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到魔教

夜中魔教,四处灯火通明,无论黑白教徒,皆覆盖城池前段大厅,喝酒吃肉,听歌赏舞,无一不乐。

今次十六疆大多也集全了,除去死去离去的那几个,整个魔教只剩下三个还高坐殿堂,每人各占一方房间,居高临下的俯视整个场地,与众教徒一起喝酒。

只是他们无论是否跟随挽世,是否留在莹初这边,表情都很严肃,并不怎么开心。

他们喝着闷酒,各自沉默不语。

其中有个身形魁梧,短发精神,皮肤黝黑,各处带着伤疤,身披铠甲的男子,更是闷闷不乐的喝着酒,身旁不让任何一个仆人存在,唯有他的房间最为空荡荡,甚至有些昏暗冷清。

他算是十六疆众多中立人当中的一个,也是最为安静的一个,尽管他看上去十分魁梧,实力不俗,本该是个高调的存在,却意外的沉默。

他的桌子前,摆着一幅画。

画中是一身着黑金长袍,身形消瘦的年轻男子,那人头戴银冠,面若冠玉,腰间佩戴着一块双鱼玉佩,背后是一把宽大的长剑,脚下跟着一只洁白的小狐狸。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幼小的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那个女孩原本在他的座椅后面画画玩耍,这时才出来,凑到男子的怀里,看到那幅画的内容,也就是这个时候,女孩感觉自己的脸上被天上的雨滴打湿了,抬起头来才发现,原来这个魁梧的大叔哭了。

她操着幼稚的嗓音天真地问:“舅舅,你是为了画中人而哭么?”

大叔抬起宽如熊掌的大手放在女孩头上,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花芊,这位是我们魔教唯一的军师大人,你的名字也是因他而取的哦。”

花芊十分开心的望着画像,她想要伸手去摸,却发现身后舅舅的手颤了一下,她便很敏锐地收回了手,仅仅只是看着。

越看便越觉得亲切:“舅舅,他长得真好看。只是为什么他这么瘦呢?”

大叔感叹道:“因为军师大人的身体并不好。”

花芊抬起头,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他也得了和教主姐姐一样的病么?”

大叔叹气,摇了摇头:“虽然不是,但这些病却都让他们饱受折磨。军师大人犹如当世鬼才,寿命却因此而大大缩减,只叹天妒英才罢了。”

花芊听罢,很是不开心地嘟起嘴唇:“舅舅,我听不懂。”

大叔脸上有了些笑容,然后抬手在她的头上再度抚摸:“当年我和你的妈妈,若是没有军师大人帮助,花芊就不会出世了哦。”

花芊嘿嘿一笑:“那军师大人就是花芊的恩人啦!”

大叔呵呵笑起来,然后点头称是:“是,他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他长得真好看····”花芊再次将视线放在画像上,视线久久移不开,“要是能见见他就好了。”

大叔听罢,脸上再次布满愁容,他闭上沧桑浑浊的双眼,呼出的气息悠长:“他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花芊想见他,我可以去找他。”

“很可惜我们不能这么做,因为他和你的爸爸妈妈一样,去了一个我们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

沉默中,花芊忽然兴奋起来,然后爬到栏杆上,用一种非常危险的姿势,俯下身子指着底下进城的那一支队伍里,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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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轿撵。

透过白纱,可以比较模糊地辨认出里面的人是谁。

花芊则比较兴奋:“是教主姐姐和挽世哥哥!!”

大叔从盘坐的姿势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走来栏杆处,一把将花芊给拎了起来,然后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让她骑着。

大叔则默默地注视着轿撵里贴的很近的两个人,表情奇怪。

“····教主。”

花芊全然没能注意到底下舅舅的神情,只顾着看着轿撵里两个美貌的存在,犯花痴一样的望着。

轿子在殿堂中央被放下,首先撩开帘子出来的,是身着白衣的挽世,他出来后,便转身弯腰,去将里面坐着的人扶出来,然后带着她一起走到前方更为宽阔豪华的巨型王座之上,他将莹初扶到王座上坐好后,便站在莹初身边,笑着俯视整个殿堂。

所有的教徒因他们的出现而拜服在地面,不敢抬头。

唯有十六疆的人总是挺直腰杆,绝不低头。

莹初刚坐下来,便看到天空从上而下跳下来一个赤裸的存在,定睛一看,那人面无表情,墨发飞舞,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白发女子。

挽世表情有些不爽,他瞧了那人一眼:“白长青,你赤身裸体成何体统?”

白长青只是将女子粗鲁的丢在地面上,旁边连忙跑来一个捧着衣裳的仆人,他随手拿过衣服,然后将其披上,穿衣的同时,他也在回答:

“我失败了,天九在往这边赶来,你要办事就赶快,否则我可不保证能拦得住他。”

挽世回眸看了莹初一眼,他微微笑着,表情却很淡漠。

莹初脸色一白,然后撇开视线,沉声道:“他不会打扰我们的。”

他这才满意地回过身来,然后看了一眼躺地上的那个女人,白长青会意后回答:“冷如冰,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长得酷似教主的女人,有调教的价值。”

莹初眉尾抽了抽:“一群疯子。”

挽世笑着,将手放在莹初的头上随意摸了摸:“放心,我只喜欢你一个。”

莹初闭上双眼装作听不见,却又在意那个姓冷的女子:“你们打算将她如何处置?”

挽世想了想,慵懒微笑:“处置,还是不处置呢,看你的表现吧。”

莹初冷哼一声:“我可不介意她的生死,我只是问问而已。”

“是啊,”挽世耸耸肩,“她似乎是冷无痕的子孙,你应该很希望她死吧。”

莹初睁开双眼,她转头直视挽世:“我说,我不在乎。”

“哼~”挽世眨了眨眼,突然有了一个恶趣味的心思,他拍了拍手,邪笑道,“是啊,拿她来做个游戏吧。看看到时候,天九能不能第一时间分辨出你和她的区别呢?他若是赢了的话,我就把他们两个都放走,若是输了的话,两个都要死。很公平,对吧?”

白长青皱起眉头:“挽世,天九不能死,我还需要他的身体。”

而挽世却摆了摆手,很是轻浮地笑起来:“那是我说了算的事,你没资格命令我。”

白长青愣在那里,想要咬牙切齿,却又耸了耸肩:“我有别的事要和你说。”

挽世嗯了一声:“去幕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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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打了个响指,他背着双手,面前忽然出现两个人,一个就是落樱,还有一个是表情阴郁的陌生年轻人,巫锦河。

令莹初感到惊奇的是,似乎连落樱也愿意帮着挽世,这让她很是受到打击,于是腾的一下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她盯着落樱,表情震惊:

“落樱!”

落樱转头不敢面对莹初的视线,他眯着双眼嘀咕道:“别这样看我,我也只是这次帮帮他而已。”

莹初却不领情,换做旁人她倒也没这么大反应,正因为落樱是她多年的挚友,她才更加觉得痛心,也再也不管什么形象尊严的事情,只顾着愤怒地一把抄起旁边的花瓶,然后狠狠砸向落樱!

“你这个叛徒!!”

明明花瓶砸不到他,但落樱却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摆手后退几步,一副苦恼的样子:“莹初,我可是为了你好啊!”

她却感觉心如刀绞,她撑着伤口往前快速走去,却又因为气急攻心,导致自己的伤势更加严重,那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裂纹,在这一瞬间再度崩盘,不仅如此,还又多了好几道新的伤痕!

只见莹初吐出一口黑血,浑身力气再次被剥夺干净,她即将跌下楼梯,而就在这时,挽世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稳住身形。

落樱下意识要上去搀扶,却又遭到挽世的冷眼,他悻悻收回双手:“总之,你看着就好了。”

挽世则一把将莹初拉回来,莹初不受力,一下子跌坐在王座上,像个断线的人偶,那么残破不堪。

挽世虽笑着,但表情已经蕴含着非常巨大的怒色,他眯着眼睛扫了这忽然安静下来的场地,视线越过每一个沉默压抑着望着这边的黑衣教徒,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些教徒的气愤,但他并不在乎。

“接着奏乐!”

他拂袖转身而去,巫锦河和扛着冷如冰的白长青从莹初身边走过,落樱在经过莹初时,总是欲言又止,却又看见莹初用苍白无力的脸,带着刺痛人心愤恨的目光,让他悻悻然放下手,只顾着没底气的嘀咕着:

“我真的是为你好。”

他说着,莹初嘴角流出的黑血变得更加多量,直到染满了她整个皙白的脖子,甚至侵染了她的衣襟。

无数的伤口像是虫子一样爬满她的全身,血液像是无限量的不断流淌,整个王座都被染上了黑暗的颜色,在整个城池里散发着血腥的刺鼻味道。

千颜流年默默望着这一幕,内心的感触,使脸上的面具都微微颤抖着。

他似乎能听见周围黑衣教徒内心的悲切,那样愤怒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悲哀。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上头有一个小女孩,发出了明显不同于场面上气氛的兴奋声音:

“舅舅舅舅,叶哥哥回来了!”

千颜流年抬头望去,正好对上了楼上那魁梧大叔的眼睛,那大叔脸上的面具,刻着半句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

简简单单的面具下,那双犀利的眸子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直视的,只是简单被看着也觉得自己如坐针毡,那小女孩却不这么觉得,反倒骑在那大叔的脖子上,目无旁人。

大叔深深看了千颜流年一眼,然后对他招了招手:

“十三,上来喝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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