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夺回兵权

王宫里,聚集了许多文武百官。

跪在寝宫里的御医已是哽咽难鸣:“罪臣该死,罪臣无能。”

巴国失去了一位德高望重万民敬仰的国王,跪在地上的百官早已泣不成声,都在深情缅怀巴王的隆恩,怀念君臣相处的点点滴滴。哭的都是男人,眼泪像黄河决堤一样,哭得比女人还凶还猛,哭得比女人还女人。

有大臣说:“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无日则天下黑暗,无君则国家混乱。”

有大臣说:“人民安居乐业,江山来之不易,大王意忍心丢下我们,这又如何是好?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有大臣说:“王位已经传给三太子,恳请三太子尽快即位。”

有大臣说:“王位空悬,于江山无利,于社稷有害,三太子速速就位。”

有大臣说:“三太子雄才大略、英俊潇洒,有大王当年风范。”

有大臣说:“庹大人和大将军怎么还不进宫?”

群臣边哭边议。

夕朝阳步入王宫,看样子瞌睡还没有睡醒。因庹正执有令,放假不用上班,所以这几日夕朝阳索性猫在家里只等通知。夕朝阳知道,相邦的位置已经是自己的了,只等震焎继位。夕朝阳还知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就要到来了。夕朝阳更知道,震焎继位当上大王,还得听我夕朝阳的,真正掌握国家权力的是我夕朝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我兴风作浪也好,说我兴妖作怪也罢,我就是很享受这种玩弄权术的感觉。

夕朝阳不知道的是,自己大祸将至。

见到夕朝阳那副丑恶的嘴脸,震霆在心里决定,不必等到封侯之时,当昝公公宣布自己继承王位后,立即查办他,一刻也不能耽误。当然,这得有个前提。前提是庹正执和巴蔓子成功夺回兵权,

大臣的议论声正是夕朝阳想听到的声音。

因刚才动了步,肥胖的夕朝阳还喘着粗气。

夕朝阳轻咳了两声:“先王英明,三太子继承王位,众望所归!”

震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催促昝公公宣布命令。

昝公公不急不躁:“等庹大人到了,老奴自会宣布。”

夕朝阳立即反对:“不必等庹大人了,立即宣布。”

有个大臣说:“庹大人是相邦,王位继承是国家大事,有相邦在场为宜。”

夕朝阳却说:“庹大人?他很重要吗?我看有没有他都不重要。三太子是新王,不需要他见证!”

震霆不知庹正执在宫外把事情办得怎样,只能听凭各位大臣任意讨论。

说曹操,曹操到,庹正执迈步进入王宫。

见只有庹正执一人进来,并且庹正执又不看向自己,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讯息,震霆悬着的心又向上悬了一下,悬得更高了。

震焎喜上眉梢,看向昝公公。

昝公公从容不迫:“等大将军到了,老奴自会宣布。”

震霆听了,感到奇怪,难道你知道巴蔓子一定能进宫?

震焎听了,心生怒火,难道巴蔓子不进宫你就不宣布?

庹正执大致看清了宫内形势:“我确实不重要,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相邦。”

夕朝阳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也不去争辩:“既然庹大人在场,可以宣布三太子继承王位。”

昝公公还是那句话:“等大将军到了,老奴自会宣布。”

“等等等,还等什么?”夕朝阳生气了:“你一个狗奴才,三太子的话你不听,本大人的话你不听,各位大臣的话你不听,你是不是在先王身边呆久了,以为自己多粗多大多牛逼?”

庹正执说:“夕大人不要生气,等等大将军也无妨。”

震霆听到这话,心里突然燃起了希望,难道大将军夺回了兵权?

“不用等了。”夕朝阳大声说:“三太子,我建议,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抓起来!我建议,由我来宣读先王口谕!”

震焎早就想处置昝公公了,恨不得把他拉出去斩了。

震焎正打算喊护卫进来,却看见巴蔓子像往常一样,龙行虎步般进入王宫。

震焎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情况?督易图干什么去了,怎么让巴蔓子进宫了?

巴蔓子向震霆只望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事情办好了,还办得相当漂亮。

震霆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紧接着督易图进入王宫,垂头丧气地向震焎摊开双手,表示兵权丢了,事情办砸了。

震焎的心如同掉入冰窟。

夕朝阳也感到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震霆、庹正执、巴蔓子这三人要就地处决,即使留下活口,也该扣留押入大牢,难道还让他们参与见证王位继承?

空气在此刻似乎凝固了,凝固的还有行走的时间。

震煞快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震烈和鄂鼎武也急冲冲地赶来了。

见该来的人都来齐了,昝公公悲痛地宣布了巴王驾崩的消息,悲伤地宣读了巴王的手谕,由大太子继承王位,择日继位。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惊讶得张开大嘴,王位换人,没念错吧,也没听错吧?

各位大臣望向震霆,也望向震焎。有几个官员不死心,带头否定的就是夕朝阳。他们仔细辨认了昝公公手里的手谕,那笔迹,那印章,最后都点头认可,没错,就是大太子继承王位。

每一个突发事件,都会出现有人欢喜有人忧、几家欢乐几家愁的情况。

夕朝阳心有不甘也不服,三太子是我把他推上王位的,我是认可三太子是新王的。

夕朝阳看向震焎,震焎面无表情。

夕朝阳看向督易图,督易图埋头不语。因为夕朝阳知道,大将军的位置属于督易图。

夕朝阳看向夕光,夕光蒙圈了,不知王宫形势怎么就一下子发生变化了。

夕朝阳获取的所有情报都由夕光收集汇报,夕光也向夕朝阳汇报过,王宫已由督易图掌控,震焎称王已成定局,只需坐等相邦一职。

希望谁当国王,文武百官可谓各藏心机,有希望大太子继位的,自然也有希望二太子、三太子、四太子继位的。五太子有智障,平常身边没有人追随,估计不会有人对他抱有幻想。

有手谕为什么还有口谕?关键是手谕是一个人,口谕是另一个人。官员们不理解先王为什么这样做,大多认为可能是先王神志不清时的脱口而出,不然怎么会自相矛盾呢。

震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太子继位,与己无关,三太子继位,还是与己无关。震烈也有不高兴的地方,父王不让大太子继位,为什么要跳过我这个二太子,直接让三太子继位?难道我就不配当大王,或者真的是个扶不起的大王?这让各位大臣和社会各界如何看待我这个二太子?

震霆也在思考,父王做事真是心思缜密,为了确保王位继承不出差错,王权平稳交接,一是暗地留下手谕,二是暗地留下都城虎符,三是在自身遭到生命危险时又假意传位他人,步步相连,环环相扣,每一步每一环都是对震霆最大的保护,可谓足智多谋、深谋远虑。父王苦心积虑所做的这些,也让震霆看到了重重宫阙里的某些隐痛和背后的无奈,深感一国之主不是那么好当的。

庹正执对震霆高呼:“恭贺新王!”

巴蔓子对震霆高呼:“恭贺新王!”

震霆听了心里很爽。父王说过,其他人或许可以不信任,但庹正执和巴蔓子这二人绝对可靠可信可用。如今看来,庹正执和巴蔓子是忠臣,值得信任。

没有大臣附和,又令震霆心里不爽。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还不认可我这个王位继承人?

震霆知道,也不是不认可,许多大臣还在等待观望。

有位大臣嘀咕:“到底谁是新王呢?”

“对呀,到底谁是新王?”夕朝阳像是瞌睡醒了,回过神来,大声疾呼:“且慢恭贺,臣不同意,到底谁是新王,我们需要甄别。”

场面尴尬了。

新王肯定是大太子,难道还是三太子?

众臣的目光望向夕朝阳,心想此刻破坏新王的好事,怕是不想活命了。

震霆只望了夕朝阳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脸色不悦,心想反对我称王的居然是你。震霆早就想过,第一个反对的可能是震焎这个三弟,因为他不一定能接受这个突生变故的事实。第二个反对的可能是鄂鼎文这个文臣,因为文人爱较真、爱推理、更爱认死理,有可能只认口谕不认手谕。第三个、第四个反对的可能是督易图、鄂鼎武这批武将,相比震霆,他们或许与震焎关系更好,心里已经认可震焎了。

震霆看了震焎,也看了鄂鼎文,还看了督易图、鄂鼎武,他们虽然没有表态赞成,但根本就没有反对的意思。

震霆再望了一眼夕朝阳,转脸一想,也没什么,等会儿,一定遵照父王的旨意将你拿下。至于怎么拿下,轻则罚俸摘官去爵,重则打入大牢、严刑拷打,再重则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就看等会儿的心情了。

巴蔓子是武将,血性又上来了:“新王是大太子,众臣都同意,唯独夕大人不同意,难道想造反不成?”

夕朝阳镇定自若:“众臣都同意?也只有庹大人和大将军同意。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在朝言事是臣的职责。臣不同意,是基于客观事实,绝不夹带私心杂念。臣不同意,是因为先王的口谕和手谕不是同一人,大太子可以做新王,三太子同样可以做新王。臣不同意,是因为王位需要重新认定。大胆狗奴才,你为什么不宣读先王的口谕?你是何居心?”

众臣听了居然有人点头称是,说不能说三太子是新王三太子就是新王,也不能说大太子是新王大太子就是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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