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有曰，山鬼
众人僵持了一会儿，或者说是沉默了一会，没人说话。我有些无聊的看向那个岔口里，黑漆漆的，一眼望去犹如黑洞一般，亦或者洪荒巨兽一样，吞噬着一切。
老鼠胡子此时正在恢复体力，坐在一旁，我起身，走向了那个岔口。众人显然被我这一下给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向我看来，眼神似在询问，我抬起头，然后对着大家说道：“这次探路，我来。”没有人发出声音，似乎在等待着我的下文。
其实我思考这么久得出的这个答案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不是什么很厉害很叼的人，也没那么有责任心，充其量这不过是个市井小民，那些所谓的责任对我来说曾经是那么遥远，不过现在似乎又离我很近，近的不可思议。
“老鼠胡子这次去那里探路，失败了。”我说道，我注意到我说这话的时候老鼠胡子正在看着我，我此时却没有丝毫想要表现自己的意思，有的仅仅是那股意志，我李文窝囊了一辈子，被人护在身后一辈子，也没有想过什么，有一天自己去面对这一切。说实话我以前认为那很遥远，现在想想不过弹指之间。
当你前面的人都一个个不见了，也只剩下你了，能够活的下去你就活，活不下去那就只有死了。这一点老黑给我说过很多次，我一直不以为然，不过现在相信了。原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水到渠成一般。
一切尽在不言中，我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也不是什么大演讲家，说不出让那些人精们感动一地的话，我能做的都做了，那也算是尽力了。
尽力了，便无悔。
众人看着我，还是没有说话，老鼠胡子坐在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也不相信有一天我会这么，会这么的有气魄。其实也没那么伟大，站在我身前的人不在了，就该自己去面对了。
我走出第一步，突然看见岔口里出现了亮光，似乎是火把的颜色，我眯着眼睛，我很好奇现在究竟是谁会从岔道口里走出来。那火光越来越近，众人也似乎发现了，纷纷走过来，想要看清楚到底来者何人？
嗒嗒，拿着火把的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定睛一看，只觉得眼睛打晕，背后汗毛直立，众人也都倒吸一口凉气，黄毛更是爆了句粗口。
“我操？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我心里也是暗暗的问自己，不为别的，就因为来的那个人，是老鼠胡子。如假包换的老鼠胡子。
老鼠胡子拿着火把，看了看我们围着他团团转，眼神一动，问道：“怎么了。”我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向另一个老鼠胡子那边看去。
老鼠胡子一脸不解的推开围着他的人，向另一个在地上休息的老鼠胡子看去，突然瞳孔一阵收缩，瞬间后退一步，同时快速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苦笑，是啊，到底怎么回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个老鼠胡子，更不知道这两个老鼠胡子究竟谁真谁假？坐在地上的老鼠胡子啧了一声，立马也是站了起来，同时大喊：“离他远点！假的！”
这下子我们不仅离第二个老鼠胡子远点，连他我们也都远了点。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也不是没有，如果万一他们两个都是假的，我们这一伙人岂不是危险到了一定程度？
“你到底是谁？”第二个老鼠胡子一脸警戒，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出来就遇上了自己，或者说，是一个假扮的自己。
第一个老鼠胡子也是同样警戒，一言不发的看向第二个老鼠胡子，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这二人根本没说什么话，就已经大打出手了，第二个老鼠胡子先下手为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打了第一个老鼠胡子措手不及，不过虽说是张子若假扮的老鼠胡子，不过老鼠胡子的实力也并不弱，两个人打的难解难分，我根本插不上手。这点倒是让人郁闷。
不过郁闷归郁闷，我们还是看着二人对打，一时间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任由他们二人相互打斗。
终于，过了几十分钟，我都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我擦了擦眼睛，看到两个老鼠胡子之间，有一个居然开始发生变化，身体不断的变给，隐隐约约有变大的趋势，而且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恶臭，和死人臭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像是腐败巨人观的那股尸臭，让人恨不得没有嗅觉。
“帮忙！”老鼠胡子大喊一声，我连忙拿起手里的枪，由于那个怪物体型越来越大，我的准星也是大了很多，一个弹夹下去，那个怪物的背后已经冒出了白烟，在恶臭中有一股火药味，刺鼻的很。
我这一下但是吸引了那个怪物的仇恨，长啸一声，带着一股恶臭腥风，扑啸而来，这下子的动静太大，惊醒了众人，原来看老鼠胡子打架不止我一个人睡着啊。
不过众人的反应确实比我要快很多，不用人多说，就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纷纷不在啰嗦，一个个拿出武器，直接投入了战斗，不过这货好像比较喜欢我，一直跟着我跑，那一股腥臭一直在我身后，我不敢想象如果粘到了身上会不会洗的掉，但我确定如果那股腥臭味真的到了我的身上，大伙绝对离我有几米远，由此可见，这股臭味究竟有多么吓人了。
这里的地方本就不大，我只好绕着圈圈跑，虽然众人的火力支援很到位，不过那个怪物似乎认准了我，硬是一条路走到黑，追着我赶。
“坚持一下，我好像记起来这个东西的名字了。”老鼠胡子现在真坐在地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思考，我看了，一阵牙痒痒，当初就不该帮忙！
我的弹夹已经不多了，毕竟身上不可能放那么多的弹夹，想要拿子弹，就要往后走，到我的背包那里去取。我向后看了看，头皮一阵发麻，这要怎么后退？怎么能后退？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老鼠胡子咳嗽了一声，我朝他望去，看见他手里那些一个弹夹，喊道：“接住！”我大喜，直接接住了老鼠胡子扔过来的弹夹。
“我知道这怪物叫什么了。”老鼠胡子眼神凝重的说道：“我也很奇怪，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我被怪物追着敢，不由得大吼一声，：“到底是啥？快说啊！”老鼠胡子淡淡的摇头，随后蹦出来两个字。
“山鬼。”
须记取。
昨夜龙湫风雨。
门前石浪掀舞。
四更山鬼吹灯啸，惊倒世间儿女。
————《山鬼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