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 46 章

江翁不会因为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孙女让自己气坏身子,沉了声开口:“将赔偿款送去许家,就送你回边城。”

華姌心里早就有数,可这赔偿款她是不会出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些人失手打死人,与我何干?我为何要出这些钱?”華姌硬声说着。

江致毅怒喝:“此事因你而起,你还不知悔改!”

華姌大为莫名:“借钱一事,你情我愿,怎么变成我的错了!”

江翁厌恶地撇过脸:“没什么可说的,我们已经清点了你的私产,加上你父亲的补贴,送去了许家。”无广告网am~w~w.

華姌面色煞白,顿时激动的双臂颤抖:“你们怎么能动我的东西,我明明……”

江翁冷笑:“明明转移了私产,哼,从你去大理寺,明珠就跟踪了云佳。”

華姌赫然目光森冷摄射涨江婠绵,江婠绵蓦然心惊。

“你自己犯的错,没人会为你兜着。”江翁看在椅背上,冷眼看着她,“这几日,将她关在自己院子里,等事件平息后,送她回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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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華姌的事后,江婠绵再见佳慧,已经不似从前,佳慧似乎倒不怎么放在心上,不成器的丈夫死了,连婆婆也死了,夫家无人,她再也不用理会,又得了一大笔财产,如今她心里的松快无人能知,可她也不会对江婠绵言明。

江婠绵心情沉闷,去了花满楼,紫月一曲舞毕,正见她神色恹恹地走了进来。

“婠绵,怎么了?”

江婠绵自然而然靠在紫月的肩膀上,软糯说着:“心里闷闷的。”

紫月宠溺地笑了,这几日她身边是发生了好多事。

“四小姐,紫月姑娘。”

江婠绵抬头,两人齐齐向声音来源看去。

和宁娉婷而立,笑容温和。

因着陆珩的关系,即便当初他们是假的,但是江婠绵总觉得心里膈应,表情不太自然,和宁倒是不在意。

“郡主。”紫月先行行礼,江婠绵跟着她行礼。

和宁紧走几步,扶起她们:“你们都是小皇叔和阿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用如此多礼。”

紫月微怔,淡淡笑了。

阿珩……他的朋友怎么就是你的朋友了……

江婠绵微微拧眉,不知为何有些不大喜欢。

紫月察觉到江婠绵有些不大高兴,主动问道:“郡主怎么会来这?”

和宁双眸闪动,似是为难,又笑的局促:“紫月姑娘可要替我保密,我听说花满楼的首本名菜酱蹄髈首屈一指,便想尝尝,可阿珩说我不宜吃太多油腻的,所以我才自己偷偷来了。”

说完,她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尖。

江婠绵揪紧了手指,心里像是几百只狗爪子在挠她的心。

紫月恨不得咬了舌头,何必多此一举。

“好了,我出来也久了,就不逗留了,改日再聚吧。”和宁出声告辞,临走时与江婠绵对视而笑。

紫月拉着江婠绵的手:“她说的话你别太在意了,我总觉得,她有些有意。”

“那也是某人给了她‘有意’的机会。”

紫月一时语塞,抬眼楞住了,‘某人’正走来。

“今日这么巧,江婠绵也在!”晁琮先喊了起来。

江婠绵转身,就见陆珩眼眸深深,笑意浅浅。

连晁琮都注意到了江婠绵神色不对:“江婠绵谁惹你生气了?”

陆珩低头看她,伸手去拉她的手,沉声温软:“怎么了?”

话音刚落,江婠绵撒开他的手,跑了出去,明珠只能跟着。

众人一愣,齐齐看向陆珩,陆珩长步追了出去。

“陆珩是一直没哄好,还是江婠绵又恼了?”晁琮问身边的高黎。

高黎耸耸肩,表示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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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明珠看着一脸冷凝的江婠绵不知如何劝解,忽然马车骤停,明珠忙是按住了由于惯性前倾的江婠绵。

车帘被掀开,一束明光下,江婠绵看不清陆珩的脸。

明珠识趣地坐到了外头,车帘被放下,这辆马车着实配不上陆珩的身高,陆珩坐到江婠绵身边,才直挺身子。

“这是姑娘的车架,你怎么能随意乱闯,你出去!”江婠绵推搡了他一把,起身坐到另一边。

陆珩跟了过去:“可这是你的车。”

“我的车你就能随意进吗?你是摄政王很了不起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江婠绵娇声质问他,可说着,她又觉得委屈,忍不住哽咽起来,明明他说和和宁郡主都是假的,却还这么关心她,上次的药材也是,这次酱蹄髈也是。

陆珩知道她在同他置气,没有不耐,反而开心,置气总比沉默来的好。

“我想怎么样都可以吗?”他音质低沉惑人。

江婠绵呆愣愣地,止不住脸红心跳。

“我想……”

江婠绵蓦然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他说出更狂悖的话。

陆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诚然,摄政王没什么了不起的,并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男女授受不亲,你松手。”江婠绵垂眸敛去眼底的羞涩,生硬地扯着自己的手。

忽然江婠绵的身子失去了重心,整个上半身被提起,强劲的臂弯揽过江婠绵的腰肢,微微一收,江婠绵俯身亲近陆珩。

这样的姿势,江婠绵动也不敢动,双手攀附在陆珩的双肩,脸颊比熟透的苹果还红。

陆珩下颚微扬,看进她的眼底。

马车一个晃荡,江婠绵重心不稳,跌坐进陆珩怀里,她大脑一片空白。

“婠绵,这句话,不能用在我们身上。”陆珩在她耳边低语,不经意间会轻轻擦过她的小耳垂,似是故意,似是不小心,若有似无的诱惑,狭小的空间灼热难忍,江婠绵背脊一僵。

思绪乱飞,她十四岁寿辰的子时,陆珩忽然而至,她欢喜地摊着手心,迫不及待:“陆珩,我又长了一岁了,礼物呢?”

她的满眼星辰,眼底只有陆珩一人。

静谧的夜里,陆珩低沉清冽的嗓音有着专属于江婠绵的温柔。

“嗯,终于长了一岁了。”他似有欣慰的感叹,彼时,江婠绵还听不大懂。

那晚的温情将月光都揉碎,陆珩蜻蜓点水的吻落在江婠绵的唇瓣,震动着江婠绵的心,那是他们第一次的吻,点到即止,却让两人心神激荡。

耳朵传来细微的疼痛,湿湿凉凉。

江婠绵猛然回神捂着耳朵,双眸剪水娇嗔地瞪着他:“干嘛咬我?”

“婠绵,你不专心。”

他低声控诉她,眼神变的灼热,烫着江婠绵的心,她忽然想要逃离,却被陆珩轻轻一带,在她后仰之际,陆珩吻住了她,细碎而温柔的,辗转吻在她的唇角和唇瓣。

“婠绵,你在气什么?”他声音低哑问她,言语含糊,这个吻似乎在加重。

“嗯?”江婠绵脑子一片混乱,呼吸也沉重紊乱,心“咚咚”地跳着让她脑袋轰鸣,完全无法听全他的话。

陆珩大有趁人之危之势,收紧了臂弯,江婠绵整个上半身贴紧了他,他修长的手掌附在她的脸颊,轻轻捏着她的耳垂,趁她轻呼之时,探入她的舌中,加深了这个吻,江婠绵无助慌乱地揪住了他领口的衣襟,不经意指尖划过他的锁骨,陆珩闷哼一声。

他克制着自己不稳的气息:“婠绵,你何时愿意嫁我?”

江婠绵猛然惊醒,懊恼自己何时闭上了眼睛,又羞又恼,张嘴咬了陆珩,力道有些重,陆珩微微吃痛,就见她捂着嘴,双眸微红,泛着点点水珠。

“谁要嫁你,你只会欺负我!”她娇声控诉,听到陆珩耳里,却像撒娇。

陆珩低声一笑甚是宠溺:“我怎么忍心欺负你。”

“你明明喜欢和宁郡主,还同我说这些,骗子。”

陆珩拧一下眉:“我何时喜欢郡主了?”

“你送名贵的药材给她,还不许她吃酱蹄膀,你处处都在关心她,你还不承认!”江婠绵一阵哽咽,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

陆珩恍然,喟叹道:“你不用在意她,当初她受了很重的伤,身子一直不好,需要那些药材。”

一提到当年的事,她又好奇起来:“她到底受了什么伤?”

陆珩闪过一丝阴霾,强打着笑容:“这些事日后再告诉你。”

“小姐,到家了。”车外明珠喊道。

“回去吧。”

“你不许下车!”

陆珩正要起身,江婠绵忽然按住了他,慌乱地瞥过他唇瓣上浅浅的牙印,大概要一会才能消吧。

陆珩了然,眸含笑意目送她跳下了车。 m..coma

车夫不解地在明珠跟前嘀咕:“为何要绕一圈回府?”

正巧落到江婠绵耳里,她立时转身看向明珠,明珠讪笑着连忙扶江婠绵回府。

晁琮和高黎正在花满楼厢房等陆珩,见他步履轻盈,晁琮为难道:“最近想用粹玉玄铁打一把趁手的兵器。”

陆珩挑眉:“改日让季铭送去你府里。”

晁琮大喜过望,陆珩果然在江婠绵那里吃了甜头。

“不用改日!季铭,现在就走!”

他们已经习惯,无奈笑之。

待晁琮走后,陆珩才问道:“和宁郡主的伤能否根治?”

高黎一副成竹在胸:“我最近正在研制新一种药,到时便能根治。”他又有些为难,“只是,其他方面,她……”

“我明白。”陆珩神色凝重打断了他的话。

**

之后的日子陆珩有点忙,江家也忙着应姌入宫的事,两人竟是许久未见,当然这只是江婠绵觉得。

陆珩总是会在半夜她深睡时,过来看她一眼,只是帮她把挂在被子在的手臂放进被窝,有事帮她掖紧被角,江婠绵睡眠深,并不知晓。

十月二十八便是应姌入东宫的日子,良娣乃是侧室,需在晚上酉时入宫,也没有资格宴请群臣,只在第二日晚上设家宴,宴请良娣家眷,皇亲国戚国公等重臣。

江婠绵姐妹都是第一次入宫,难免紧张兴奋,却还要守着规矩故作端庄,江婠绵和安姌还好,净姌却是受不住了,逮着机会就拉着江婠绵窃窃私语。

安姌偶尔想起華姌,有些失落,这种场合,華姌自然不好再出席,等到家宴一过,就要启程送她离开。

昭阳殿上,柴皇后陪着皇上高坐堂上,陆珩独坐在了下首,太子和太子妃坐在另一下首,江婠绵作为良娣姐妹,又是小辈,按资排辈,自然坐在了后角落的位置,却是一抬眼就能看到陆珩淡淡看过来的眼神。

柴皇后不知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两人朝江婠绵看过来,正看见江婠绵娇娇瞪了陆珩一眼,两人慈爱地笑了。

陆珩虽是臣子,但在皇上眼里却是疼爱的晚辈,陆珩向来高冷,他自然希望陆珩能找到心之所爱。

魏浔作为国公公子,坐在对首定国公身边,他的角度扬首看不见陆珩的眼神,却能直视江婠绵,江婠绵似是打情骂俏的一眼,刺进他的心,紧握的酒杯仰头饮尽。

酒过三巡,舞姬退场,不知谁人扬声道:“若论舞,当年和宁郡主一舞动京城,可是妙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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