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浩大声说：“我不！奶奶不会死的！我妈总说你是老不死。”
窦眉：“.....”
聂浩觉得奶奶不在真好，都没人管着他玩玩具啦。
这一栋全是一个单位的家属楼，此时都上班去了。
哪怕在家的不是老就是弱小，没事也不到阳台去吹冷风。
但也得亏这年头建筑都挨得近，两个小时下班了，陆陆续续有人回家做饭。
隔壁那户出阳台拿白菜才瞅见缩在角落里哆嗦的窦眉，忙把丈夫喊过来，从自家的阳台攀着管道到窦眉家里。
男人力气大，一下子就把门踹开，小心翼翼的把窦眉给扶进去。
窦眉不仅冷，简直是心凉。
打从聂浩出生那一刻起，真是含在她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捂坏了。
偏偏就是这宝贝疙瘩为了玩玩具不把她的命当命啊。
人家又是给她喝暖水又是揉搓手脚，人总算是缓过来了。
缓过神来以后，窦眉气得拉过聂浩横在膝盖上，脱了裤子就打。
哪怕是被孙子关屋外差点冻死了，她都没忍心下大力气。
挨了平时最好说话亲奶奶的打，聂浩都傻了，嗓门放开就嗷嗷哭。
正好庄雯丽上楼呢，听见自家孩子哭声忙三步做两步跑回家。
一瞧差点疯了，抢过孩子护在怀里。
她的孩子平时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老东西敢动手！
刚才旁边开门的邻居也在呢，解释了下，说了句公道话。
这孩子不懂得心疼奶奶，都那么大把年纪
了在阳台外吹风能撑得住吗，太不懂事了！
“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说两句就得了”庄雯丽恨恨道，“我的孩子，谁都不能动他一根手指头。”
邻居叨叨话不能那么说，这么小就冷心，长大了更不知道心疼任何人。
邻居媳妇拉着丈夫一把，使眼色让人别掺和，夫妻两出了门。
庄雯丽心疼的把孩子抱回屋里头，啪嗒关上了门。
窦眉也不放心，在门外徘徊，就听儿媳妇哄着孙子，“浩浩乖，浩浩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能打奶奶拉”
窦眉头一回受不了，气不过收拾行李就要回老家。
庄雯丽听见声走了出来，冷眼看了一会说：“这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是我婆婆，也是孩子的奶奶，凭什么不帮我们带孩子，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谁家的婆婆像你一样难相处，你要是走了，浩浩交给谁来照顾！”
窦眉气呼呼的说：“这孩子我管不了。”
“想走可以”庄雯丽道：“丑话说在前，你要么继续留下来帮我们带孩子，要么你每个月补贴家里一百块钱，那我就不上班在家里带孩子”
“这两条你二选一，也别觉得不高兴，凭什么什么都不付出就让孩子叫你一声奶奶？”
窦眉索性把行李往地上一丢，“是我这当婆婆的难相处还是你这当儿媳妇的难相处，我是看在孙子的面子上来帮助你们。”
“或许有些地方做得让你不满意，可
你有没有尊重过我这个婆婆？”
“我是你婆婆，不是以前地主家的奴才，你一次次把我当奴才呼来喝去，好大的脾气啊”
“就算我不是你的亲妈，你对我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吧”
“今天你亲妈站在这里，你肯定不会这么对她！”
“既然你一开始就对我不好，我为什么还要惯着你，忍耐你，我不是你亲妈，你也不是我轻闺女”
“要是你表面对我客客气气，我也不会和你计较什么，可你现在真是太过分了，我不乐意留下来帮你们带孩子”
“孩子是你们两的孩子，又不是替着我生的”
“你让我每个月补贴你一百块钱绝对不可能，我来的时候把钱全给了你们两口子”
这话说的，庄雯丽立马反驳，平时吃饭不花钱？上外头住旅馆还得花钱呢，就带来的那一点钱早就花光了，之后都是家里人养着你呢。
还有，什么叫孩子不是替她生的，人拉高嗓门，“你儿子娶了谁你都得照顾孙子，不是给我照顾的，是给你们老聂家！”
窦眉一怔，她想不通来帮儿子带孙子，怎么变成吃白饭的。
再说儿子养老娘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卡壳的半天恨恨道：“我一分钱都没有”
庄雯丽笑了，她能不知道么，就道：“你要走随便你，反正我一分钱不出，你要敢跟上游要，我领着浩浩明儿就跟他离婚去！”
这会厂子里的人陆陆续续下班回家。
婆媳量意识到
聂上游差不多该回来了，一人一个屋自生闷气。
窦眉心里苦，却不敢跟大儿子吐。
兄弟两和睦是她最后的底线，二儿媳咋样都不敢跟大儿子那边抱怨。
那一股气堵在心里出不来，下不去。
窦眉真不想在这伺候这一家了。
以前还有孙子作为念想，今天她是看清了，孙子也是白眼狼，跟他那亲妈一个德行，往后够呛能够孝顺她。
她不仅要回老家去，而且也不给这家子钱！
不过大半辈子过去了，窦眉唯一出过的几次远门都跟家里人一块，从没独自一个人过，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而且身上还一分钱都没有。
想了大半天，晚饭后趁着夫妻两带孩子去看电影就朝老家拨电话。
人家公共电话亭去喊蒋文英的时候，店门已经关了，除去聂卫平跟易玉琴还有铁头，蒋文英母女两跟着聂三牛父子两往家走。
聂三牛喝了酒硬要开小三轮，非说乡下路人少，闭着眼睛都能开回家咯。
聂合作说不通干脆就趴车头上，“你要是硬要开，就从我身上扎过去。”
旁边一看热闹的男同志不嫌事大，还起哄说：“轧过去，是男人就轧过去...”
聂三牛立马熄火，下车把那起哄的男同志按住，父子两合力就要对人一顿暴打。
虽然周边拉架人多没打成，但人也挨了几下戳，鞋子都给踩掉了。
聂三牛还是妥协的坐到了小轮车后头，由着聂合作开车，芽芽跟蒋文英
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