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san与睡眠

尊敬的珠世小姐:

展信佳。

您和俞史郎还好吗?无惨是否又派鬼前去骚扰?如需帮忙,尽管开口。

我同师弟来到某镇,斩杀了一名女性蛇鬼。(以下略去罪状和战斗情况)

之后数月,我打算周游各地,探查各种鬼的消息,将之尽数灭杀。

随信寄去所欠借款,请您清点。千真万确是合法收入,不必担心。

端木银

敬上

鳞泷锖兔收刀,向前走去。在他背后,偌大的黑影颓然倒地,逐渐消失。

我鼓掌:“好棒,帅呆了。”

锖兔冷酷:“一般般吧。”

“下次让你试试hard版本。”我说,“同时钓来五个鬼,由你一个人包围。”

“语序好像不太对。”

“总之就是那个意思。”我挥手,对身后的人说:“好了,罪魁祸首已经死了。”

少女早已哭红了眼眶,向我和锖兔一人鞠了一躬,踉踉跄跄地跑过去。她在鬼死后散落一地的杂物中翻找,捧起一个荷包,死死地抵在胸口。

“秋君……秋君……”她哽咽道,“有人……给你报仇啦……”

我和锖兔安静地看着。生离死别,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好好活下去吧。”最后我对她说,转身离去。

“这里还有没有别的鬼?”我问锖兔,“你感觉感觉。”

“嗯。”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没有了,只有那一个。”

“你们这一个个都跟雷达似的。”我吐槽道。我妻善逸听声辨鬼,灶门炭治郎闻味识鬼,鳞泷锖兔直觉找鬼。我是人的时候绝对没这能耐,就后来杀鬼杀的多了,能有一点微弱的感觉,对有鬼在的地方有种隐约的违和感。这大概就叫经验吧。

“我饿了。”我拍拍锖兔,他熟练地掏出针筒消毒,一针下去,抽出我的一顿饭。体贴!

“下一站是哪儿?”锖兔问。

“都到处转悠好几个月了,”我说,“接下来定居一段时间,咱重操旧业。”

“是钱花完了吧。”他舒展眼眉,揶揄道。

“就你话多。”

珠世小姐:

近来可好?得知二位并未被无惨继续纠缠,我感到由衷的高兴。

由于资金消耗殆尽,我们准备暂且停留在某处,筹集钱财,同时除鬼。这些时日,追查各地,目睹众多鬼所造杀孽,我与师弟都感慨万千,想到他们也曾是人,便更觉无惨之可恨。人生于世,本如浮芥,又遭风浪,何其可悲。想及自身,又有物伤其类之叹。

强说秋愁,博君一哂。您上次信中所说,长久研究的使鬼变回人的药物,是否有所进展?附上我的血一管,如还需要其他细胞组织,请不吝开口。我也迫切希望您能研发更有效的药物和毒素。

端木银

敬上

“就在这儿吧。”我说。

“我倒是没意见,”锖兔说,“但是总觉得银你有什么不好的意图。”

“唔,你若非要这么说,我也没法否定。”我说,“这座城市里有鬼也是真的啦。”

我们站在一条街的街角,这有栋房子正在出租。我们叩响了门,用租金打消了对方的疑惑,成功拿到了店。一回生二回熟,这回锖兔跑腿更加自然顺畅。不到半个星期,新的药铺就开起来了。

“这么下去我们估计能开个连锁。”我说,“要不起个名吧,有人问起来就说是系列店。”

锖兔听完了我对连锁的解释,疑惑道:“可是,不管怎么开,真正的店也只有一家啊?”

是哦。就算委托给别人,他们不懂医学,也开不了啊。

“真麻烦。”我说,“好了,巡视地形,明天起实战训练结束了,重回基础。”

锖兔的脸扭曲了一下,他委婉地说:“其实,我感觉喝你的血有副作用……”

“呵呵,别想骗我,我说没有就没有!”

“平时确实没有……”他挠头,“上次我战斗受伤比较重,你直接把手腕割了让我咬了一口,恢复的时候感觉看到了什么场景。”

啊,这个我知道怎么回事。“你也知道,我的血功能很多。”我糊弄,“喝的时候,出现一点幻觉也是正常的。”

“但我感觉是狭雾山上的画面,我、义勇和是人类的你,就闪了一下。”

“哦哦,我都说我是你师姐啦!”

“不,这根本就没发生过吧……”

“那就是致幻效果啦。”我说。如果给血出去的时候我情绪比较激动,喝的人可能能够看到我一点点对他的记忆。我情绪越激动,看到的记忆越多。但是,反正没人会信啦!万能鬼血术,用产生幻觉就能应付过去。

鳞泷锖兔狐疑地盯着我。我揉他的头发:“要么相信要么不信,随你便。反正你是我师弟。——哦,或者是你想义勇了吧?”

锖兔的注意点成功转移,他十指交叉,有点不好意思:“可能是有。我也想鳞泷老师了。”

“有机会带你去看看他们。”我说,“算是给我打工的福利。”

“真的?”锖兔精神一振,“不是不行吗?”

“只能你看他们,不能他们看你。”

“哦。”他失落,想了想又高兴起来,“那也行。”

“富冈义勇可在拼了命地修行呢。”我逗他,“你要是不努力,就会被他落下了。”

“……放马过来吧,银!什么高强度的训练我都可以!”

“哦哦,好师弟!接下来让我们开始练剑术吧!”我被他的振奋所感染,振臂高呼。

……咦,我居然从魔鬼程度和行为方式上都有点变得像炼狱杏寿郎了。嗯,这一定是错觉。

新医馆,旧说辞。可怜姐弟的人设十分有利于跟当地居民打好关系,我俩的拳头也够硬,不怕有人上门找茬。很快我就和一条街上的邻居打成一片,买东西都会被额外塞两个橘子。白天锖兔在后院做基础训练,我坐店问诊。反正鬼的肌肉不会退化。得了空,我就跟他拼剑术。我的剑术不是盖的,那可是上百次重来累计的经验和技术,再怎么没才能也堪称娴熟。但说到涉及到呼吸法的剑型,我就没啥可教的了,只能日夜在他耳边阴险念叨:“快自创快自创快自创义勇会自创义勇会自创……”

怎么啦,我就是利用男孩子可可爱爱的好胜心的肮脏鬼,谁有意见啊?

话是这么说,自创新型这种东西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一年两年就能搞定的,我也每天督促锖兔的基本呼吸法练习,绝对不能根基不牢。至于我的练习时间,全挪到了晚上。虽然理论上我和人类一样需要睡觉,但是可以用鬼血术第一条恢复疲惫的细胞,只要喝血就可以不睡。时间一下子多了一半啊!

其实人类喝我的血也有一样的效果,消除疲劳,可以不睡。不过锖兔现在每天也只睡两个半时辰合计五个小时,我觉得让他整天醒着说不定效率反而会降低。我亲身作证,一直拼命肝的话,不仅身体会垮掉,而且精神状态会很危险,简称掉san。不过我还好,现在不用担心身体的事,习惯了总是不睡感觉也就一般般啦。目前我把睡觉当成一种休闲和娱乐的至高享受和安慰心理的至尊疗法,这样一想,每次有机会睡一会儿都感到非常幸福。

时间如隐形眼镜般日抛而去,转眼间便入了冬。一个大雪的夜晚,我穿着单衣在雪地里练刀。冷是冷了点,但是方便,而且我又冻不坏,就是鬼血术消耗比较大。

夜半时分,我隐约听见店里有声音,收了刀过去,路上把惊醒的锖兔按回去睡觉。是有人在急促地敲前门,咚咚咚咚。我开了门,发现是住在街道另一边的一大家子的长子。

“我弟弟高烧不退,”他神色紧张,极快地说,“医生,麻烦来我家里一趟!”

“好。”我毫不迟疑,回身抓了一个常备药包就走,“带路。”

他顿了一下,语气古怪:“外面很冷,你不换套衣服吗?”

“没关系,走吧。”我才想起来旁人看来自己穿的相当单薄,“不要紧。”

“那我——”

“快走吧!”我按住他肩膀防止他把外套脱给我,“你要感冒了你家里人怎么办?”

他总算不挣扎,沿着街带着我走了。路半,他问我:“如何称呼?”

“端木银。”我说,“叫我端木就好。你呢?”

这个问题,其实我知道答案,也正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他的银发在夜里格外显眼,像一团雪。来者正是家人尚算全在,还没有历经绝望和生活的铡刀而变得足够凶暴的未来风柱,我的另一位师弟。

“不死川,”他说,“不死川实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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