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低头用手机打车，三言两语敷衍了沈星临，慕谨言走出别墅区，对无关紧要的人，懒得应付。
她们之间的关系，说得好听点是合作，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互相利用和伤害。
只是出了别墅区，走了过了好久也没有人接单，她都要放弃了。
“滴滴滴——”
喇叭声响，慕谨言看向马路对面的车子。不是卿南辰还会有谁，看样子，已经等很久了。
好家伙，她被拦在他家门口差点被围攻，他竟然在这里悠哉悠哉……慕谨言一口老血堵在心口，无处发泄。
卿南辰主动下车给她开了车门。
连句谢谢也没说，慕谨言直接上了车。
“把她打发了？”卿南辰主动问她。
慕谨言杏目圆瞪，“怎么，你有意见、心疼了？”
“哪能啊！夫人做的决定永远都是对的。”卿南辰说话间发动了车子。
“假惺惺。”慕谨言毫不客气地揭穿他的谎言。
“夫人明鉴，为夫说得句句属实。”
慕谨言从来没想过卿南辰这么厚脸皮。
“我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卿南辰低声闷笑:“上都上了，下不去咯。”
慕谨言看着窗外，“这是去哪？”分明不是去公司的路。
“先去医院打针，然后我再送你去公司。”
慕谨言第一反应是拒绝的，“不行，我着急去公司，还有好多事呢。”
“我已经帮你给助手说晚点到了。别的事可以依你，但打疫苗这件不行，必须准时去打疫苗。”卿南辰看她闷闷不乐，又道:“一个小时我保证把你送回公司。好不好？”
看他态度决绝，都已经这么说了。慕谨言心中不舒服也好再拒绝，就道:“以后，我的事，请你不要替我做决定。”
“嗯，以后凡事我会尽量试着跟你商量。”卿南辰说得真诚。
慕谨言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跟他在一起，看着他时而认真、时而玩味、时而深沉、又时而吊儿郎当的表情，慕谨言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样的卿医生是她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打完针出来的时候，在医院的走廊里，有位穿白大褂的上了年纪的医生叫住了卿南辰。
慕谨言听到叫“小辰”，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谁敢这样叫他的名字呢？再怎么样，他在医院也是教授级别的存在，给他叫小辰，肯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回头看向来人，六七十岁的样子，头发胡子连同眉毛都白了，气色却很好，精神抖擞，看起来颇有些鹤发童颜的味道。
慕谨言看他时，发现他也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探究，和莫名地耐人寻味。
这个眼神，直觉，慕谨言不喜欢。
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她朝对方点点头，不着痕迹地跟卿南辰拉开距离，道:“卿医生您先忙，我不打扰了。”
说完就走了。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实验狂人乔立峰博士，当年与卿父一起进行实验的发起人，参与者……
“女朋友？”乔立峰问卿南辰。
卿南辰看着慕谨言头也不回的背影，“病人。”
“长得不错，很漂亮。”乔立峰思索着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吗？现在的女人还不是都整得一个模样。”闻言，卿南辰毫无兴趣地撇下这么一句话。
乔老博士不以为然，“这话你可说错了，这个女孩子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不仅脸蛋好看，还很有味道……”
“乔博士。”卿南辰打断他的话，他的女人不需要别人来品头论足，淡淡道:“乔博士今天过来应该不是跟我谈论病人长相的吧？”
“啊哈哈，你看我这个记性。”乔立峰一拍脑门，“我是来想跟你问问项目研究基金的事。超能力基因提取重组及应用的课题，我想申请重新立项。”
卿南辰左右看看楼道，好在二楼人不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中午我下班去你实验室，具体详谈吧。”
听到他的话，乔立峰双眼冒光，“你这是同意立项了吗？”
卿南辰不想骗他，事实求是，“并没有，我想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我已经获得了专项资金，只要集团再给我配备一些人手，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够成功的。”
卿南辰:“你今天能找到这里，无非是又没钱了。上次，我就说的很清楚，集团不会再在这个项目上投入更多的资金。”
“为什么？”
“他也就值这个价了。”
乔立峰见他不为所动，继续解释游说，“《生物体优势基因耙射作用下提取复制应用成果研究》的最初发起人可是你的父亲。难道你真的忍心砍掉吗？”
“是又怎样？”卿南辰薄唇轻抿，冷酷得不像话。
人类的变化发展是一个循序渐进缓慢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走弯路，进化也好，退化也罢，经过时间的洗礼，优胜劣汰，最终达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状态。
这都是人类必须要经历的，不是单纯靠外力能够改变的。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地球上的所有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一项或几项特异功能。但那都是遥远的未来的事，谁能说得清。
只不过那种特异的超能力是人类进化的结果，而不是人为的安装、复制或是模拟。
乔立峰吹胡子瞪眼，“你不继承他的研究成果就算了，现在还要砍掉他，你觉得如果你现在放弃这个项目，对得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吗？”
“对不对得起，自有后人评论，但是现在，我绝对不允许你拿活人做实验。”卿南辰道。“这个世界上，有我一个怪物还不够吗，你们还想再制造几个……”
他压低声音，尽量只让自己和乔立峰能听到。
“你同时具备那么多超能力，记忆力超群、速度惊人、自愈能力超人……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骄傲、很自豪吗？”
“五六年一个轮回的衰老，你怎么不说？那种抽筋剥皮的痛苦，你怎么不说？连个家人都不敢有的郁闷，你怎么不说。”
“有得必有失，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乔立峰红着脸道。
卿南辰拎起对方的衣领，“乔博士，你也看看你自己，你才多大的年纪，如果我还没记错的话，你还不到五十岁吧？但是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的家人孩子想想。”
看着远处有人走过来。
说罢，他轻轻放开了他的衣领，但乔立峰博士还是踉跄着后退几步。原本直挺的肩膀，稍显无力地垂了下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的孩子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卿南辰找到乔博士话里的重点。
“如果我告诉，你就同意我重新开启这个项目吗？”
卿南辰无法承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
眼看着这个楼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便朝地下负十二层的高级实验室入口走去。
那里也是乔博士和卿父曾经专门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