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告终

补天阁道法似是对邪祟有极大克制,几名补天阁弟子互相配合,围堵一众尸傀,挥落一道道清光,将之逐个除灭。

补天阁弟子除却了尸傀,又观察起一旁的斗法,见道宫弟子配合默契,他们自觉难以插手,便打算回转殿中,一同守御阵法。

梁渊见补天阁弟子来到殿口,他没有阻拦,反而挥手散去了水幕。

既然那暗中的敌手一直潜藏不出,那自己就给其人一个机会。

补天阁弟子将要入殿,如今是此人的最好时机,即便其人知晓自己早有戒备,但他也不得不跳出来。

而这,也是自己等待的时机。

梁渊微眯着眼,凝神注目,见补天阁三人行将穿过门口,前边却忽然荡起一阵波澜,水光摇曳间,有道暗淡灰芒闪过。

见此,他立时抬手,朝着无形的水雾按落一掌,只见水光凝结,整片水雾霎时化作一道冰墙,将那道暗淡身影凝固在其中。

他的确撤去了水幕,但在前方又布下一片无形的水雾,专门用来阻拦那暗中敌手。

这却是水属玄光的一种应用,转换物性,凝水为冰,用以制敌定身,虽对同境仅有几息作用,却也能在关键之时创造制敌之机。

梁渊看向冰墙中的那道人影,手掌继续前推,将此人震落在地,并补上一道震慑心神之法。

他来不及与补天阁弟子解释,挥袖就是一片金芒射落,将地上之人穿透。

却见这地上身影化作灰雾,散于无形。

梁渊见此不由皱眉,他环顾四周,忽而心有所觉,看向大殿正中,那正催运法阵的安若素。

他疾步上前,只见眼前有道淡灰身影显现。

此人甫一现身就投出一道灰暗剑光,直向安若素落去,然后又转过身,朝着梁渊扑来。

梁渊心念一引,那灰暗剑光顿时被斜刺而来的一柄玄黑剑器所阻,正是逐光。

他早在动身时便催运了飞剑,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冲着安若素而去的攻袭。

他可不会因为这魔修一直都是近身袭杀,而忽略了其运使飞剑的可能。

梁渊看着纵身跃来的灰衣魔修,挥出一道水光稍作阻碍,随后凝出金性玄光,化为长剑,他持剑在手,趋身向前。

却见此人竟不施法抵御,只是抬手挡在身前,被水属玄光消融了血肉,露出臂骨,他折骨作剑,提剑刺来。

梁渊见状挥剑一撩,荡开骨剑,而后反手持剑,在此人脖颈一抹,将其头颅斩落。

此刻他才有暇打量这魔修,只见其人身着灰袍,身形消瘦,一头枯发随意束在脑后,看其神情,至死都是冷漠似冰一片。

梁渊又观察了一阵,发觉此人没能躲过金芒利刺,只是强压伤势继续搏杀,这也是其人无力避开水属玄光的原因。

他回过头看向那三名补天阁弟子,拱手道:“几位道友,方才情急之下不便明言,梁某在此赔罪了。”

三人回过神,说道:“梁道友不怪我等搅乱斗法便好。”

几人客套了一会,梁渊便自寻处坐定,等待此间运势的收集。

随着时间的流转,黄色玄气渐渐消融,方灯也一盏盏熄去,待得最后一盏灯火跃出,黄色玄气也彻底融化。

安若素挥手一招,将盈满的琉璃盏收回,她抬指一点,盈盈水光就此凝固,随后将琉璃盏收入袖中。

见已是功成,她不由松了口气,她起身站定,说道:“道友,幸不辱命。”

说罢她又是一礼,道:“方才却要谢过道友援救了。”

梁渊说道:“不必言谢,这本就是我等之责。”

几人闲叙过后,又行至殿外,见道宫众人与那大汉仍在僵持中。

这位大汉见得殿中来人,微皱了眉,又大声笑道:“今日你等仗着人多,真不够痛快,爷爷改天再收拾你们!”

说罢他身上金光一闪,便顶着各处攻袭的道法,闯出了围困,朝宫外离去。

见此人如此干脆,梁渊也不觉奇怪,既然没能阻止补天阁收集运势,此辈也不会做无谓之争。

吴道人领着道宫弟子来到近前,他看向安若素,目带询问。

见安若素取出琉璃盏,颔首表示已然功成,吴道人才松了口气,他环视众人,道:“辛苦几位道友了。”

他又看向宫门外,察觉到那里的斗法尚未停歇,便道:“待诸位道友归返,我等再议叙功之事。”

……

待今次的例行议事过后,梁渊来到了外间环廊处,凝望着暗沉的天空。

这应是众修在凡境的最后一次议事了,待得靖世府弟子与楚廷谈话后,众修便要回归修行界了。

念及此处,他不由回顾起方才的议事。

除了吴道人言及的叙功一事外,众修也总结了此次凡境的诛魔一行。

据吴道人所言,今日殿前所遇的魔修是为练体一道,而自己所杀的那名灰袍魔修当属杀生一道。

他回想起今日的斗法,此次与魔修激斗,看似凶险,却总给人一种虎头蛇尾之感。

魔修潜伏凡境十七载,挑起各境叛乱,搅乱凡境局势,为的就是影响此次补天阁收集人道运势。

而为了保证人道运势的顺利收集,吴道人也是郑重其事,召集众修商议如何布置守御,在楚都各处都安排有修士看顾。

可临到重要关头,也仅有三名魔修到此,这还得算上那未现身的控尸之人,至于其他几处,也仅出现了一些尸傀而已。

这实在是不合情理,梁渊思忖道。

虽说今次现身的两名魔修都实力强劲,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棘手。

练体一道的魔修仗着护体金光,在众修间横冲直撞,难以破防。

那杀生一道的魔修潜形匿迹,难觅影踪,若不是被情势所迫,不得不现身阻止安若素运转法阵,也不会被自己所杀,此人若是一心遁逃,自己也无法阻止。

可相较于魔修付出的十七年蛰伏,这最后关头其等的所为也未免太过轻忽。

魔门六道,今日也仅有三道出力,那么其他三道又为何不曾出现呢?

若说炼魂一道是被吴道人所算,尽数诛灭在楚都城郊,那噬血一道的崔离又去了何处,灭法一道又为何从未现身?

方才议事时也有修道人提出这个疑惑,吴道人虽未解释,可梁渊观其神色,虽沉重复杂,却又夹杂些许庆幸。

莫非这灭法一道如此难敌,以至于吴道人竟庆幸于其等不曾现身吗?

梁渊抬头看着暗沉的天空,他只觉眼前似被迷雾掩盖,所历之事无不是复杂诡谲,难以窥清其后的隐秘。

而这也仅是凡境的斗争,待到了修行界,又将是怎样的局势呢?

梁渊右手轻抚玉契,想到方才所得的五十道功,心中竟莫名生出些期待,推行道功体系的道宫又将是何等气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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