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第三十九章

哈利和德拉科一直聊到了天将明,他原本打算好第二天的草药课上要找机会和贾斯廷·芬列里解释清楚,然而到了第二天早晨,外面的大雪变成了暴风雪,斯普劳特教授为了保护好那些要拯救洛丽丝夫人与科林·克里维性命的曼德拉草,给它们穿袜子、戴围巾,取消了草药课。这个消息让哈利感到很是挫败,他感觉自己真的是倒霉透了。

“哈利,其实你并不是非要马上和他解释清楚的。”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罗恩劝说道。

哈利显然是非常着急的,“可是很多人都以为我在怂恿那条蛇攻击他。”

“还是有一部分人相信你的。”很少见的,赫敏在这一点上居然赞同罗恩的看法。

哈利跟着罗恩和赫敏在图书馆写了一会儿作业,很快他就发现了古怪的地方。图书馆里所有他能看到的人,都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他。哈利朝每一张桌子上望过去,他们都瞪他一眼,然后又转回身去。就连罗恩的小妹妹——之前住在陋居时那个一见他就脸红的金妮·韦斯莱——也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他。

哈利看向罗恩和赫敏,他们两个什么都没说,只是朝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目光躲闪般的移到了各自的作业上。

一时间,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他只觉得,现在这样子比他在德思礼家所遭遇的更让他难受。

“公共休息室见。”

最终,哈利深吸一口气,匆匆合上自己的作业,与好友打了一声招呼后逃离似的走出了图书馆的大门。

刚走出图书馆,哈利就听到离窗户最近的桌子上传来说话声。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窗边,把耳朵贴在墙上。

“不管怎么说,我叫贾斯廷躲在我们宿舍里。”哈利从窗口望过去,是几个赫奇帕奇的学生,“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波特把他当做下一个目标的话,他最好还是先躲一阵子。”

哈利这才明白为什么罗恩和赫敏会劝说他不要急着去找贾斯廷·芬列里解释什么,因为根本就没用。

“但是,他为什么要攻击贾斯廷?”桌子上另一个人问道。

只见那个先发起话题的男孩煞有介事地说道:“贾斯廷不小心告诉波特自己是麻瓜出身。”

“……你肯定波特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嗯,他可是一个蛇佬腔。每个人都知道这是黑巫师的标志,你听过哪个平常人能和蛇交谈的?他们管斯莱特林叫蛇佬腔。”

“但哈利看起来总是那么亲切。起码,他正是让‘那个人’消失的人。”

“那大概是‘那个人’第一次想杀他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有一个黑巫师和他竞争。”

哈利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他一转身,发现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德拉科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他只是偶然听到有人说破特的坏话,偶然往楼梯上走,偶然经过这一层,偶然看到趴窗户的破特,偶然走到了他跟前。

那几个赫奇帕奇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太小,他们所谈论的内容德拉科也听了个全。说实话,他有点儿气愤,就一点儿。

哈利在看到德拉科的一瞬间,那些如刀子一般扎在他心上的话尽数化作了委屈,可是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德拉科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对着破特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只能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傻站着干什么?走吧。”

说完这句话,德拉科也没等他,转身就朝楼梯口处走,哈利扬了下嘴角,紧紧跟了上去。

“马尔福,你说,是不是哪怕你做了一百件好事,只要有一件事情做得让人不满意,他们就会讨厌你?”

德拉科耸耸肩,“不知道啊,我又没做过好事。”

其实现在不好过的不只是哈利,还有所有的斯莱特林们。

在这次事件过后,整个斯莱特林一夜回到了之前被其他学院孤立的状态,这种被孤立毕竟是自古就有的,因此他们也都不在乎。毕竟在乎了也没什么用,那为什么还要白白为此浪费心力呢?要知道,斯莱特林可是最精明的。

“蛇佬腔是黑巫师的标志吗?”

德拉科撇撇嘴,“黑巫师没有标志,很多巫师哪怕不会蛇佬腔,也依旧会伤害别人。而有的巫师,他身上哪怕有什么看起来很邪恶的烙印,可还是会保护别人的。破特,一个人是不是黑巫师,要看他做的事情,而不是看他会什么,或者是有什么标志。”

“我知道了。”哈利笑道,“就像有人说斯莱特林专门培养黑巫师,可我所见过的斯莱特林里,有一群很友好的人。”

“那现在连格兰芬多都误解你的情况下,你要不要考虑到斯莱特林避一避?我想扎比尼会很乐意分你一半他的床的。”(此时远在地窖的布雷斯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喷嚏。)

哈利认真想了想,觉得住在地窖里每天和德拉科一起上下课也不错,但……他又不想逃避那些人的目光,尽管那会让他很不高兴。

“嗨,哈利,德拉科!”海格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们好吗?”

德拉科和哈利抬头望去,只见海格手里提着一只死公鸡从楼梯上走下来。

“海格,你在这儿干什么?”哈利看着海格拎着的公鸡,紧紧皱起了眉头。

海格举起已经浑身僵硬的公鸡,晃了晃,说道:“这学期被杀死的第二只,既不是狐狸,也不是黄鼠狼。我征得了邓布利多校长的同意,来鸡笼附近施魔法。”

德拉科观察了一下那只死公鸡,并没看出什么,“从伤口不能看出是被什么攻击的吗?”

“不能,”海格摇头道,“只能确定它不是被寻常动物伤害的。也许是一个吸血的妖怪。”

德拉科和哈利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年级时在禁林攻击独角兽的伏地魔。

“你们还好吧?怎么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海格问道。

两人摇摇头,“没事。”

“你们没有课要上吗?”

哈利说道:“草药课取消了,下节课是变形课,马尔福陪我去拿我的书。”说着,拽起德拉科就往楼上跑。

海格仰头看着两个小伙子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发出一句感慨,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欣慰,“他们的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

“我要血……我要杀人……”

又来了。

德拉科和哈利的神经一瞬间紧绷起来。

“杀戮……杀戮……”

哈利最先反应过来,他顺着走廊的墙壁寻找着声音来源。

“杀戮时间到了……”

听到这句话,两个人都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杀戮时间到了?难道说又有人要被攻击了?”哈利瞪大眼睛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并没有讲话,在走廊尽头拐过一个弯后,他的目光呆住了。正前方,差点没头的尼克脑袋掉了一半,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而这幽灵的下方,躺着一个同样被石化了的学生。

“你看那里。”

哈利顺着德拉科的指示看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是贾斯廷·芬列里!”

他们两个走到贾斯廷旁边,哈利捏了捏那只微微扬起的手,像石头一样。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费尔奇冷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两人都是一惊,回头看去,只见费尔奇微微驼着背,没有了洛丽丝夫人,他的身影显得更加孤单。

德拉科定了定神,开口道:“费尔奇先生,这……”

“要去见斯内普教授吗?”费尔奇打断了他。

“???”德拉科和哈利对视一眼,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也许麦格教授也能帮你们解释清楚这件事。”

两人似乎听懂了他的话。

“费尔奇先生,你相信这不是我们干的?”

费尔奇摇摇头,“我不太相信,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你们干的。”

德拉科笑了,“是没有证据,因为的确不是我们干的。那现在能麻烦你去通知一下教授吗?我们可以在这里等着。”

费尔奇没说话,只是默默转过身朝走廊另一边走去。

“马尔福,你快看这个!”哈利突然拽了拽德拉科的衣角。

德拉科低头看去,只见从贾斯廷的身下爬出了一行蜘蛛。两人跟着那行蜘蛛,只见它们排着队,迅速攀上了窗台,朝窗户外面爬去。

德拉科想起了之前和罗恩赫敏看到的情景,不禁嘀咕道:“怎么又是这样?”

哈利正想问德拉科说的什么意思,只听旁边的一扇门砰的一声猛地被撞开,然后皮皮鬼一头冲了出来。

“啊,是马尔福和波特!”皮皮鬼咯咯地笑着,蹦跳着从他们中间穿过,把两人撞得一个趔趄。

“让我看看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会鬼鬼祟祟地——”

皮皮鬼的话猛然止住,他看到了被石化的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

在皮皮鬼发出尖叫前,德拉科咬牙道:“你敢瞎嚷嚷一句,我保证让你以后每一天都能享受到血人巴罗的亲吻!”

这句话成功让皮皮鬼闭了嘴,但随着下课的到来,显然这里马上就要有人出现了。

德拉科同情地看了哈利一眼,“破特,这下那些人怕是更要怀疑你了。”

果不其然,从走廊各个门里面出来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发出了尖叫,看到哈利后更是慌乱地四处逃窜,连带着对旁边的德拉科也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两人合伙作案被当场抓获。

德拉科拉着哈利躲到墙角处,以免被混乱的人群挤到。教授们大声喊叫着维持秩序,可场面依旧混乱不堪。

幸好这时费尔奇把麦格教授找来了,她用魔杖敲出一声巨响,顿时控制住了场面,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麦格教授让学生都回到自己的教室去,又吩咐其他教授把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运走,只留了德拉科和哈利在现场。

“教授,我们可以发誓,这绝对不是我们做的!”哈利慌张地解释道。

麦格教授此时也有些惊慌,她看向两人说道:“这已经不是我能处理的了,你们马上跟我去见校长。”

两个男孩心慌慌地跟着麦格教授在走廊尽头拐了弯,费尔奇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自语道:“看来还是得去通知斯内普教授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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