‘设有异族入主中夏,世世子孙毋食其官禄。’坚守着质朴高尚的品德情操走完了最后的旅程。”

凤姐说道:“咱们调剂一下口味,谈点儿趣味浓点儿的话题吧。说说花和尚苏曼殊,他已经出家为僧了,七情六欲应该彻底清静了,怎么还好酒、好女人?这不是内心很矛盾吗?”

寒子梅说道:“苏曼殊亦庄亦谐亦情僧,人有不同看法。陈独秀赞他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章太炎说他是‘独行之士从不流俗’。鲁讯说他:‘有了钱就喝酒用光,没有钱就到寺里老老实实地过活,这期间有了钱,又跑出去把钱花光。与其说他是虚无主义者,倒应说是颓废派。’”

汪天翼说道:“苏曼殊也许是‘花和尚’,一生中与其交好的女友或者‘情人’很多,自己却又一次次逃避真实的情爱,阻断了灵与肉的激情融合。他流连于青楼之中,拥校书(妓女的旧称),喝花酒,竟能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不破佛门戒规。每次吃喝邀请妓女作陪,要写局牌,落款要写叫局者的名字,苏曼殊总是落款‘和尚’。上海名妓之中很多都是他的‘精神爱人’,他不仅对众女从无亵玩之意,还像柳三变一样为她们赋诗作画,为她们排遣身世沉沦的伤感。”

肖婧彤说道:“有一次,他听说新来一位名妓,叫小仙草,色艺双全,不但人长得娇艳,还精通琴棋书画诗。当晚,他就叫局小仙草,俩个诗来酒去,很是投缘。不觉得酩酊大醉,睡倒在小仙草床上。大早起,他一睁眼看见自己身边睡着一个女子。但突然想起了他是佛门弟子,强忍住了欲望,披上衣服,扬长而去。苏曼殊属于精神好色而肉体无色的一种类型。”

敫晓甜说道:“他死后被葬于西泠桥,与江南名妓苏小小墓南北相望,死也算对得起‘花和尚’这个名号了。”

汪天翼说道:“他有时似半迷半醉,女弟子们正在洗澡,突然闯进去大喊大叫,旁若无人,吓得女弟子惊慌失色”。

凤姐笑着说道:“人都笑他贪吃,吃起来不知饥饱?”

寒子梅说道:“苏曼殊贪吃也是出了名的。他在日本时,一天吃冰五六斤,到了晚上已经无法动弹,只剩下一口气,第二天复饮冰如故。苏曼殊尤喜甜食,诸如可可糖、粽子糖、八宝饭等等甜食来者不拒。他见好友柳亚子家里有麦芽糖饼,便毫不客气拿起来一连吃了二十几个,直到吃得嘴肿肚疼才罢手”。

寒子梅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出家为僧,手中一旦有钱,就纵情吃喝。有时候,他觉得披着袈裟吃喝不方便,就换上西服,吃喝完毕再披上衲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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