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秦翎照例坐在镜子前“面壁思过”，看着镜子前又像自己又不像自己的脸，时不时还捏了一捏自己的鼻子，毕竟西方人种鼻梁高，以前的秦翎鼻高可没有这么高，虽然他承认这样高了一些确实好看许多，但是总给他一种不现实感。
这段时间秦翎专攻魔法，也不知道花费了多长时间，大概是有一个月了。现在秦翎的日常生活基本上就是卧室和魔法练习室两点一线，当然还有餐厅，不过餐厅在卧室和练习室的中间，所以也是一条线。
这段时间阿瑟也没来找他，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像秦翎这样的弱社交患者，如果没有一个像阿瑟这样爱玩的人老怂恿他出门，他是可以死在研究室的。至于莱蒙斯嘛，自从前一段时间将跟自己进行“深入浅出”的探讨后，大感秦翎晚生几十年，然后也是在家一个月没出门，估计跟秦翎这一个月的状态差不多。
别瞎想，此“深入浅出”非彼“深入浅出”！
秦翎伸着懒腰出门，他一直认为导致他现在没有什么日期观念的罪魁祸首就是瓦赫兰大陆上没有星期的概念。这里的人基本上是三百六十度全年无休的，所以日期就是个数字，没有一个成型的概念，既没有一周七天的说法，更没有中国的十二节气的概念，只有把一年分成四份代表四个季节的日期系统，简陋至极，前几年才将每个季节划分为三个月，一个月30左右天。
瓦赫兰大陆和地球不一样，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崇尚斗气和魔法这种个人实力，自然学科少得可怜，更别提像天文学这样的高端学科了。别说跟现代文明比了，就连古代地球人都能将地球绕太阳一周的时间算得八九不离十，秦翎简直认为瓦赫兰人能把一年划分为三百六十五天已经够厉害的了。
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这种崇尚个人实力的决斗时代简直不要太落后！秦翎对此表示无奈，摇摇头下楼去了。
总有一天我会普及这些基本的科学知识的，秦翎想道。
可能是最近秦翎起得太早，天才刚蒙蒙亮，帕特里克应该还在厨房里忙活呢，整个房子空荡荡的。
“我已开始练习，开始慢慢练习，练习这世界没有你.....”秦翎哼唱着刘得华的《练习》，他现在何况不是在练习呢，练习自己去习惯这个失去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妻子的世界。
好在秦翎还没有被帕特里克彻底惯坏，他自己点起炉子开始煮咖啡。作为一个追求实用主义的魔法师，他当然不会简简单单地煮咖啡，秦翎用尽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淬炼自己的魔法。
秦翎磨咖啡豆的时候不是用手磨的，通过之前莱蒙斯教他的金属魔法控制咖啡机细细地研磨咖啡豆，这样研磨出来的咖啡豆会十分细腻，而且效率很高。在煮咖啡豆的时候秦翎直接使用双重魔法同时起火并慢慢注水，右手控制水流让咖啡豆慢慢地和水融合一起，左手点起一圈火焰，合理地控制着环形火焰，让火焰的外焰充分接触炉子底部。
咖啡沸腾后，秦翎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软的咖啡敲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屋子中格外的响亮悦耳。
“给我也倒一杯。”
天还未全亮，昏暗的房间中冷不丁响起一声苍老的声音，吓得秦翎拿着杯子的手一哆嗦，咖啡洒出来一大半，烫在秦翎的手上。
“嘶..”秦翎被滚烫的咖啡烫了一手，赶紧召唤水元素冰敷手背，同时定睛一看，看到昏暗的桌子前有一个黑影，直到他走进之后惊呼，“克莱尔老师！”
克莱尔没有回答秦翎，只是招呼他过来坐。秦翎没有忘记给克莱尔倒上一杯咖啡，然后端到克莱尔面前的桌子，做在他旁边道：“克莱尔老师，你怎么这么早在外面坐着啊？”
克莱尔缓缓地吹着咖啡，喝了一口，发出了轻轻的“嘶溜”声，让咖啡在口中回荡了一会儿，一口咽了下去。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秦翎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克莱尔，跟上次不同的是，上回克莱尔好像年轻了几岁，这回反而是感觉苍老了许多，脸上的褶子和眼角的皱纹重叠在一起，像一张发皱了的牛皮纸。秦翎惊讶不已，他不知道克莱尔在进行什么样的实验，但是给他的感觉就是好像从上个月克莱尔出关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睡过觉一样，甚至连生气都感觉少了许多。
身体才是g命的本钱，这样子迟早会垮掉的，秦翎心中着急，但是跟克莱尔相处这么久了之后，他知道克莱尔的脾气，此时应该先让他的老师说话。
“相处了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喝到你煮的咖啡。”克莱尔好像意犹未尽，又喝了一小口道，“还不错。”
“老师你要是喜欢喝，我以后天天给你煮。”秦翎笑了，虽然比不上帕特里克，但是也同样得到了克莱尔的肯定。
克莱尔听完，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扬起了嘴角，缓慢地说道：“好啊。”
秦翎看克莱尔喝了小半杯，又拿炉子往克莱尔的杯子里续了一点，等着克莱尔训话。
“我不在的日子，你的魔法水平又精进不少呢。”刚才秦翎煮咖啡的一系列操作，克莱尔都看在了眼里，虽然秦翎的级别升得慢，但是他对魔法的理解和运用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远超其他的初级魔法师了，甚至很多的中级魔法师都比不上他。
“我没有办法研究更高级的魔法，所以只能在魔法精度上下功夫了。”秦翎挠了挠头道。
“其实这倒是这个好事，一个出色的炼金术师魔法等级不一定很高，但是对魔法精度的掌握使远超同级别魔法师的，这是职业特性。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虽然魔法可能很难修炼，但是在炼金术这个职业上，你的起跑线已经拉了别人十万八千里了。”克莱尔有些惭愧地道，“虽说是你的老师，但是好像我也并没有教会你很多东西，你实在太聪明了。”
“怎么会，老师你是我的领路人，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是一个傻傻练习武技的佣兵呢。而且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道理，老师你应该比我理解得更深刻。”秦翎摇着头反驳道。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克莱尔念叨着这两句道，“说得真好。”
“而且我认为老师最重要的作用是反馈，而不是一股脑的将自己所有的知识都教给学生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老师的成就并不一定比学生高，但在学生的学习过程中，通过自己庞大的知识库和经验储备给予学生最高效的反馈，这才是老师最重要的原因。”老师的重要性秦翎简直太了解了，世界冠军的老师并不一定比他强，但是一定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人给与学徒最好的反馈。世界顶尖的游泳教练谢曼·查伏尔就不会游泳，但是他教出了许多世界级游泳巨星。
“反馈吗？”克莱尔进行了短暂的思考，然后微笑起来道，“能当你的老师真好。”
秦翎突然感觉受宠若惊，只是他奇怪地是今天的克莱尔怎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
“好吧，今天既然都已经出来了，那我就给你上一天课吧。”克莱尔拿过手杖站起来，走向实验室，步伐有点蹒跚。
“现在吗？”看到克莱尔的动作，秦翎愣了一下。
“对！”克莱尔没有回头，径直往实验室走去，应该是回去拿材料去了，“你准备一下吧。”
“好的老师。”秦翎应道，赶紧回到自己的屋子中准备去了。
天还没全亮，这一老一少的师徒俩就开始进入教与学的过程。秦翎的学习态度毋庸置疑，克莱尔也特别聚精会神地讲解，很长时间没有这样正式地听克莱尔讲课了，秦翎也感觉格外地好。其实他也很享受当学生的时光，在地球上，能当他老师的已经不多了。
“艾伦，我还有个问题需要问你？”讲课刚开始没多久，克莱尔突然严肃了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问吧老师。”秦翎道。
“你还记得你上次讲的药剂整体论吗？”克莱尔问道。
秦翎回想了一下，想起克莱尔说的应该是上次那个盖亚假说的衍生理论，于是回答道：“我还记得。”
“那你还记得我当时跟你说过在我没有嘱咐之前，绝对不要把这个理论告诉任何人吗？”克莱尔追问道。
“我记得，我一直没有跟别人说起过。”秦翎奇怪了，他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克莱尔会突然说起这个。
“那我想问你，如果现在给你选择，你是选择将这个理论公布，还是不告诉任何人，让自己成为当世首屈一指的炼金术师。”克莱尔道，目光炯炯地看着秦翎。
秦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遵循自己的内心，坚定地道：“我会公之于众，炼金术界的进步是所有人去推动的，只有一个开放的学术环境，才能使整个行业欣欣向荣。”
秦翎说完看着克莱尔，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想是不是违背了克莱尔的想法，但是这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克莱尔直愣愣地看着秦翎，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过了一小会儿，说了句：“接着上课吧。”
这次克莱尔讲课的速度特别地快，平时都是举例子让秦翎更好地去理解内容，这次只是在重点上多说了两句就带过了，好像是要将秦翎的脑袋打开，粗暴地将知识塞进去一样。
随着时间推移，克莱尔讲的知识点越来越多，也不管秦翎有没有听懂，他只管自己自顾自地讲，以至于所讲的内容越来越深奥。秦翎的反应却是大喜，他一直认为他现在的炼金术水平已经到了一个瓶颈，而克莱尔又没有时间去给他疏导，这次的课好像打通了他好多条任督二脉一样。深奥的知识点他不怕，他可以先记下来，反正终究是会用到的，鉴于克莱尔下次讲课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所以这样讲课的方式，秦翎是甘之如饴的。
从厨房出现的帕特里克看到一大早突然开始进入教学状态的两人也是先惊讶了一会儿，然后就只是静静地处理着日常事务。
“早上教的能跟上吗？”吃中饭时，克莱尔问道。
“勉强可以。”秦翎回答道。
“说给我听听。”克莱尔道。
于是在两人吃饭的过程中，秦翎就将自己早上吸收的、没吸收的知识通过自己的理解阐述了一遍，克莱尔频频点头。
见秦翎一早上的学习水平不错，下午克莱尔就放心大胆地教，依旧是采用了填鸭式的教学方法，重点在于为秦翎点通知识脉络，而让秦翎以后自己去慢慢梳理和理解。
天色见晚，两人也都身心俱疲。这样的教学方式，学生是相当累的，但是老师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把我的披风拿来。”克莱尔拄着手杖道。
“老师你要出门？”秦翎疑惑地问道，为克莱尔拿来了他的贵族披风。
“我去趟皇宫，去一趟亚特那。”
“我陪你一起去吧老师。”秦翎给克莱尔披上披风道。
“不用了，今天一天你也累坏了，赶紧休息吧，然后把知识好好梳理一下。”克莱尔取过门口架子上的帽子戴上，转过来正对着秦翎道，“艾伦，早上你给我的回答，你要坚持自己的本心，炼金术协会腐败不堪，人人都唯利是图，我希望在你这一代的炼金术师手中，炼金术能够真正发扬成让全大陆都侧目的学科。”
“我会的，克莱尔老师。”秦翎点点头道。
“很好。”克莱尔拍了拍秦翎的肩膀，然后迟钝了一下，摸了摸秦翎的头，从他的眼神中看，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只是秦翎没有捕捉到克莱尔的目光。
“你早点休息吧，不用等我回来了。”克莱尔说完，又看了秦翎一眼，带上门出去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