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开始得不到优质睡眠

文化课考试的成绩榜单终于揭晓了。众人皆屏息静气,紧张而专注地审视着那张令人瞩目的成绩单——毋庸置疑,在那份名列前茅的名单中,我的名字赫然位列榜首,全卷仅扣十分的成绩与我预想得一致,与紧随其后的第二名格劳秀弥拉开了十三分。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第三名那个叫莉莉什么的一个名字长到我无力吐槽的人的得分竟然比第二名还要低三十多分,可以说是高下立判了。尽管我个人内心深处暗藏着一丝微妙的直觉,觉得此事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意识到这件事本身,也确实颇为蹊跷和奇特,就好像是故意使然。

值得一提的是,学校在其入学考试时并未将魔法作为核心考核内容,而是将其定位为辅助战士技能的一部分,并非所有考生的必考科目。这种做法就显得颇为蹊跷,甚至像是在误导那些期望能在魔法领域得到全面评估的学生。

当我翻阅新学期的课程表时,眼前的事实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入学后,学生们将面临大量的魔法课程安排,这无疑预示着魔法和文化课在接下来的学业生涯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你们内部在搞什么分歧啊……

尽管这样的教育体系对我个人而言未尝不是一种优势所在,毕竟我在文化课上的突出表现能够更好地适应这一学园的要求,但就整体教育公平性和入学导向的有效性来说,这样的入学考试设计确实存在较大争议。

作为在特优班已经确定坐稳位置的一员,我被安排在了单人间宿舍中——这是特优生群体所专享的一项特权。整个特优生班级共有十二名成员,其中两位同学的名字已经完全被我知悉。

夜幕低垂,我独自坐在单人宿舍宽敞阳台的栏杆上,抬头仰望璀璨星空和皎洁明亮的月亮,整座校园都被温润月色轻轻覆盖,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梦幻的面纱。矗立在校园一隅的古老钟楼巍峨壮观,直指苍穹,在夜色中显得尤为庄重。每到夜晚固定时刻,那浑厚悠扬的钟声便会准时荡漾在校园每一个角落。

单人宿舍内的装饰设计巧妙地融入了原世界西元时期的古希腊艺术的精髓,墙面采用了淡雅的色调,仿佛是将帕特农神庙的庄重与和谐搬进了这方寸之间。家具布局简洁明快,没有过多华丽繁复的雕刻装饰,营造出温馨而宁静的居住环境。

就在我沉浸在这份静谧与满足之际,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仿佛是从享乐走入现实,一个人影突然悄无声息地跃入了我的窗台,打破了这份宁静。

是格劳秀弥吗?不可能,她的房间离我比较远。那会是谁?对于其他的特优生我一无所知,难不成是一个别的什么人为了斩获我的项上人头?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令我精神紧绷。我迅速调动起体内的魔力,寒气涌动,瞬息间便凝结成一面坚实的冰墙,悄然立在我面前,试图抵挡那第六感告诉我将会凶猛无比的攻击。

然而,来犯之敌的攻击力显然超乎想象,冰墙在对方凌厉攻势的冲击下瞬间破裂,如同玻璃般被击飞出去,在地面上摔得粉碎,化作一堆冰渣四散开来。这股强大的破坏力以及熟悉又独特的攻击方式,让我心头一凛,脑海中迅速锁定了一位可能的人物——奥蕾莉娅。

“为什么!”她又向我挥了一刀,被我跳到窗台上闪避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先冷静。发生什么事了?”我试图安抚这个……前手下败将?

“你为什么!会输!”她又向我挥来,我一跳一闪接一道魔法冰墙继续保持防御。

“我只是不想——”

“你再说一遍?”她骤然施展一道风刃,锐利的气劲瞬间向我袭来。这一击过于隐蔽,即便意识到不对、进行了相对的反制措施,我也未能完全避开这凌厉的一击,让风刃在身上擦过,留下一阵刺痛。毋庸置疑,她在战斗技艺上的造诣确实卓越非凡,让人不禁联想她在这个学校就读期间就能统帅兵马、驰骋沙场,并且战绩赫赫,未尝一败的经历……当然,除了那次与我的交锋的败绩。

我赶紧一道花系魔法敷在了伤口上。同时思考刚刚交手时候的不对劲:对!她根本没有吟唱!怪不得她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翻到我的房间里,我在和她打的时候也会被偷袭……原来我们都不习惯在剑上赋魔法!赋魔法要念出来,而我们这种先天性无咏唱魔法使在这种时候就会露出不用咏唱的马脚……!

怪不得!

“我查过你的适配档案了!你这人是罕见的三个系都适配的魔法使!你居然!”在她疾速连发的风刃攻击下,我瞬时感受到了那股凌厉无匹的劲风。数道风刃宛如流星赶月般接踵而至,我不得不紧急催动宿舍楼上爬着的藤蔓,借力将自己瞬间拉向楼顶层,以此避开那致命的攻势。

“喂喂喂,奥蕾莉娅,你这是什么操作?私闯民宅还大动干戈,这分明是谋杀未遂嘛!”当她揭示来意之后,我彻底放弃了反击的念头,全副精力都集中到了防守上,力求在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中自保。“不愧是冰与风双系强攻魔法运用自如,十二岁就能披挂上阵,五年以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胡扯!我被你打败后你居然被那种家伙打败了!输给那种货色,你是故意挑衅我吗?”

“我才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过于招摇罢了!”此刻,我们两人都已站在了宿舍楼顶无人之处。由于这里没人上得来,因此有些话可以无需顾忌地大声说出来了。

“文化课方面无论怎么考我都势必稳拿第一,如果实战考再拔得头筹的话,那我的存在感就太高了!”

“你居然文化课随便考都能稳居榜首?谁给你的这份自、信?”

“这次考试我只花了半小时就把整张试卷答完了。”我摊手。放榜的内容所有人都能看见,因此我就懒得说了。

“那你更应该借此机会展示一下实力出一下风头啊!”

“你其实也不情愿的吧?”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说。

“什么不情愿?我这六年来在战场上的赫赫战绩,哪有半点不愿……”

“我的意思是,你不乐意频繁地动用魔法对吧。不论是之前的比试中,还是刚刚自我介绍时你的表现,都让我注意到了这一点。”

“啊?”

“我知道你会来的。”我说。“你在我输了之后,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又不是没看到咯。虽然之前对你了解不深,但是……”

“但是什么?”她追问。

“但是,我推测出你在战场上之所以不愿意过多使用魔法,是因为你是无需咏唱就能施展魔法的无咏唱魔法使。”我直言不讳。

奥蕾莉娅听闻此言,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以为我已经隐藏得很好了……”

“当你向我发动风刃攻击的瞬间,我就有所洞察。”我详细解释道,“通常情况下,普通人在面临如此迅猛的攻击时,往往因反应不及而无法辨识其真谛。你的攻势迅疾如电,对手常常在尚未看清之际便已中招。此外,我通过混入人群中旁听得知,你在战场上总是勇往直前,率先冲锋,却极少展示出大规模或显眼的魔法施放行为,这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推测。”

奥蕾莉娅听后虽有些不以为然,但仍追问:“那又如何呢?”

我继续分析道:“正因为你身居战场最前沿,尤其在战乱纷飞之时,敌人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眼前的冲突和抵抗上,难以专注于你个人的具体行动。这就使得你能够在挥舞大剑的同时能够悄无声息地施展无咏唱风刃或冰晶等魔法,而在那种混乱嘈杂的环境中,敌人根本无法察觉到你是否进行了吟唱准备。”

“够了!”她用剑指着我,“那你为什么要特意输给她?这才是我最想问的问题!正面回答我!不要列出任何的原因!”

“我不都说了吗?我不想惹人注目,就像你被外界环境限制魔法的使用……”

“还有吗?你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特意卖破绽让她打掉你的刀!”

“私人层面……就是,我挺喜欢她的。”我挠了挠鬓发。

奥蕾莉娅原本怒气冲冲的,听到这句话后似乎对这个答案有点惊讶:“你?喜欢她?一个p……平民?”

“正因为她来自平民阶层。”我加重了语气,再次强调,“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这个大环境下与没落贵族进行交集的机会,知道我们在现实面前,除了昔日积累的名头之外,其他的生活方式、挑战和困顿,其实与平民并无太大差异,甚至常常遭受其他贵族势力的欺凌。”

奥蕾莉娅听闻此言,显然有所触动,身为名门望族的一份子,这样的社会现象对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她的表情透露出一丝惊讶与新奇,仿佛第一次直面这一隐藏在华丽表象下的第一层真实世界。

“尽管人类社会自古以来就存在着不平等的现象,但每个人都应享有基本的权利和平等对待。”我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不能仅仅因为一个人出身平民或是地位相对低下,就剥夺他们应有的尊重与机会。格劳秀弥之所以能够接触到魔法,并非偶然,而是其家庭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为她在魔法启蒙上投资颇多,使她得以开启对魔法的认知并成功适配。我们这些从底层崛起的人,对于魔法的理解和珍视程度远超你们的想象。在你们看来,魔法或许只是一种用来巩固权力、操控他人的工具;而在我们眼中,那是一种极其珍贵的恩赐。”

“……啊?”奥蕾莉娅有些困惑,显示着她之前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不过,这也确实合乎情理,毕竟身份背景的不同决定了看待事物的角度与价值取向。

“再者,在所有能够适配魔法的人当中,关于他们的选拔过程以及背后的复杂性……算了。”我停顿了一下,决定不再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奥蕾莉娅沉默了半晌,然后对我说:“这就是你喜欢她的原因?应该还有吧。”

“她那娇小可爱的外貌和那一头迷人的蓝发,特别是蓝!发!超级蓝蓝视觉享受!蓝蓝控!狂喜!”

“这才是大头吧!就因为我不是……”

“而奥蕾莉娅,首先你是出身高贵的贵族,而且还是天赐的无咏唱魔法使,同时还是一位战功赫赫的战士,并且你也拥有……呃,一种对他人有特别的魅力……”我将目光投向了她特意没有包裹同时也是过去的自己未曾拥有过的特质,迟疑片刻后,我犹豫着说:“……嗯,可以说,是丰满而独具韵味?”

“看什么呢!”

“总而言之,这种比较突出的方面……我和别人不一样,好吧!可能以后会尽量尝试去理解……”

坏了!现在这个情况,某些东西是完全难以言表啊!

“你是指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奥蕾莉娅追问。

“不,我想表达的是我们所处的社会地位与现实差距。”我迅速澄清,“还有我们之间的理解——或者广义说,天生的鸿沟。”

差点忘了我现在被迫使用的男性身份了,如果是同性适当的玩笑还好,但是毕竟是异性……差点差点,好尴尬好尴尬。看来格劳秀弥那种甜美外表下隐藏的假小子性格不仅影响了我对她的看法,还间接影响到了我的言行举止。

“虽然我认为,一个十七岁的人,应该在情感认知上有自己的见解。”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回归正题。

“我明白了。”奥蕾莉娅突然收起武器,眼神坚定地说:“我会让你像喜欢她那样,爱、上、我、的。”

。。。?

无数的省略号和问号瞬间将我的大脑塞得满满当当,仿佛要从头顶喷涌而出。这就是实力强的人的通病吗——不是吧!这根本解释不了她这令人啼笑皆非的逻辑推理啊!

“不就是因为你喜欢她,所以你才会故意输给她的吗?那简单,只要你爱上我,你就不会再输给别人了,不是吗?”

“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啊!!!”

“没回答就是默认了啊。”她说。

我要回答啥啊!!

“好,那就代表你准了!”她见我没回答,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得益于风系魔法适配者的身份,这样的高度对她而言并无生命危险。我望着她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实在是绷不住,嘀咕了一嘴:“要是这一摔能让她清醒一下,也许还真不算坏事……”

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那即将消失的报纸头条上会刊登:“战场上从未尝败绩的战神,竟然对一个黄毛男孩倒贴?”之类的大字标题。毕竟,刚才还杀气腾腾地想要夺走我的性命,现在却又态度大变,将目标转向了情感领域……这就是恋爱脑吗!!

我感觉我背后汗毛直竖,以前在班里也有几个,不过当时还没有任何感觉,现在第一次被这样的恋爱脑缠上……这怎么想的都越来越觉得诡异啊!不要搞雌竞也不要搞后宫啊!不要搞什么标准穿越开后宫异世界之旅套路啊不要啊!雅美咯!别人异时间都是在那边快快乐乐打打怪,这是什么啊?还有你想倒贴就倒贴吧,你十七岁诶,十七岁什么概念啊,我要是穿越的话跟你差不多年龄好吧,同龄人啊同龄人!——虽然算下来貌似我还大了你一届但是!

但是!同龄人之间理论上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鸿沟吧!是因为时代不同的原因吗?受到时代局限性的影响没有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历史大题统一答题套路,虽然我也没有看清因为我获取信息的渠道少,不像她可以利用贵族世家加上战神的高权限调用出的资料那么全,但是!不至于吧!

早知道我就直说“我喜欢格劳秀弥,我爱她爱得深沉”之类的话了。烦内!在这个充满竞争与阶级审视的环境中,我原本就一直力求保持低调,避开不必要的关注和纷争,她轻轻地横插一脚岂不是意味着我会更加引人注目了?

哎!哎呀!哎!若再这般胡思乱想下去,恐怕还未至暮年额头的皱纹就要先行一步增添岁月的痕迹了。这可不好!毕竟,无论男女,在这人世间行走,除去家世,容貌始终是我们呈现给他人的一张名片,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个干净整洁、气质出众的外在形象无疑能为个人魅力增色不少。长出皱纹影响美观可不好。

正当我沉浸在这番自我反思之中时,已沉寂多日的系统突然在我脑海中发声:“在下认为,您在异性中颇受欢迎。”

“哦?有这么回事吗?”我心里默默盘算着,“严格说来只有两个人对我表现出特别的关注吧。”

“在下认为,您真是块顽石,像极了一只任凭如何敲打也开不了窍的木鱼。”

……?

差点忘了系统是女声,我故意反将一军:“我怎么就不开窍的木鱼了?”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她吗?”

“这怎么安慰啊!而且又不是我搞得!不想了,回房休息去了。”

我跃下天台回房。尽管心理上已经适应了十七岁青年应有的作息规律——熬夜作业学习到五点,五点睡六点起,然而在实际的身体状况方面,我还只是一个尚处于成长阶段的小少年,身体机能尚未完全成熟。因此,这一晚我终究没有按照理想的时间睡下和醒来,而是一觉到了七点钟——某种程度上算是折了个中。我原本期待能够从宿舍那张朴素而舒适的单人小床上睁开眼睛,看着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房间,为新的一天注入活力。然而此刻,似乎有什么东西遮挡住了窗外的阳光,当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熟悉的身影——

“奥蕾莉娅!”我吓得从床上跳起,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

奥蕾莉娅正端坐在我的床沿,手中还捧着一本书,显然对我的早起感到意外。她略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朝我打招呼:“早,早上好!本来打算七点半叫你起床去上课的,结果……”

等等!你怎么突然那么羞了!女a怎么可以被嬷成这样啊!我昨天也没干啥吧而且怎么可以随随便便闯进异性的宿舍啊不会真没基本教养常识吧!我可从没要求过这种morningcall服务啊!拜托,快取消吧!cancel这个词知道吗?不知道的话赶紧学一下!——我不禁在心里哀嚎,同时注意到她说话时面色竟有些红润,这让我更加手足无措——脸怎么那么红啊!

“我才五岁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心中暗暗祈祷能拥有类似瞬移魔法迅速逃离此地,但自然是没有的。

“嗯?你们男生不是都很难抗拒……”

“我!不!是!!你!不要!过分迎合他人!更!不要!!如此刻意地迁就人特别是我——!!我想了一晚上觉得最可能大概或许能够合理解释你的行为是因为你们这种经历过战场的人可能多多少少会有一定程度的ptsd但这样的行为确实显得过于刻意和不自然了!!!亚美咯!!!真不要啊!”

“ptsd是什么?”她不解地询问。

“总之就是,别太刻意去做任何事,就算真的可能是为了我但真的没必要。”我用手遮住眼睛,她靠近我时的那片耀眼的白色让我感到十分不适,“太过刻意往往会让人觉得不够真实,甚至会降低自身的形象……不是这为什么是我来教你啊!”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了格劳秀弥敲门的声音:“塞里何?我按照约定来找你了!”

坏了!她怎么今天也起得这么早?——更糟的是,奥蕾莉娅在听到这声音时,情绪明显变得焦躁起来,“什么?她每天是都这样来找你的吗?原来是通过这个方法的吗?”

“都说了不是——”

“塞里何?”门外的格劳秀弥再次提高了音量,敲门声更加急促,“开门啦!你应该醒了吧!是不是里面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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