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密谋

选得良辰吉日,乐山亲自为柳万胜乐曼缇主婚,眼见二人修成正果,大臣们纷纷前来道喜祝贺。

盖头掀起,烛影摇红。

有情人终成眷属。

柳万胜成了金刀驸马,皇帝成了他的乐山“安答”。

二人成婚后甜情蜜意,自不必说。

乐山怕公主生活不便,便想让柳万胜他们夫妻二人搬到公主此前待字闺中时的翠微宫居住。

公主善解人意,知柳万胜不愿在宫中被那些繁文缛节约束,甘愿同柳万胜在“小筑”居住。

乐山遂改“小筑”为“驸马府”,柳万胜不愿高调,又奏请乐山改为“清凉居”。

话说李嵩,见柳万胜被乐山用“美人计”收为己用,心中暗惊。他深知此时的柳万胜已非昨日阶下囚,而是一朝得势的驸马爷。乐山本就不好对付,再加上个文武兼备的柳万胜。对乐山来说实在是如虎添翼。他恨自己没有抓住机会提前举事,更令他更加始料不及的是柳万胜和平城公主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完成了“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的、他所认为的政治联姻。

刚开始就有人向他密报公主和柳万胜走的很近,让他留意事态发展。他摆摆手,大笑“决不可能。”说公主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敌国俘虏、囚犯、武夫。没成想竟然真的是“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现在乐山有了柳万胜的保护,李嵩更加的投鼠忌器,每日小心翼翼,不敢轻易露出破绽。他马上识趣的撤去“小筑”的人马,又时不时的到“清凉居”跟柳万胜夫妻二人套套近乎。又另“嵩党”成员苑子文、成怀太、仇宝之辈也多去柳万胜那里联络感情,借此继续麻痹乐山,同时暗地里积极运作,加紧密谋。

此刻,恰好北朝柳擒鹰老爷子回信了!

天赐良机,李嵩的一个阴谋诡计开始酝酿。

他想怂恿皇帝放走柳万胜,以放回俘虏名义与北朝修好,然后埋下伏兵,待柳万胜离京后,行至半路劫杀。

毕竟天子脚下不便动手。

除掉柳万胜后,他就会提出让乐山给他加九锡来试探。然后不管同意与否,密谋下一步控制乐山,逼他禅位!

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李嵩,将以他的方式,开始正式展开对乐山的疯狂反扑!

因为,他已经等不及了!

前些日子,吴时充飞骑将信送到紫荆关。柳擒鹰听闻儿子来信,激动不已。安顿好吴时充,柳擒鹰看罢又有欣慰,又有感慨,又有疑惑。儿子在信中简单说了过得很好,望他和母亲保重身体,不必挂念,说大西皇帝对他很好,很是礼遇,云云。老爷子纳闷此信是不是儿子亲手所写;但他识得儿子字体,一般人是模仿不来的。

但,大西皇帝为何不杀他,或者以他为要挟向北朝提一些不平等条件,反而如此礼遇他呢?

于是,老爷子写了一封信,教训儿子不能为富贵折腰,不要失节,不要做贰臣贼子。否则,老柳家不会认他,北朝人民会唾骂他,云云。

书信写毕,交由吴时充。

吴时充乔装打扮秘密回到安泰城,把信交给冯连鹤。

冯连鹤火速交给李嵩。

李嵩这次把信拆开了。

因为上次他早已觉察到了可能会有人被安插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所以,他没有看信。

这次,他选择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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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见冯连鹤,并把他请进了密室。

他看完了回信的内容,也就猜到了柳万胜写信的内容。

因为基本上这封信的答案,刚好对应上次那封信的问题。

换个说法,那封信是陈说问题,这封信就是给出答案。

就好比要知晓一场球赛的结果,不必看球赛的上半场,只需看下半场结束后的比分就可以了。

读完后,

李嵩命人小心封好口,第二天再去给乐山。

为什么不马上给乐山呢?1,吴时充第二天需要光明正大的再回安泰城一次,

2因为封漆还未干透。

冯连鹤安排吴时充乔装星夜出城,第二天以真面目示人,重新进城。

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九门防务都是李嵩的人,这里,暂没有乐山的心腹。

为什么说暂没有,因为他的心腹,此刻正有军务出巡。

李嵩想要从回信上找到突破口,而置柳万胜于死地。

可他看了柳擒鹰的书信笔迹后,气得牙根痒痒,只得作罢。

原来,柳擒鹰用特殊手法——左右两手对应写字,每一行字都有两种相对的字体,一正一反,别人无法模仿。

我相信这办法,柳万胜一定听他爹说起过。

所以,李嵩说了一句:

“他不是鹰隼儿,他是只老狐狸”。

翌日,天刚放亮,吴时充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的来到冯连鹤家。冯连鹤急忙进宫面圣。

乐山知其来意后,说“信呢?”

冯连鹤双手递上,乐山端详一会儿,道“给驸马送去吧。”

“皇上,您不过目了?”冯连鹤道。

“驸马的家信,朕看的劳什子?!退下!”

柳万胜收到回信,谢过冯连鹤。

冯连鹤客套了一番,施礼告退。

柳万胜眼睛扫了一眼封口,打开了信。

……

看了父亲的回复后,他百感交集。

“如果爹知道我娶了敌国公主,他会怎样呢?”

他把信拿给公主看了。

公主道“夫君,你别烦恼,一切顺其自然吧,”

柳万胜道“也只能这样想了”……

早朝。

大西国建极殿。

太师,大司空,禁军总指挥使,京城总防务,上柱国,太子太傅李嵩,有本上奏。

“金刀驸马柳万胜,出游我国已近三年,如今我西朝和北朝边境局势有所缓和,而公主和驸马联姻,是我主陛下圣明之举。令两国关系向好,人民安居乐业,国家太平昌盛。人曰“父母在,不远游。”如今驸马已离开故土近三年,听闻最近其父又来信,想必甚是挂念孩儿。不如恳请皇上开恩,送驸马归国探视,驸马必感激陛下浩荡皇恩。又可以此为诚意,暂且与北朝修好,麻痹廖昌。放柳万胜回去,亦可显示陛下宅心仁厚,胸襟广阔,包容四海的王者大气。请陛下恩准。”

“太师所言极是。请陛下恩准”。

“请陛下恩准”。

“请陛下恩准。”

李嵩说完,金殿中随声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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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山沉吟片刻,“此事嘛……驸马之前倒是从未对我提起,有去国怀乡之感,也未提及想要归北探视的想法。等我抽空问问驸马,看他何意吧?”

“陛下,臣以为,此事莫要等到驸马提及,再说。陛下若主动提出让驸马回国省亲,更能表示陛下体恤驸马的良苦用心。或许驸马也在等待陛下这句话呢。陛下何不顺应臣等提议,以彰显陛下宽厚仁德之心。”李嵩道。

“这个嘛——”

“陛下,”礼部侍郎成怀太闪身出列;

“太师言之有理。陛下可主动提出让驸马回国,一方面成全驸马孝意,另一方面,更能令驸马感激陛下仁怀之心。若担心驸马一去不回,可与之约定期限,况且有公主在此,相信驸马不会不念夫妻之情的。”

“成大人说的很对。皇上应着力促成此事。”兵部尚书苑子文道。

“对对对,皇上。”

“是啊,皇上”……

朝堂之上,又是一片乌鸦鸟雀之声。

乐山道,“容朕再考虑考虑吧。”

“皇上,此事不需考虑太久,理应是水到渠成,自然顺意之事啊。”李嵩道。

“这,嗯,呃……”

乐山陷入了沉思。

心想,“这老狐狸之前曾极力怂恿朕杀了驸马,后来又说要时刻监视柳万胜,而今怎的态度大变,如此上心的劝朕把柳万胜放走呢?这家伙到底是何居心?”

“莫不是……”

乐山不敢再往下想。

片刻,朝堂上变得鸦雀无声。

“哈哈哈,这,嗯,好吧,既然太师如此深明大义,朕岂有不准许之理?”

“明日朕就降旨,酌驸马回国之门敞开,驸马可即刻启程,无有阻拦。”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嵩心中暗自喜道。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其他大臣也都伏地跪拜,山呼万岁。

乐山嘴角也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微笑。

第二天,乐山降旨,提出柳万胜可以回国的想法。

柳万胜得知大喜,可公主却郁郁寡欢。

“曼缇,你我不妨一起回国吧。”

“你我婚事,你爹爹还未知晓,我如何去得?”

“这,……”

“夫君,你去了,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管我了?慢慢的,就把我给忘了?”平城公主含泪道。

“怎么会?!我柳万胜怎是那忘恩负义的负心之徒?回去后,我会说服爹爹和皇上,令两国永世修好,我俩永远都在一起。”

“他们怎么会听你话呢?“

“不管听与不听,我都会回来的。”

“那要多久?”

“少则一月,多则三月。”

“要那么久么?”平城公主幽怨的说。

“嗯……”柳万胜不敢看她的眼睛,左顾右盼的说:

“不会太久的……”

“此去北朝,关山险阻,夫君一定要多加小心呐。”

“嗯,我记下了……”

天南地北双飞燕,从此柳郎是离人?

乐曼缇心中无限遐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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