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你们真好意思!那还是人家的隐身衣,诺特,你居然毫不犹豫就把他踹出去了!明天还隐身衣的时候怎么办?不尴尬吗?不惭愧吗?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大半夜,回到寝室的德拉科第一件事就是先朝门那边丢几个静音咒,然后对着几个小伙伴就是一阵吼。而对于德拉科的责怪,西奥多则有些委屈,“德拉科,你冤枉我了,虽然当时我和波特紧挨着,但不是我把他踹出去的。”

“不是你?”德拉科都要气笑了,“难道是他自己把自己踹出去的吗?我可不相信他还有这本事!”

“就算你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西奥多说道,“当时我的确想把他踹出去来着,可是我还没碰到他,他就自己摔出去了。”

克拉布也说道:“德拉科,你不应该怪西奥多,我觉得事实是波特看你要被送到教授那里去了,不想你一个人被罚,所以自己故意暴露的。”

“我也这么觉得。”高尔坐在自己床上小声附和道,“隆巴顿就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偷偷往楼梯那边挪时,他只顾着看你们俩,结果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德拉科,你是我的好朋友,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德拉科现在也有些凌乱了,他看了看西奥多,对方的表情好像真的是伤心了。没来由的,德拉科心里被一阵愧疚淹没。

“对不起,我态度太差了。”德拉科坐在了西奥多身边,“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们斯莱特林都是不讲道义的人。”

“你们不能用对待我的方式来对待波特,我们是朋友,不管怎么样都好。而波特,他是外人。”

“我明白你的想法,德拉科,”西奥多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他的心情因为德拉科的这句话而好了起来,“你不想让其他学院仇视我们。事实上,他们没有一个人不希望我们斯莱特林输掉学院杯,这是开学时我们就该明白的。”

“学院杯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至少这几年的求学生涯,我们都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

“德拉科,你真的不怕气死我们院长吗?”看了好一会儿戏的布雷斯这时悠悠然开口道。

德拉科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大难题没解决。他回地窖后先去了斯内普的书房,可是敲了半天门愣是没敲开。他有点慌,但又深知慌也解决不了问题,那还不如先睡觉。

“教授总不会真的把我转到格兰芬多去。”德拉科咕哝了这么一句,然后在几个室友震惊的眼光中爬上了自己的床。

第二天,当几个学院的学生们经过记录学院杯比分的巨大沙漏时,都以为出了什么差错——格兰芬多又丢失了一百分,而斯莱特林也少了五十分。当大家都知道分数差不多都是被哈利·波特带头败光的时候,并没有人指责他——托他的福,斯莱特林也被拉低了很多分。更何况——

“这两个学院又打群架了?”

“没有吧,我们都没听说。”

“应该不是打群架,不然一向‘荣辱与共’的两个学院,为什么这次居然没有扣同样的分数?”

“嚯嚯嚯嚯……”

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时常坐在一起交流——自从霍格沃茨来了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两个人后,这两个学院就总是围观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打群架。说真的,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太多人关心学院杯会花落谁家了,他们更喜欢看“两帮幼稚鬼打架”的热闹,并且把这件事情放在了霍格沃茨求学生涯中最有趣的事情之列。

而这件事情接下来的几天,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更加的热闹——所有人都知道了德拉科·马尔福可能会被斯内普踢出斯莱特林,转到格兰芬多去。事情要从那天中午学生们在大厅写作业时亲眼看着德拉科收到一封吼叫信说起。

“儿子,爸爸首先要表扬你一句,你这一个学期都没有在魔药课上熬煮糖浆,爸爸感到十分高兴。但是,这不意味着你可以在其他方面气西弗勒斯。爸爸告诉过你,西弗勒斯是你的教授,你得给他起码的尊重,毕竟你在学校惹了事还要他给你解决。既然你真那么想去格兰芬多,爸爸也不拦着你了,至少这样能让西弗勒斯少生几回气,还能让斯莱特林少扣很多分。最后,爸爸爱你,我的儿子,你总会长大的。”

随着最后一个字结束,吼叫信自己如窜天猴一般迅速窜上天花板,炸成了一朵迷你精致的小烟花。整个大厅除了烟花炸开的声音外静悄悄的。过了一分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天呐,这也叫吼叫信?”

这句话一开头,很多学生如同回过神一般,都开了话匣子。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温和的吼叫信了。”

“是的。要是我爸爸也这么温柔就好了。”

“我爸爸我就不奢望了,只要我妈妈能温柔一点就好了。”

……

四张长桌上的学生都在交头接耳侃侃而谈,德拉科觉得惭愧极了,他想起了上辈子,斯内普教授真的给他收拾了不少烂摊子。这时马库斯·弗林特突然一拍桌子。

“你们说这干什么呢?没听到刚刚的吼叫信里说要把德拉科转到格兰芬多去吗?”

大厅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从那之后,某两个学院就总是为了这个话题吵翻天。之前打群架还只是这帮一年级的新生,现在矛盾已经逐级往上延伸到七年级了。德拉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吵的,然而在这段时间里,他有了一个奇特的发现。在两个学院争吵时,属性似乎转换了一下——格兰芬多们发现了一个惹怒斯莱特林的好方法,那就是对德拉科表示极度的欢迎——每当这时,斯莱特林们就会轻易被激怒,进而引发一连串争吵。而由此引发的,自然是两院双双被扣分,沙漏里的宝石数量急速下降。

每个学院,甚至每个人,都不是只有一种属性的。德拉科默默想着。不过他很快就没时间深入思考了,他进入了一段极度煎熬的时期。

德拉科觉得这几天真的太难熬了。每天早中晚,不管是在餐桌上还是公共休息室里——幸好寝室还没有被强行突破——总会有各个年级的学长学姐以及同班同学来问他会不会真的转到狮子窝里去。在课堂上,还要被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尽管他刻意忽略破特和隆巴顿那俩笨蛋,但其他的格兰芬多还要来催他赶紧转到他们学院去,就为了激怒他身边的斯莱特林。真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百千万……

最糟心的还是潘西和布雷斯,德拉科都明确表示斯内普和卢修斯只是说气话了,这俩人还是时不时就上演一出“虐心”戏码。

“德拉科,如果教授来真的怎么办?妈妈舍不得你!”

“爸爸也舍不得你!”

德拉科生无可恋地盯着自己的床顶,他觉得自己应该考虑一下转学才对。

禁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这天夜里十一点,德拉科拒绝小伙伴们送他一程的提议,走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

“马尔福!”

刚一出门,德拉科就听到一个兴奋的声音在叫他。德拉科眯了眯眼,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据我所知,我们的禁闭地点好像不是在这里。”看着哈利和纳威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德拉科觉得自己有点心累。

“我们在这里等你呀!”哈利笑着说,“我们一起去找费尔奇。”

“……”德拉科抽了抽嘴角,没再说话。

当三人来到门厅时,费尔奇已经等在那里了。

“晚安,费尔奇先生,”德拉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小鱼干递到他脚下猫咪的鼻子前,“还有洛丽丝夫人。”

他直起腰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三双瞪大的眼睛。德拉科解释了一句:“我们斯莱特林从不欺骗别人感情。”

费尔奇的表情有些不复以往的冷硬,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点亮了一盏灯,领着他们走出了城堡大门。

“可惜现在的处罚没有以前严苛了,以前受罚的时候,会把你吊在地牢里。天呐,真怀念那时候的惨叫声。”

费尔奇一边走着一边吓唬着几个人,好吧,哈利和纳威明显感觉到费尔奇只是在吓唬他们俩,即使有三个人跟在他后面。纳威抽了下鼻子,老实如他都听出来费尔奇说这话时语气有多欢快了。

费尔奇把仨人带到海格的小屋这里,海格正站在小屋门口。

“你们今晚要和海格一起进行劳动服务。他有点事要办,在禁林里。——你真倒霉,海格。”

海格面对这句表面上是同情但实则一点同情都不带的话,没有反应。

“天呐,你还在为那只龙的事难过吗?这都几天了?”

听到费尔奇提起诺伯,德拉科和哈利张大了嘴。他们很难想到费尔奇居然知道诺伯的事情。

海格说道:“我还是有点担心诺伯,万一它不喜欢罗马尼亚怎么办?万一别的龙欺负它怎么办?它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宝宝。”

“又来了!”费尔奇翻了个白眼,“在你答应让这几个小兔崽子帮忙把龙送走的时候,就该做好这个准备。拜托,请你克制一下情绪,你可是要去禁林办事的,必须得全神贯注才行。”

费尔奇的这句话引起了三个学生的不同反应。

德拉科:“你知道那天晚上是在天文塔上送龙?”

哈利:“原来你没在开玩笑吗?我们真的要去禁林?”

纳威:“哈利,什么龙啊?”

费尔奇瞥了他们仨一眼,只回答了德拉科的问题,“我只知道海格养了条龙,并且有人会帮他把龙送走,至于是哪一天,会不会被我逮到,完全看送龙人的运气。显然,你们的运气并不好。”

“但是你只是因为夜游才抓我们的,并不是因为龙,你没有告发我们这个。不是吗?”德拉科笑着歪了歪头。

费尔奇没搭理他,冷哼一声,转身向城堡走去。

“我天亮的时候回来,希望你们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好。”

德拉科撇了撇嘴,“他这到底是希不希望我们能活着出来?”

“放心吧,”海格安抚道,“有我在。”虽然他没和这个小伙子相处过,但通过哈利和赫敏的描述,确信他就如传说中一样可爱,因此对他也非常和蔼。“德拉科,你真是个不错的朋友,要知道,是西奥多和哈利一起帮忙送走了诺伯,可是来受罚的却是你。”

“哼哼!”德拉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只是交友不慎而已。”

“别这么说,德拉科,西奥多他们都挺好的。说实话,你们这一届的学生——至少你和你的这几个朋友——打破了别人对斯莱特林固有的认知。”

听这个巨人这么说,德拉科抬头看了他一眼。嗯,不像在说假话。他点点头表示认同海格的话,“感谢你对斯莱特林的肯定。这几天我也发现了,人都是有多面性的,比如总喜欢抓别人现形的费尔奇,也会帮你隐瞒诺伯的事情。”

“没错,费尔奇只是看起来不好相处而已。他这次说了不会主动去抓你们,只要你们不主动暴露。”

显然这次真被我弄巧成拙了。德拉科撇了撇嘴,万分后悔为什么在天文塔上突然讲话吓得那几个家伙大叫,不,他跟本就不该出来找他们!

几句话的工夫,四人已经来到了禁林的边缘。“听着,孩子们,我们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你们务必小心。”海格把灯高高举起,指着一条逐渐隐入禁林中的羊肠小路说道,“我们顺着这条小路进去。”

禁林里伸手不见五指,一片寂静。四人往里走了一段路,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滩银白色的液体。海格用手指沾了沾液体,非常粘稠。德拉科知道这是独角兽的血液,而哈利想到了巨怪的鼻涕。

“海格,这是什么?”哈利问道。

“这就是我们来的目的。”海格看向三人,抬起自己沾着银色液体的手指,“看见没?这是独角兽的血。我几个礼拜前,发现了一具尸体,这是第二只。现在我们可以知道,这只独角兽伤得很严重。”

哈利被吓了一跳,瞪大双眼环视了一下四周,漆黑的夜幕中,除了影影绰绰的树干和树枝,什么都看不清。德拉科看着那滩血迹,有一点点慌。要知道,是伏地魔攻击杀害的独角兽,如果真遇上了,他们只有挨打的份儿。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那只可怜的独角兽。”海格继续说道,“好了小伙子们,我们要分头行动。”

德拉科几乎没有犹豫就替海格分好了组,“好的,我和隆巴顿还有牙牙一组,海格你带着破特。”

“可以。……”

“不行!”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海格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看向了出声反对的哈利。

“怎么了哈利?”

哈利看着海格探究的眼神,有些尴尬地说道:“抱歉海格,我不是不想和你一组,只不过你知道,牙牙是个胆小鬼,纳威也需要人照顾,马尔福一个人可能不太行,不如我跟纳威换一下……”

“你考虑得太多了,破特,”德拉科打断了他,“只是在禁林找受伤的独角兽而已,没什么行不行的。而且,隆巴顿得学会保护自己,而不是永远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他和我一组,恰好不用事事都依赖海格。”

纳威也附和道:“哈利你放心,我不会给德拉科添麻烦的。”

“可是……”哈利有些无话可说了,但他还是想到了办法,“那我也和你们一组,你刚刚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我不能依赖海格。我们三个人,倒是可以互相照应。海格,你说呢?”

“你们当然可以一起行动,孩子们,”海格笑道,“就把它当成一次探险,牙牙虽然胆子小,但总能震慑一下禁林里的生物,不让它们伤害你们。记住,如果找到了独角兽,就发射绿色火花;如果遇到了麻烦,就发射红色火花。现在,把你们的魔杖拿出来,练习一下。”

确定三人都没问题后,海格说道:“行了,你们多加小心。行动吧。”

于是,在这个岔路口,三个男孩走了左边,海格走了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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