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琅琊故人有信来

两人一狗来到一处纤尘不染茅草房前。

此房顶全是淮草,全是新苫,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旷野气息。此时农村皆茅草房,覆盖房顶用草有多种,各地不一,淮草、茅草、稻草、麦秸、雷草、斑茅等,这些草中,淮草质量最好,它比麦秸、稻草等材料更加结实耐用,修修补补可以撑个一二十年,是这个时代的高档建筑材料

淮河边村居基本上是土坯草房。用土坯做墙,用各种草覆盖屋顶,冬暖夏凉、通风良好。

房前石阶,脚常踩处光滑透亮,房前的石凳满是被时光晒干的斑驳苔藓,诉说着石头悠长的历史。

秦宇正在端详石凳,战县长率先走上石阶,推开木门,屋内秘书正在整理各种文件。

战县长和蔼地问秦宇:“晚饭吃得怎么样。”

“汪!---”

“乖乖地,真好!”秦宇点头附和。本来横眉冷眼看着与县长并肩而站的秦宇的秘书,听到这一人一狗的回答,嘴角上翘,很有眼色的搬过来两把凳子。

囧!山羊狗太小爬不上去,又不好“飞”上去。

秦宇微笑地谢过秘书,把尴尬万分的山羊狗抱到一张凳子上,本想也坐下的秘书,尴尬万分地站着,山羊狗为之高兴,为之四顾,且不忘给秦宇几个青眼。

秘书心中惊叹,这袖珍小狗难道成精吗?

战县长毫不在意,踱到长桌后坐下,对秦宇道:“你准备一下,去琅琊山归云洞蜂替我送封信。”

“啊!本来被冰封过的身体一僵,这次是内心被冻。”

“我还小。”秦宇纠纠着脸怯怯地道

“哈哈---”

“汪汪---”

秦宇对着二傻一样的山羊狗和秘书大声道:“都闭嘴,我不玩了,我真地小。”

战县长却道:“我不是坏人,不是你想的---琅琊故人的情况特殊,一般人无法把信送到,本来你的同伴可以,你也知道,你同伴的情况,只好麻烦你了。”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山羊狗是我的同伴?”

秦宇本想再装嫩,这招在秦妈在前百试百灵。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不是谁都是你妈,别人不会惯着你。装嫩,秦宇知道,在战县长面前,屁用都没有。

战县长哈哈大笑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我是你敌人的敌人,是你的朋友,就够了。”

“敌人的敌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敌人是谁。麻烦您告诉我呗!”

“别装,越装越傻,你的敌人不是桃青云吗?别说不是,你身上有他的气息,我刚给你抹去。据我所知,他是叛出了师门。”

真相,布阵老鬼来自桃青云的授意。

无奈,秦宇只好点点头,认同了战县长的说法,然后小心试探道:“此去我会不会死?”

“哈哈----”

“汪汪----”

仿佛无数只草泥马在秦宇心中满是忧伤的大草原上来回奔驰。

秦宇发现这只羊变成狗之后,真是苟,自己正在为两个人活下去拼搏时,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特么地拼命拖后脚。

啊呸,我死,你能好过呢。秦宇真想喷山羊狗一脸,

摊上这么个狗队友,气鼓,气死。秦宇想,会不会是山羊狗装成只傻狗,那么战县长就不会注意到他。

想到这,秦宇眼神怪怪的瞥了一眼山羊狗,心里暗骂真能装。

此时此刻,秦宇心里最想的是爸妈,离家的孩子是真苦啊!

汪!汪!-----山羊狗欢脱地一直在叫。

无奈,秦宇只好收拾一地鸡毛般的心情,回头认真地看向战县长道:“我知道桃青云的一些秘密,可以用来和你交换,请你放我和山羊狗走,可以吗?”

“我不想知道桃青云的秘密,我与桃青云虽然是敌人,但我还是想光明正大的赢。还有你别怕,事实上,你现在想走,也可以走,这屋里,没人留你!我只是想请你办事,互利互惠,交换条件是我带你们渡河。”

看着战县长坚定的神神,秦宇放弃努力,只好平躺,他提要求:“我需要食物,越多越好,最好有一车。”

“哈哈----”秘书笑。

“汪汪---”山羊狗叫。

特么的,秦宇怒从胆边生,他真想一脚踢飞老狗,然后咬死这个傻缺秘书。

怒气冲草屋。

“呃!”秘书不乐了。

“呃!”山羊狗也不乐了。

秦宇耳边终于清净了。

战县长一脸的波澜不惊,平静地道:“给你七天的口粮,来回都够,怎么样?”

“成交!”

战县长拿出一封信交给秦宇,写了一张条,交秘书。

秘书看了一人一狗一眼,对秦宇冷声道:“跟我走吧!”

秦宇揣好信,抱起山羊狗,与战县长告别,然后跟在秘书身后走出这间帐篷包围中的茅草房。

秦宇回头看向战县长,突然间明白桃县长与战县长不是一伙的,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大敌。不过战县长身上,没有设阵截自己老鬼的气息,这样看来,老鬼定是桃县长是一伙的。

秦宇弄不明白桃县长和战县长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他接过一麻袋粗粮饼子和一罐咸菜,怀揣战县长的书信,抱着山羊狗,踏上了去琅琊山的路。

当大营被远远扔在身后,山羊狗不汪注了,他沉重地道:“我们逃吧!就算我不受伤,把我们两捆起来,都打不过这个战县长。”

秦宇不解问道:“在这个生机灵气泯灭的时代,他这样的巨妖大擘不应该休眠吗?他凭什么出来得瑟?”

山羊狗无气无力地道:“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反正我感受到他身内的澎湃活力,不漏之身也做不到啊!邪门,他就能做到。我们绝对不是他的对。”

“所以--”

“所我才装苟,所以我们赶紧逃。”

“那我们不渡河了?”

“为什么要渡河?我又不回老家。”

秦宇面无表情道:“我可以不渡淮河,我可是答应过我父亲,要回老家看一看,看能不能把家里的人接到桃源去。这样看来,确实跟你没什么关系,你逃走吧!”

“你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如果抛下你,一个人逃,我还是人吗?”

秦宇真想怼他一脸,你确实不是,你是狗。

山羊狗挺胸昂头,又大义凛然地道,“再说,你之前也没扔下我一个人走,找了我近一年,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呢。”

秦宇听到山羊狗说到后半断,脱口要怼的话,又咽了回去,还很感动,一人一狗踏上了去琅琊山的路。

秘山很佩服地弯腰低头对战县长回报道:“县长英明,他们果然没逃,已经踏上了去琅琊山的道路。”

战县长脸色如深潭,没有一点涟漪,只是点了点头,让秘书退下。

秘书走后,战县长叹息道:“可惜了这个孩子,可惜了一身好根骨,这要是神仙时代,不,就算是传奇时代,我定会收他为徒,哪怕是末法时代,也有法可想。现在,只能---真是可惜了。”

怅然良久,战县长看着窗外的明月道:“琅琊故人有信来,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福气享受此子。唉,真是可惜,便宜了你们。”

战县长心潮难平,平复良久,才平下追回秦宇的冲动。在这一刻,他起身,又坐下,看着明月下一望无际的帐篷,又坐下。叹息道:“神仙终成土,大业眼前铸。”

只要归云洞认可这信,那么此去洪泽修堤之事,就成了一半。古语常云,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战县长想了又想,又自语道:“罢了,罢了,真可惜了,可惜秦宇一身澎湃生机,也不知道,秦宇的长辈是谁?因果太锋利,就让因果落在归云洞头上吧。有得必有失,一啄一饮,皆有定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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