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看了司程一眼，点点头，这个男生看着是很高、长得不错，瘦瘦白白很文气，像是哪家的小少爷，“你说，我不笑话你。”他端起自己的茶杯，吹着茶叶喝了一大口。
司程一副被欺负的样子说，“我们导师想潜规则我，领导，我导师跟你年龄差不多大，一个中年大叔想睡我，我受不了才上船的。”
领导一口茶喷了出来，整个桌子都是水，桌上的纸都浸湿了。他赶紧把茶杯放下，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抖水。
司程低着头强压住要翘起的嘴角，随后一脸痛苦地抬起头，“领导，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惨，好不容易要毕业了，结果碰到这种事情。他都能当我爸了，却想跟我做这种事情。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上船？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干过那么重的活，我每天都想下船啊！”
司程在心里疯狂给自己老板道歉，他内心非常尊重自己的导师，他对不起导师对他的栽培，希望导师能原谅他的胡言乱语。
更可气的是这个人设是时穗安给他安排的，且通过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林越竟然还说这个受气包小少爷、不知人间疾苦的角色很适合他。
领导强压着自己慌乱的内心，有些抱歉地看了司程一眼，“这不是你的错，是你老师的错误，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等出去之后该上学上学，该做实验就做，如果你导师再想潜规则你，你就报警，我替你作证。”
“谢谢警察叔叔，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倒霉，明明生活已经很惨了，没想到一上船就遇到了这些事情。”司程继续卖惨。
领导一看话题被主动引导到案子上了，内心高兴极了，他问：“你们在船上一共遇到过几次杀人事件？”
“一次也没有遇到过。”司程回答，他在内心吐槽道：这个警察也太套路了，竟然会这样问，幸好他反应快，要不然就掉坑了。
领导疑惑地问：“你竟然没有遇到，你的朋友们可是都看到过。”
司程又打了个哈欠说：“我天天在船上睡觉，哪有空去看杀人啊！何况，就算真的有杀人事件，人家也不会让我这样的人看，我胆小又怕事，不堪大用，万一被吓到就不好了。”
“你对自己的认识这样的吗？”领导盯着自己晃动着的茶杯，能看到里面的茶叶在上下翻滚，“欺软怕硬是人的本能，你那么胆小，为什么船上的人没有对你下手？”
“可能是因为我看起来太傻了，就算他们把我杀了也树立不了什么威信，我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路人甲，被几个老大漏掉很正常。”司程尽量把自己说的很不行，这样也能打消他们对自己的怀疑。
“哪些人是为什么死的？你知不知道？”领导问。
“不知道，我听船上的员工说是因为争地盘、争老大，所以才会有这些事情，但是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我知道船上一共有三个老大，张哥、刘哥、还有船长。可刘哥不小心坠海了，船长已经和张哥是一个阵营的人了，相当于现在就张哥一个老大。”司程说。
领导又问，“我听说船上有一晚上放了歌曲，这你知道吧！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司程想了好一会，“我好像有印象，那天晚上穗安一直拉着湛南说话，我被船上的歌声吵得睡不着，就陪着他们俩聊了一会天。我好像听到船上有人喊‘救命’、‘杀人啦！’之类的话，但是我不敢出门去看，万一真有杀人的，我害怕他们会杀了我。”
“你的意思是船上失踪的那些人确实是被人所杀？那你知道都是谁杀了他们吗？”
司程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在船上很少跟其他人有交流，人家玩牌的时候都不叫我们。你知道更过分的是什么吗？刘哥是少数民族的，他说的方言我们跟本就听不懂。这可是加密语言，我们跟他们是有壁的。”
领导跟司程聊了那么久，却没有问出来什么话，这让他有些挫败感，索性破罐破摔，“那你在船上都在干什么？你整天跟杀人凶手待在一起不害怕吗？”
“睡觉啊！”司程敏捷地发觉，这个领导正在重复地问一些问题，希望能把他的阵脚打乱，幸好他也是破过些案子的人了，不至于一点灵敏性都没有，“我不经常出舱室，而且我也不知道哪个人是凶手。每次船上员工失踪都是在晚上，我们得知消息也是第二天的事情了。他们都说这些人是坠海死的，我们没有亲眼看到有人杀人，所以我也不能说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可是你的朋友都说死的那些人是被杀死的，他们是不是也参与了杀人？”领导转着自己的玻璃杯，通过杯壁观察司程的反应。
司程毫不犹豫地说：“我的朋友们没有参与杀人，我们几个天天都待在一起，他们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杀人呢？况且，领导你看我们几个像是有胆子杀人的样子吗？”说完他摊开自己的双手，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
“可是他们说、你、杀、过、人。”领导盯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我没有杀人，我知道生命的可贵，我也不敢杀人。我们几个从来都不站队，就是不想让自己手上沾上血，一旦参与了，就不可能有自由了，也不可能回得去了，我们想要回归正常的生活。”司程很认真地回答了他。
“你的意思是不是证明其实你知道船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也知道他们在杀人，但是你从来都是袖手旁观？”领导再次逼问。
司程摇摇头，“这些都是猜测而已，我没有见过他们杀人，没有旁观过，我只知道船上经常会有人失踪，是其他人跟我说这些坠海的人是被杀死的。”
“是谁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这‘其他人’不是特指某个人，而是船上其他的员工都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才会那么认为。如果说那些人是真的坠海而不是被杀，那么也是有人刻意的误导我们，让大家以为这些人是被杀死的。”司程纠正道。
领导问了那么多问题，一个有价值的东西都没问出来，他拎起自己的杯子就出了审讯室。外面的警察看到他之后就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