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梨

第二章 梨

24

那天,森豪从酒吧回来的脚步是匆忙的,仿佛遗落了什么东西。当他回到家中的时候,梨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寻遍了花园别墅的每一个角落,终于不得不相信了自己的预感——她走了。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忽地一下坍塌了,那些钢筋铁骨戳穿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强撑着自己,刚走进卧室,就瘫了下去。

失去了爱人,他失去了所有的依靠,他就像一只倦鸟,扇不起翅膀。从没有这样一个时刻,让他觉得她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可是,她就这样无情地离开了他。人去楼空。

他给她的现金,银行卡,一一整齐地摆放桌子上。她甚至都没有留一句话给他。她对他是彻底地绝望了。他们在一起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们曾经也吵过闹过不开心过。可是在心底谁也没有真正想要离开谁。

他一次又一次拨打她的手机,回复他的只有关机提示。偌大的城市,她如露水蒸发了。她到底去了哪里?

无数个夜晚,森豪一个人呆呆地坐着,祈求上苍能让梨再回到他的身边。他曾经接到过秋萍的电话,她问他:“梨到底怎么样了?”

“**的给我去死!”他挂断电话,一阵恶心,他随手抽出了手机卡,准备扔出窗外。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放弃了。毕竟梨是秋萍的堂姐。留下这一条线索,也许还有一线希望找到她。

当森豪寻遍了城市里的每一条大街小巷,也没有找到梨时,他的最后一线希望落在了秋萍身上。

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可是,她却常常把姑妈的好挂在嘴边。发生了这一切之后,森豪觉得要强的她不可能再回到姑妈家里面对秋萍,但是,说不定姑妈会得知一些她的行踪。

他极不情愿地通过秋萍,很快找到了梨的姑妈家。

森豪向梨的姑妈坦承了他和她之间发生得一切。他说:“事已至此,您也就是我的姑妈。希望您能原谅我,帮我找到梨!”

姑妈听完森豪的陈述,顿然气得火冒三丈。她指着森豪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她一个女孩家孤苦伶仃的,还为你怀了孕,你怎么能忍心这样欺负她!”

她随手抄起了身边的鸡毛掸子,向森豪的脸上,头上打去。一瞬间,一道道鲜红的血痕从森豪的脸上凸了起来。但他一声不吭,任凭姑妈打骂。他觉得这痛跟失去梨的痛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眼前的这一幕,刚好被回家的秋萍看到了。她不由分说地冲到母亲的身边,随手抢过了母亲手里的鸡毛掸子:“妈,你这是要干什么!”

秋萍的阻止,更惹恼了她的母亲。母亲喊着:“秋萍,你给我住手,这一切祸端都是因你而起,你还有什么资格管这闲事!”

气头上的母亲,揪住了秋萍的头发,扇了她一记耳光:“你还是不是我女儿,给我在外面丢人现眼!抢自己姐姐的男人!翻了天了你!”

“你还是不是我妈!”秋萍反驳着慌忙向外面逃去。

森豪依旧站在那里等着姑妈的惩罚。姑妈看着他脸上的血痕,心就软了下来。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侄女,她一个女孩子,突然放弃了这么富足的生活,拖着流产的身体,怎么生活,她又能投奔何处。想着想着她就着急地流下了眼泪。

“你走吧!如果有我侄女的消息,我会通知你。”姑妈对森豪摆了摆手。

“谢谢你,姑妈!”

森豪从布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放到了姑妈的手里:“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和地址,有了梨的消息,麻烦您赶快通知我,对不起了,姑妈!我惹您生气了!”

走出了梨的姑妈家,不知为何,森豪忽然觉得自己每天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也许不久之后,姑妈就会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梨的下落。梨的手机已经停机了,她换了新号码应该会第一个通知她的姑妈。

可是,直到时间又过去了大半年,森豪也没有接到姑妈的电话。这时候,他才心痛地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

梨已经彻底地消失了。不自觉的他会想起那首《传奇》。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可是梨,我想你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难道在你心里已经彻彻底底把我忘记了吗?可是,梨,我却忘不了你,忘不了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寸光阴。

梨,回来吧!你到底在哪里呢?

25

很多时候,梨呆呆地站在夜色里想着森豪,想着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眉毛,还有他红色的西装,铮亮的皮鞋,厚厚的羊绒袜子。甚至连他身上的味道,她都没有忘记,怎么从来都没有真心恨过他呢?

二十三岁那年,森豪送给她的生日发卡,她已经重新戴在头上了。虽然,她已经离开了他,但是,他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在了她的心里。

他已经无可磨灭地成为她心中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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