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chapter41

汤姆并不介意蒂娜复杂的眼神,相反,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

汤姆伸手温柔地揽住她的腰部,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他低下头,嘴唇似有似无地触碰着她的耳垂,说道,“现在就带你回去,忍一忍。”

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的幻影移形。

翻倒巷的阁楼里。蒂娜脚一落地,身体却像失去了重心似的往后倒去。汤姆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

“你该休息了。”汤姆说道,他扶着她在床上坐下,起身想去找牛奶加热。回来的时候,发现蒂娜已经侧躺在床上睡着了,细跟鞋子被随意地踢在一边。但再凑近一点发现,少女其实并没有睡着,她只是懒懒地撑着眼皮,睫毛慵懒地垂下盖住了眸子,显得她像一只困倦的小动物。她的头发散开在床上,像河流一样柔软地铺开,嘴唇上仍旧沾染着还未完全褪去的酒的颜色,靠近唇边似乎还能感受到甜酒馥郁的气息。

她看起来很疲惫,却又在疲惫中感到惶恐不安,这令她即使醉意缠绵,依旧无法入睡。

“怎么了?你不是说累了吗?”汤姆在她的身边坐下,松开手,盛着牛奶的杯子漂浮在半空中,“要来一杯热牛奶吗?”

蒂娜没有回答,艾米莉亚的酒后劲很大,即使她只尝了几口,此刻涌上脑袋的酒意让她神志轻飘。汤姆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分割成一个一个音节,从她的头脑里缓慢晃过。

汤姆一挥手,杯子沉稳地落在床头的红桃木桌上。

正当他以为蒂娜会一直保持着原有姿势一动不动的时候,少女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猛地朝他扑了过来,一头栽进他宽广的胸口,双手紧紧攥住他的领口,然后.....肆意地呕吐起来。

她的力气很大到令人难以挣脱。不过汤姆并没有什么动作,他等待着她发泄完胃部的不适,即使鼻子前萦绕着的酸臭味也没有引起他的不满。面对着自己胸口的狼藉,他眉头微微一皱,随手脱去扔在地上,顺手再来几个清理咒语。

蒂娜吐完后暂时无力地软瘫在汤姆的怀里。

“需要我的帮忙吗?”他表面上好意询问,却将蒂娜的脑袋按在他的胳膊上。

不知是系带绑的太过繁琐复杂,还是姿势不便的问题,汤姆似乎解得很慢。

细微的痒意令蒂娜的皮肤泛起了小颗粒,她不耐烦地动了动身子,想要挣脱汤姆的触摸。

汤姆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的身子,“很快就好了,蒂娜,再等等。”他的语气少见地如此温和,他一边低声安慰蒂娜,一边松开了她背后的系带。

纵使蒂娜被灌了甜酒,经过一番呕吐之外神志也清晰了不少。她觉察到汤姆不怀好意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汤姆的“好意”。

那只手顿了一下,却像没事似地继续动作,它慢慢地解下少女裙子的绯扣。

接着,手的主人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黑发少年执起魔杖,挑开了蒂娜额前的刘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他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用魔杖的另一端顺着蒂娜的鼻梁、下颌、嘴唇的弧度细细描绘,最终落在了她颈部一侧。

她听到了他的秘密。

汤姆想着,她不知道,这对她自己是极为糟糕的事,这意味着他将不会那么轻易放她离开。因为他知道蒂娜相信邓布利多,甚至曾经受了邓布利多假意仁慈一面的蛊惑,将从前的事托盘而出,从某种程度上也导致他无法争取到霍格沃茨的教授一职。

而他敢肯定,一旦放她离开,她将会转头将他的那些事告诉邓布利多,甚至毫不犹如地听从邓布利多的吩咐给他一个最狠心的咒语。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她心里也许没有太多对错之分,但邓布利多的话就是她认定的标准。

想到这里,汤姆轻笑一声,他移开魔杖,和笑容极不符合的是眼底沉淀的愠怒,它就像黑色的雾气一样渐渐聚拢又散开,最后褪去露出黑夜中极为清亮的黑眸。

邓布利多自以为是地想要拯救每一个灵魂,他倒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到到邓布利多极度挫败的那一刻。

汤姆看着沉沉睡去的蒂娜,少女的脑袋偏向一侧,呼吸清浅,她的胸口处裸露大片肌肤,纤细白嫩的腿在裙摆之下若隐若现。他忖思自己可以对她做任何事,包括占有她甜美的身躯,或者直接杀了她。但是这都不及他看着她痛苦挣扎,愤恨矛盾的模样来得有趣。

他微微弯下腰,偏过头在她洁白细腻的肩头落下一吻。而后起身将一床被子覆盖在她的身上遮挡住胸口。

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汤姆走出阁楼,月光森冷地倾洒在翻倒巷油腻的地砖上,空荡荡的翻倒巷突然出现四个身披黑色巫师,兜帽照在头上,令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四个人朝汤姆轻轻点了点头,他们一同消失在原地。

第二天清晨蒂娜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衣服松弛。

她先是惊惶地突然坐起来看向四周,发现屋子里并没有汤姆的身影时,才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她揉着泛着疼痛的额头,回想着昨日在马尔福的婚礼上,她和马尔福夫人交谈时,喝光了一杯极为甘醇的红酒,而后自己的行为就好像不太受控制,包括她依稀记得自己质问了汤姆,发生了一小段不愉快的争执,而后被送回了阁楼。

蒂娜来到浴室的镜子前面,细细地检查了自己的全身,直到确认没有一丝可疑痕迹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换上了日常衣服,去对角巷买了面包和日用品,路过博金博克店的时候,看到有好几位女顾客在朝着博克先生抱怨。

“什么?你说小汤姆出远门了?”

“他只是出门采购去了,亲爱的夫人,他为了能找寻能够配的上您美貌容颜的魔法饰品,可费劲了心思呢。”

博金博克说得一番话让女顾客满面的愁容终于展现了笑颜。

“我知道他想让我开心。但小汤姆至少得和我说一声啊。害得我白来这里一趟。”她晃了一下脑袋,卷曲的金发调皮地蹭着肩头,这个举动与她脸上的褶子看起来极为不匹配,她赌气地跺了一下脚,“他回来了记得让猫头鹰给我带信息哦。”

“我让他亲自把礼物送到您的庄园赔罪,夫人。”博金博克咧嘴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

女顾客离开后,蒂娜这才走上前,博金博克瞧见蒂娜,露出热情的笑容,“你怎么来了?蒂娜。”

“博克先生,你说汤姆出了一趟远门?”蒂娜询问道。

博金博克擦拭着手中的物件说道,那看起来像是某种生物的器官,“谁知道呢?最近他总是三天两头请假,我觉得我这小店快要留不住他了。”

他朝着蒂娜挤眉弄眼,“你是他女人,你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蒂娜动了动嘴唇想要反驳,但她知道自己所谓的解释在外人看来只是矫情。

“......我不知道。”

博金博克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汤姆要是回来了,你帮我问问他如果我每个月多给他二十加隆,他愿不愿意继续留下来。我能理解年轻人总是不容易安分,但好歹他也得记得是谁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他,你说对吗,艾伦小姐?”

蒂娜敷衍地应了几声,转身回到了阁楼。一只白色猫头鹰落在窗台,给她留下了一封信。

她认出了那是特瑞娜的猫头鹰,自从她和汤姆住在阁楼,特瑞娜的猫头鹰曾多次给蒂娜送来主人的信,有几次甚至在汤姆的眼皮底下出现,在它丢下信的同时汤姆毫不留情地往它身上砸咒语,一次一个“火焰熊熊”差点把它身上的羽毛烧的精光。但这只被特瑞娜调教的猫头鹰似乎一点也不惧怕汤姆,身上烧伤的伤疤还未痊愈就又来送信,仿佛在向汤姆挑衅。

蒂娜拾起信封,在展开的同时信封化为一只纸质的钢笔在半空中书写下烫金的字眼。

以往特瑞娜的来信无非是在劝告她离开汤姆,但这次特瑞娜带了她母亲最新的近况,想要见她一面。

“我理解你只是想要平静一段时间,但你的家人此刻需要你。”信中末尾写道,“这不是你的错,亲爱的,你不必为此深深责备自己,如果你要想离开这里。今天下午,来苏格酒廊见我。”

蒂娜把手中的面包放在桌子上,她坐在桃木椅子上,头偏向窗外,这个午后似乎和往常一样平静阳光射入古旧斑驳的窗户,空气里的粉尘在光色里浮游着,仿若洒满了细碎的金粉般的熠熠发光。她一动不动地发了很久的呆。

还是晴朗的天气到了黄昏时间突然阴云密布,大颗雨点砸在地上,渗透进地面裂开的缝隙中,对角巷摆在街边的贩卖品还来不及被收整回去就被淋得一塌糊涂。穿着深蓝色斗篷的少女快步跑到一家挂着“苏格酒廊”木牌的店门口,脱下了斗篷兜帽,她部分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七歪八扭地贴在额前和脸颊边。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店门。

这是一间十分普通的酒廊,因为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许多过路巫师都挤在里面避雨,一时间店内泛着潮湿闷热的气息。

老板是个精瘦的高个子,正忙着给客人们端上黄油啤酒,甚至没有注意到蒂娜的到来。

蒂娜推开拥挤的人群,努力找寻特瑞娜的身影。她的视线掠过挤在过道中抱怨没有位置的客人,掠过从屋顶下垂下来的会发出清脆歌声的魔法铃铛,落在了窗边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准确地说,那是一个熟悉的男人。

蒂娜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的同时,青年也恰好转过头,与她对上视线。他有着一头浅褐色的头发,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眼里的情绪很奇怪,但是很快,他对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费奇卡卡洛夫先生,她半个月前的未婚夫。

大概是昨晚醉酒的后遗症,蒂娜觉得自己的脑门神经突突地跳动着,太阳穴一阵针刺般的疼痛让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特瑞娜骗了她。

不,准确地说,是费奇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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