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第十六章

这么一个奇幻的夜晚,显然所有人都睡不着。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低声讨论着,有的讨论布莱克,有的讨论德拉科。

德拉科的睡眠倒是挺好,闹腾了一会儿后,乖乖躺在自己的睡袋里睡熟了。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他睡梦中嘴里一边吐着泡泡一边咕咕哝哝地说着些什么。

“德拉科在说什么?”睡在德拉科旁边的哈利抬头问另一边的西奥多。

两人同时把头凑近德拉科,仔细听了一下,西奥多说道:“好像在说狗狗。”

“狗狗?”哈利疑惑地重复道,“他小时候家里养过狗吗?”

说真的,看在家的时候德拉科对西里斯的态度,哈利真的不认为他会喜欢狗。关于德拉科为什么会把西里斯带回家,到现在依然是个谜。

西奥多摇摇头,“没养过,德拉科嫌吵。”

“那他怎么会梦到狗呢?”

“嗐,做梦又不是人自己能控制的,他一个小孩子,也许无意中听到谁说了呢!”

哈利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

没人知道,德拉科今晚的确见到了一条大黑狗,就在他出门找哈利的时候,在遇到血人巴罗之前。此时他梦里都是那条大黑狗在走廊上围着他打转,以及它在被幼崽形态的德拉科软乎乎的小手抓住尾巴时,整个僵硬起来的样子。

万圣节的夜晚什么都没抓到,似乎邓布利多也认为布莱克来了一趟没能进去格兰芬多塔就离开了这里。

然而斯内普并不这么认为,哈利在他们谈论时支起耳朵听得很仔细。

“希望布莱克是靠他自己才进来了这所学校。”他似乎意有所指。

卢平教授则轻笑道:“没有人会帮助他,西弗勒斯,谁都不会。”

斯内普的语气透露出他并不太相信这种说辞,“尽管从开学时就针对某件事情达成了共识……”

“我以为那并不只是针对某件事情,它包含了很多。”

哈利保证,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除邓布利多和德拉科之外的人打断斯内普的话,并且斯内普没有试图讽刺回去。

卢平教授似乎很喜欢在各种情况下和斯内普聊天,“西弗勒斯,你真的应该开心一点,就像纳西莎说的那样。还记得当年……”

“校长先生不是说要去通知摄魂怪调查结果吗?”斯内普很不耐烦地把话题引向了邓布利多。

“哦,是的,”邓布利多说道,“没有及时得到结果的话,我恐怕它们就要来帮忙了。”

“不过,西弗勒斯,”走到门边的邓布利多转过头来多说了一句,“我一直以为德拉科破坏坩埚是跟他妈妈学的,却没想到纳西莎对待你的方式是这么简单粗暴。”

说罢,他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礼堂,留下斯内普满脸愤怒地朝没忍住发笑的卢平瞪了好几眼。

等两位教授也离开了这里,几个孩子同时睁开了眼。

“斯内普教授和卢平教授之间似乎有秘密。”西奥多小声道。

赫敏也十分好奇,“会是什么呢?”

布雷斯:“我们教授不像是能轻易和人达成什么共识的人。”

哈利拍了拍翻了个身的德拉科,自己也躺平了身子,“也许他们很早就认识吧。”

他看着用魔法变出星星的天花板,不禁回想起了第一次和卢平教授聊天时的情景。

一开始,就是上完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时候,哈利很不明白,为什么卢平教授要阻止他面对博格特。

他本想去找教授问问清楚,可是被德拉科他们疏远却更让他难受。于是,在他找过去之前,卢平教授先来找了他。

让哈利没想到的是,卢平教授以前认识他的爸爸妈妈,或者,在哈利看来,按照卢平教授对他们二人的了解程度,可以说是故交。

“你母亲是一位极有天赋的女巫,同时,她也是一位非同凡响的女士,她能洞悉别人身上的优点,甚至对方都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些优点。”

“你的父亲——詹姆,他和你母亲相反,他,”说到这里,卢平轻笑了一声,“如果要说的话,我只能说,他总会陷入无穷的麻烦中。”

“而你,哈利,一种天赐的机缘,你父亲把这个也遗传给了你。你和他们非常相像,甚至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哈利,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像。”

哈利很高兴能从这位教授口中了解更多关于爸爸妈妈的事情,这也是卢平教授提出教他守护神咒时,他能毫不犹豫答应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点哈利没想到,这也是他在与卢平教授接触的过程中发现的——卢平教授和斯内普教授非常熟悉,并且,哈利能感觉到这两人中间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尽管他们谈话从来不避讳哈利,但他们似乎确信哈利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说真的,当哈利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是时间久了,他发现他还真的听不出这二人到底有什么秘密,也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观察这两个看起来明明不对盘——也许是斯内普单方面的不对盘——相处时又比较和谐的教授。

斯内普教授似乎对卢平教授有些不放心,可有时候好像又对他很放心。比如哈利提议和德拉科一起学习守护神咒时,卢平教授欣然同意,斯内普竟然也没有反对。只不过,德拉科本人拒绝了。

想到这一点,哈利又凑近了睡在自己旁边的小团子,想捏捏他的脸。可是他的“罪恶之爪”才刚伸过去,就被西奥多啪的一声打了回来。

西奥多眼睛依旧闭着,好像刚刚那一下子是他在梦游一样,不过说出的话显然证明了他也没睡。

“把他惹醒了,大家就都别想睡了。”

哈利借着夜色撇了撇嘴。

总有一天,我会更了解他的!

后面几天,学校里有了很多供学生们消遣的话题。比如,他们谈论布莱克是如何进入城堡的:也许是化身成一丛灌木,也许是能够把自己变成透明的,使大家看不见他。

又比如,大家——多数是女孩子——商量着给幼崽版的德拉科送什么样的小礼物,或者不停地担心他的三个“仆人”会不会对他“再下毒手”。噢,哈利和弗雷德、乔治终究没能逃过惩罚,他们除了上课之外,还要帮着费尔奇打扫城堡,余下的时间就给德拉科当牛做马。嗯——,在斯内普和弗立维教授研究出解决办法之前,是这么安排的。

除此之外,教授们似乎还达成了一个共识,幼崽闹腾起来的时候破坏力还是很强的,所以每次德拉科闯了祸,教授们总会以哈利三人的名义扣格兰芬多的分数,连麦格教授都是如此。不过,也没人在乎这个了,甚至斯内普都没有因为这一点而感到高兴。

因为,这牵涉到了学生们的又一个话题。

过去,从一年级到七年级,每一个学生都极为惧怕这位阴沉沉的魔药学教授。然而,自从万圣节晚宴上知道了教授被纳西莎暴力胁迫的“辛酸过往”后,学生们再看斯内普时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滤镜:啊,教授也和他们一样,都是挨过打的人哪!

尤其是德拉科看到他后总是粘着他,他虽然表情无比冷漠,但对德拉科却纵容得几乎没了底线,所有人都看出了魔药教授口嫌体正直的本质。

惧怕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好奇,以及慢慢聚集起来的友善。

“德拉科说得没错,斯内普教授没那么可怕,他很好。”

瞧瞧,连纳威都这样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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