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无量气宗

易流云大怒,无论是在上辈子抑或是今生,被人挖墙角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虽说秦剑澜还未曾倾心于他,但就易流云个人而言,此小妞非他莫属。

如今居然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在他的地盘挑衅,如何能让易流云不怒。

“那小子说他已经是阴玄第三层的巅峰,通晓变化之术,我如今是阳武第八层的境界,但白圣他老人家也说我迥异不同,实力远超同辈,又有‘斩魄’在手,说不得,能偷袭这小子一把。”易流云心思电转,便悄悄的往山腰声响发出来的方向掩去。

他这掩藏的身法用的乃是“斩魄”刀中传授的诡异功法,白圣自创的诡异之道,出没之时无声无息,恰如一缕蕴藏在阴影中的墨渍,淡淡的散开,鲜少有人能够察觉。

这还是易流云初次施展,倘若日后练的娴熟了,就连一丝淡影痕迹也不会出现。

山腰之上,一颗鲜红似火,顶冠如十亩田地般散开的巨大树木之下,一对男女正对峙而立。

那男子一袭淡黄色的长袍,长的面如朗玉,鼻似悬胆,温文儒尔,一看就是个小白脸。

离他不远处,持剑而立,一头白发胜雪的绝美女子自然就是秦剑澜了。

“南宫师兄,你身为无量宗第三代弟子中的翘楚,好意剑澜心领了,不过夜观星河的事便算了吧,剑澜最近闭关在即,无心他顾。”

秦剑澜一双美眸望着树顶如火般蔓延而开的枝叶,眼中无一丝情绪波动,就仿佛在和空气说话一般。

那黄袍白面的青年眉头微微一蹙,语气有些不悦,“秦师妹,三年前定下的约定怎能轻易推翻?”

秦剑澜只是冷冷的说,“当年又非我定下的约定,只是师兄你执意固执罢了。”

黄袍青年面目顿时一滞,一丝怒意涌上面庞,但旋即又改了颜色,只是柔声的说,“秦师妹,你说的很对,但小可我难得上这流云宗一次,能见师妹你一面,只求你再陪我说些话便可,别无他求。”

易流云在暗中听闻此言,只觉得此人委实可误,狡猾透顶,秦剑澜的性子刚直不屈,你若一意相逼,只怕最后会适得其反,倘若放下身段,故意软磨死缠,秦剑澜反而可能因为不耐其烦勉强答应,对于这个天之骄女而言,一切情愫可能都是过眼云烟。

“好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剑澜若是和你一起夜观星河,还不知道你会出什么幺蛾子了。”凭此一点,易流云就判定此人不是只好鸟。

果然,那黄袍青年软语相求,秦剑澜一双远山似的黛眉蹙起,好像有些意动。

易流云情知不能再藏下去了,当下咳嗽一声,显现出身形来。

“师妹……谁!”黄袍青年正在软语相磨,忽然神识一动,低声而喝。

“你问我是谁?我还要问你了?此处乃是我家师门的范围,你是哪里来的傻鸟,来了我流云宗也不通禀前辈我一声。”不远处,山腰畔一颗方形大石上,易流云正翘着二郎腿,斜眼看着那黄袍青年。

黄袍青年乃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眼力非凡,瞬间就看穿了易流云的修为,当即冷声喝道,“哼,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在我南宫鹜面前撒野,作死!”

一语落罢,这黄袍青年左袖一卷,一股无匹无量的凌厉气风便朝着易流云席卷而去。

这一股气风出的骇然,而且毫无征兆,迅疾如一团青色的光雷,就是一旁的秦剑澜也没想到这南宫鹜竟然一见面就下此毒手。

其实她又哪里明白,这南宫鹜心思歹毒,知晓这易流云一出面今日的夜观星河之事再无可能,心中存了怨念,执意要将易流云击成重伤,反正是一个阳武境的小家伙,在他看来,就算击成重伤了也不致于两宗翻脸,毕竟,他乃是无量宗第三代弟子内屈指可数的俊彦。

因此,这一击南宫鹜使出了三成的力道,足有两万斤之重,一旦击实了,易流云必然重伤,至少需要卧榻一月才能复原。

可就是南宫鹜也未曾料想到,易流云修为虽然一般,实力却是不俗。

那一道凌厉无匹的气劲几乎是以百分之一个呼吸的间隙狂扫而去,所过之处,空气被生生挤爆,寸寸如爆仗似的崩塌,一道弥漫的气痕如蟒蛇翻江般有迹可循,可见力道之雄浑。

放眼整个玄道十门,也唯有无量宗的挟天劲能有如此雄浑的威势。

这一击看似变化不多,但就胜在力道无匹无量,落实了,阴玄以下无可抵挡。

但易流云却如鬼魅般凭空消失不见。

消失之时,恰好是那一道气劲狂扫而入的一瞬间,也就是说,连同无匹的气劲以及被攻击的对象同时消失不见。

嘭……

一股气劲爆炸之音于南宫鹜左侧虚空蓦地炸响。

南宫鹜心头一沉,那是他的无量气劲被人生生捏爆后才会发出的炸响,难不成那个阳武境的野小子竟然具有如此惊人的实力?自己莫非看走了眼?

就在这几十分之一个呼吸瞬刹之间,一道漆黑的光气从南宫鹜的身后蓦然撕开虚空,悄无声息的劈斩至南宫鹜的后颈三寸。

这一击就如同阴影中漫开的墨渍,诡异无端。

但南宫鹜到底是阴玄境的高手,而且通达至阴玄初级巅峰,任凭这一刀如何的无声,他护身的玄气还是有了反应。

南宫鹜想也不想,右袖一甩,又是一道凌厉的挟天气轰砸向这无声的一刀,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如大雁飞掠似的,跃起数十丈的距离,飞离原先立足之处。

可惜,他那反手一击再次落了空。

阴影一般的刀光就如同来时无声一般诡异,卷带着那一道轰击而来的凌厉气劲再度消失不见。

嘭……

又是一声气劲被捏碎时的轰然炸响。

“什么妖法?”南宫鹜心头一跳,气转全身,就要施展秘法寻出易流云的形迹来。

就在此时,一直久未作声的秦剑澜柳眉一挑,雷雪长剑出鞘,划出一道匹练似的雷霆之气,当空震响。

“都给我住手!”

这一道剑气可比南宫鹜的气袖可怕多了,半边天空都被雷雪之色染透,虚空炸响,一道道碎裂如痕的纹路隐约浮现,让人心悸之余竟有一丝目眩。

“嘿嘿,剑澜师侄,你还是把剑收起来吧,师叔我身子单薄,经不住你这样恐吓。”

虚空一闪,易流云就象是鬼魅似的从一处岩石后转了出来,即便是强如秦剑澜和南宫鹜,事先竟然都未曾发觉。

秦剑澜见了易流云,反而眉头一松,仿佛胸口一块大石落地,持剑作礼,“见过小师叔。”

易流云也笑了笑,他自然能感觉出秦剑澜话语中的轻松,这轻松不会是旁物,而是挣脱纠缠后的轻松,有他易流云在此,南宫鹜的纠缠只能作罢了。

“看来,剑澜小妞也很讨厌那个家伙啊。”易流云望着秦剑澜,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秦剑澜恰好此时正与易流云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心里那一点小心思竟然有被人犀利洞穿的感觉,她赶紧转过头去,不敢再与易流云含笑的目光相视,只是对着南宫鹜说,“南宫师兄,这一位就是我流云宗的易师叔,他辈分很高,乃是青云上人的关门弟子。”

南宫鹜也是一个玲珑之人,瞧见易流云的第一眼,就能感觉出此人对秦剑澜也有些意思,心头火起,但还是按捺住匆匆一抱拳,“见过,见过易兄弟。”

他自然是愿喊易流云师叔的,何况是个情敌。

易流云却“嗯”了一声,挑了挑指甲,漫不经心的说,“传闻无量宗的弟子都粗野无礼,以往我还不信,可今日见了,才觉得传言果然可信,你见了前辈竟然不以弟子礼节相称,反而喊我兄弟?哼,这难道便是无量宗的礼数么?还是你家大人没告诉你如何说人话?”

这一番话说的刻薄,南宫鹜勃然色变。

“怎么?又想动手?”易流云冷笑一声,“你之前对我做的行为我都已经刻录了下来,如今礼节不守,还想攻击于我?好,这影像我定然要送上无量宗,请教一下当今的洪流上人,是不是这就是无量宗弟子的气节礼数。”

南宫鹜当真给气的七窍生烟,可玄道十门联手相望,同属一个大联盟之中,辈分这东西有时候的确重要,尤其是在别人的宗门内,最要命的是还被别人捏住了小辫子。

南宫鹜气的面色阵红阵白,可还是委身作了一个简单的弟子礼节,“后辈南宫鹜见过易师叔。”

易流云这才阴阳怪气的应了一声,挥了挥手,“嗯,这才像话么,师叔也没什么好送你的,不过你人品不怎么样,就送你一句话,以后见了长辈要恭敬,要知道礼节,省的别人说你无量宗没有礼数,我玄道十门没有风度,被别人耻笑,给你师门抹黑,还给你爹妈丢脸,给你师傅丢人。”

南宫鹜肺都快给气炸了,只深深的望了易流云一眼,躬身又是一礼,“小可受教了,山水好相逢,但愿他日能和易师叔在荒野之地碰上,小可还有任务在身,这就告辞了。”

说完,南宫鹜长身而起,如一道长虹贯日,飞纵出山。

“小师侄,下次见面记得跪拜,你偷袭师叔我的影像先替你保存啦,改日就送上你无量山洪流上人座前。”易流云才不怵南宫鹜临走时的威胁,不忘大声讽刺一把。

那一道横掠虚空的淡黄色光痕顿时一歪,险些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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