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杨玉琪一招奏效,怒气尽煞,悔意又生,瞥见那妖妇毙死,心中一愣,暗责自己怎又破了约言,我何必杀一个不相识的妇人呢。

想着,那室内之氤氲浓香,自破窗中扑鼻而入,堪觉好闻,不由得猛吸了两下,闪目搜找那香气来处。

榻上苏玉玑,内外欲火情焰,煎熬相迫,灵明尽已失去,在榻上碾转反侧,,口中喃喃叫唤着,玉哥哥,不止。

杨玉琪天耳通神功,何等灵敏,闻声心头一震,似觉得那声音煞似玑弟弟所发,星目一闪,地下榻边,碎衣片片,更像煞玑弟弟所穿的锻袍,但……榻上明明是个女人,又哪里是他的玑弟弟呢?

杨玉琪犹豫不定,转身欲走,陡地又闻得榻上那人呻吟高呼道,玉哥哥,我好难过呀!

这一声,更像是苏玉玑的语声。

杨玉琪不敢上前,暗中踌躇道,看这人难受情形,似是中了暗算,切无论她是何人自己焉能袖手旁观呢?

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杨玉琪回忆泰安城中,为朱玉玲疗伤医毒,亲及肌肤而至非得娶她之事心头不禁为难,怕万一将此人救转,而来那一手刎颈委身之举。

故而,杨玉琪欲前救人,煞费心思,呆立窗下,约有半盏茶的时间,直至在闻得室内,shen吟呼唤之声,方才灵机一动,暗喜道,咳,我真蠢,怎的适才不曾想到,等医好她时,暗中点她睡穴,而自己悄悄溜开,岂非无事了吗。

主意既定,一跺脚,飘掠入室内绣榻之旁,适才那股浓香,此时格外强烈,杨玉琪边嗅边闪目打量,赤条条横呈榻上那人。

目光一触那人面孔,杨玉琪奇得咦了一声,这,这不是玑弟弟是谁。虽然是女儿之身,但那头上不明明戴着一方文士巾吗?

他不由悟出苏玉玑原来是女扮男装的。

事后,他觉得愧对自幼许可订婚的赵家两妹,惶感,内疚交集于心头,恨不得马上逃开死去。

眼见苏玉玑晕迷不醒,却不能撒手不管,勉强哺药施功,救转两人,不等苏玉玑回醒,立即匆匆着衣逃去。

以其初意,本欲自今以后独个儿浪迹天涯,完成末了心愿,再也无脸孔重见苏玉玑及其他的亲人了。

其实,这只是杨玉琪当时,一者不知是那媚药作祟,使他作下这见不得人之事,二者,那苏玉玑虽然是女儿之身,与他却终有结拜之义,虽非是亲生兄弟姐妹,像这等荒唐之事、岂非也等于伦理自乱。

杨玉琪虽无世俗男女,体妨之见,却自幼熟读经籍,深受其父之训育,不但是知书达理,亦常以仁义自守,淫恶自戒。

今既于一夜之间,身犯两条,破义行淫,杨玉琪事后,又岂能不深觉羞愧,无地自容呢。

故而,若非那杨玉琪在逃出巢穴之际,发现那被朱玉玲擒住的丫鬟翠儿。

此时,当朱、苏两人,获得妥协,前往寻他之时,怕不早已逃之夭夭,飞身数百里之外了。

朱玉玲出室,在穴内叫唤了数声,不见杨玉琪答应,心中奇怪,由暗门攀上巨松之巅,瞥见天光已然大亮,似已经是辰末时间,虽然寒意抖梢,清晨寒冷的空气,却异常清新。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松下一望,杨玉琪正端坐在树下一方巨石之上,右臂上攀附着一只碧绿蜘蛛,却仅有拳头般大小。

朱玉玲由上下望,瞥见杨玉琪只是呆呆地坐在石上,怔怔出神,似乎在思索什么心事。

她悄悄地纵落松下,杨玉琪一动不动,似无所觉。

朱玉玲连忙转到前面,秀目一掠,被面上那股自责深悔的表情,吓了一大跳。

也似受了他那伤悲表情的感染,连语声都振颤了,她呼道,玉哥哥,你一个人呆坐在想什么啊。

说着,趋进杨玉琪身畔,纤纤细手,不由地挽住他的左臂。

她实在有点怕那蜘蛛,故不敢到右边去。

杨玉琪至此,方似被她唤回了魂魄,星目一瞬,充满无限的内疚与怜爱的感情,停住在朱玉玲的面上,好半响,那一双大眼睛里,竟泛出晶莹的泪光。

朱玉玲不由得、觉得心头也是一惨,眨眨眼,泪珠也串串滚下,似乎比杨玉琪还要悲伤。

其实,朱玉玲本身,并无不快之处,也不知道玉哥哥何故愁哭,只是目见心上人伤怀,立时心头便如遭到利刃巨创,不自觉也跟着哭了起来。

不过,这一来吓了杨玉琪一跳,慌即伸臂搂住杨玉琪纤腰,显得无限关切地问道,玲妹妹,你……你哭什么呀,可是一回………。

可是,什么?杨玉琪本想问她,可是怪我不该辱及玑弟弟吗?但话到口边却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实在不敢再提此事,故而玉面涨红,腼腆至极。

幸亏朱玉玲瞥见他那伤怀皱眉的样子,煞是有趣,竟,嗤嗤,一声,笑出声来亲热异常地将两臂搁在杨玉琪肩上,婉声多,可不是什么呀,我是看不惯你那付愁苦的样子,才跟着你学撅的,你急什么嘛,你们俩不都是好好的吗?

接着,又简单地告诉他,已与苏玉玑取得谅解,苏玉玑也愿意委身并侍,只是,此时苏玉玑却不知道因何故,竟不能提起真气,全身瘫软,仍不能着衣起床,叫你赶快想办法去解救。

杨玉琪闻言,面上表情时喜时忧,听完早已气朗神开,只是当玲妹妹促他解救苏玉玑时,玉面竟又涨起飞红。

朱玉玲见状,积压他有解救之法,却不解、为何又红起脸来,见状,纤指点在杨玉琪额上,似嗔似喜的道。

看你这份得意的样子,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我为你辛辛苦苦,找来这一房美人,连谢都不谢,将来看我还会管你的闲事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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