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异常,都是正常表现

训斥了几句之后,赵天魁的情绪稍微缓和,挥手打发走赵管家,迈步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张文如影随形。

赵家的规模确实比张家大得多,家眷自然而然也很多,光是中院住人的房间,就有足足十六七所。

期间,一路上不断有丫鬟作揖,赵天魁对此仿佛习以为常,根本没有理会,只会在碰见身着绫罗,一脸富态的美艳女子后,才会略微停下脚步,陪着笑嘘寒问暖。

张文掰开手指头查了查,赵天魁最少停下了五次脚步。

加上他没有碰见的,赵天魁晚上的生活一定很热闹。

对此,张文只能保之以羡……吐上一口吐沫。

都是封建社会的毒瘤。

穿过中院,越过池塘上的小桥,竟到了赵家祠堂的所在。

斜瞥了眼赵天魁,怎么看他都不像孝顺的孩子,大白天无缘无故的来给祖宗上香啊!

果然,赵天魁的脚步并未在祠堂逗留,而是在祠堂外的墙边上停下脚步。

墙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一向养尊处优的赵老爷也不嫌脏,轻轻的扯开一片爬山虎,露出了一道漆黑的暗门。

左右摇头,见到周围没有人后,赵天魁小心的掏出一把钥匙:“可别让人看见了!”

人倒是真的没有,其余的可就说不定了。

门开。

张文当仁不让,率先走了进去,眼前豁然开朗。

一处较为荒凉的后院。

与之前的赵家显得格格不入。

原本种植着花卉的土地上,鲜血已经干涸,留下了一道道漆黑的印迹,一只只残肢断臂七零八落的摆了一地。

那些花卉似乎是得到了充分的营养,长势十分惊人。

门外,世外桃源。

门内,森罗地狱。

这里究竟死了多少人?

而且,看那些残肢上的衣服,她们生前应该都是还未出阁的妙龄女子。

一眼望去,后院的一处角落中,用篱笆围出了十数米大小的空间,却挤满了几十名女子。

因为空间太小,连躺着都成为了一种奢望,本该青春洋溢的脸上被折磨出了道道沧桑。

六子的姐姐也赫然在列。

此时,她被人拽住头发使劲往外拖,只能双手紧紧的抓着篱笆,掌心都被篱笆上的小刺划破,鲜血淋漓。

表情上,写满了痛苦。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张文认识。

正是给白鱼村带来巨大轰动的孙校尉。

看着六子姐姐挣扎的表现,孙校尉满足一笑,道:“再用力一点,否则被我拽出来,你的下场会和地上那些人一样!”

六子姐姐的头皮上已经渗出了血迹,地上更是飘满了缕缕发丝, 却丝毫不敢放松。

赵天魁来到旁边,并未阻止,反而会心一笑,道:“孙校尉,这二十两银子你可满意?”

孙校尉舔舔嘴唇,狰狞道:“没想到你们小小的白鱼村竟有这么好的货色!”

二十两银子?

货色?

二十条鲜活的人命,在他们眼中竟如此不值钱?

张文想起了,在孙校尉入城时,赵天魁曾说福勒化了五十两银子,还留下了二十两。

说明,已经有三十名无辜的生命遇害。

或许,这其中的几位姑娘还在张文身前和他说过话,走在街上遇见也会点点头。

这一声声略显轻佻的话语,已经彻底拨动了张文的神经。

先前,对于赵天魁与孙校尉二人,甚至他们身后的血刀门,张文只感觉是双方立场不同,不得已而为之。

可,到了此时这些人已经进了张文的必杀名单。

非是张文圣母心。

而是,张文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袖手旁观!

赵天魁观察了一下,见到孙校尉心情不错,开口道:“您吩咐我注意张家的动向,现在已经有结果了!”

“什么结果?今天张天鱼那小子又捞了多少鱼?”孙校尉漫不经心。

“他应该捞了……四万两千斤!”

呲!

语落,一道皮肤撕裂声随之而来。

孙校尉一手捏着把头发,一手拽住了赵天魁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

“咳咳!”在孙校尉的抓举下,赵天魁的双脚已经离地,呼吸也变得艰难,“张天鱼捕了四万多斤的鱼,我派去的人亲眼得见!”

怒火,能融化黄金。

孙校尉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道:“详细的给我道来,一个过程也不能疏漏!”

深呼吸几口,赵天魁第一次觉得死亡竟离自己如此之近,急忙道:“本应去上游产卵的鱼群,不知为何竟然重新返回了下游!”

“数量之巨,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

闻言,孙校尉陷入了沉思。

从进入白鱼村开始,本应顺畅的过程,竟然变得扑朔迷离。

到了现在,他的师弟福勒是死是活还没有查清楚,又多出了一件怪事。

趋吉避凶,是生物的本能。

像自杀这种高级动物才能拥有的天赋,岷江里的鱼显然并不具备。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有某种生物对于这些鱼群有着绝对的掌控力,甚至已经超过了生死这种本能。

而在岷江内能做到这一步的。

只有岷江龙族!

“张家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孙校尉突然问道。

异常?

赵天魁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句话。

不想不是说,而是异常实在贼tm多,简直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说起来,这几个月时间里,张家在岷江上干翻了我的统治,张天鱼名声鹊起,就连以前那二把刀的厨子张天河,慢慢也有了神厨的称号!”

“在圣僧的示意下,我暗中下了几次手,却被原本是我麾下的杀手刀疤脸一一破坏,最后竟然还加入了张家!”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以前弱小的张家,现在竟有了与他掰手腕的能量。

或许,对此时的张家来说,一切异常都是正常表现。

春风得意。

张文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尤其说话之人还是以前要仰望的存在,这些天的苦就没白吃!

孙校尉也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消息亮这么大。

消化了一段时间,孙校尉突然开口问道:“那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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