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芽芽在省城办完事，跟着大部队去了陕市，又去了浙市。
同事里头有浙市人，把家乡的天池形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联络倒是个麻烦事，得亏易玉琴人好，让他们有事都朝她那打电话。
芽芽还辗转多去了个城市，反而最晚到的浙市，自家大哥早已经已经打电话留了信息，说在哪个哪个宾馆等着。
芽芽到了以后找半天没找着，打电话一问压根就没那宾馆。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涌上心头:全国不会不止一个天池吧。
她给认识的人里头，地理知识最好的竹马打了通电话才知道，花国取名叫天池的，不下十个。
辗转联系上了聂海生。
聂海生夫妻两，还有聂卫平和蒋文英正在南市某个也叫天池的地儿等着。
这地方已经成了自然保护区，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景点，瞧着是还不错。
聂海生听着从浙市打来的长途，眉头突突的跳，弟弟不会也跑错地方了吧。
终于等到聂超勇联系上他们，那口听着还挺高兴，“可算到新疆了，你们在天池的哪个方位？”
一家七口人，三个地方.....
老聂二房家这回败在地理知识不过关的短板上。
等芽芽形影单只的回到京都已经快十一月了，胡同里就她一家还挂着夏天用的天棚。
她回来得那天刚好是周日，整整洗刷了一天，傍晚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去老李家蹭饭吃。
饭桌上刘秀珠边给人夹菜边感慨，孩子长大了真懂事啊，都能打扫卫生了，话锋一转又说等会一块回去。
“爱莲不在，小孩子家家的扫地不干净，怕窗也危险咧”
一旁的李岳山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还嘱咐芽芽，“现在家里就你住，烧水的时候小心点，别烫着说，倒水的时候脚挪开点”
刘秀珠也一脸忧心的点点头，实在不行要不住家里来吧，反正也没少住。
也不知道什么心里，刘秀珠总觉得孩子扫地一定扫不干净，吃了饭骑自行车带着人往金鱼胡同去。
她现在正在努力拿驾驶证，估摸明年二三月份就能拿证。
这年头考驾驶证也分四个科目，交通法规算一项，场内驾驶，还有机械常识，道路驾驶四门。
“你李叔一点耐心都没有，我都这年纪了背不住不奇怪，让他帮着抽查，那张脸耷拉得像欠五百万一样”刘秀珠嘴皮子上下翻飞。
蒋文英这个月也去学农机了，也得学四门。
刘秀珠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你妈也不容易啊。”
可不是不容易么，蒋文英经过年年扫盲，满打满算认识一千五百来个字了。
就打算靠着一千五百来个字把这证拿下来。
芽芽跟刘秀珠再仔细打听了下，还不能跳科考，一科考试不及格，以下的科目也就不再进行，只保留成绩，有效期内还能补考一次。
还是考不过，那就得三个月以后继续报考。
刘秀珠安慰芽芽，“你妈聪明，肯定能过”
瞧见有房出租，刘秀珠想起一件事来。
之前李岳山也到三线厂交流，那时卢阿姨身体问题也干不了。
老爷子的病又离不开人，就怕脑子混沌时连家都找不着。
芽芽给出的注意，介绍了下京都医院旁边一几平方米的小房子。，
那时花的钱不多，只花了五百块。
等李岳山回来，她时间也缓过来了，那屋子空置着一直没住人。
要不是今年郝美娟打那小屋的注意，她都没想起来。
“前几天有人买，花四千块，我也给卖了。”刘秀珠琢磨着，“芽芽，这房子不仅能住人，我瞧着还是门生意啊，你说以后那房价是不是还得涨。”
五百块买来的房子卖出去四千块钱，又是在浪荡的大环境下，刘秀珠脑子里仿佛有一根弦接上了。
像之前她在鹏城建立单位房，本意只是给职工提供住宿，现在再想想，贵的是那一块地啊！
芽芽乐了，可真巧啊，他们家也在镇子上置办房呢。
聂海生买的是八十平方米的公房，加上零零散散的优惠政策，最后是一平方米120块，最后9600买的房。
蒋文英铺子后头的一居室也让聂海生花钱给买下来了，带了个挺大的院子。
刘秀珠笑着说:“不错，买的时机挺好”
两人又讨论了下商品房。
商品房是这几年刚兴起的概念，称呼都跟以前不一样，之前说的都是一居室二居室，现在流行的说法是几室几厅。
刘秀珠觉得年轻人就是不一样，他跟李岳山说以后房子可是能好东西，那货只会瞪着迷茫的眼睛问房子不住还能干啥。
现在房子在刘秀珠眼里不仅仅是房子，是钱，大把大把的钱！
芽芽倒是没想那么多，因为明儿还要上班。
科室里又轮过来一批实习生，其中就有那天芽芽帮忙出了口气的女同志，还是同学。
一瞧见芽芽就眯着眼睛朝她笑呢。
柯主任不在的时候，急诊都是乔娜在安排。
她给芽芽说了下情况。
之前职称下来时芽芽在出差，所以一直没给安排门诊，她等会跟门诊办的商量下，门诊就给安排在下午吧，等会她多叮嘱挂号处，多安排几个病人。
至于之后固定的门诊，等门诊主任那边的安排。
毕竟都副主任医生了，就当是她送的升级大礼包。
芽芽也没跟人客气，立刻就应承下，还顺带感慨了一句，“自己人真好办事啊。”
一听门诊办，芽芽倒是想起来了。
当医就是靠着给病人治病来积累经验和声誉。
来看病的患者多了，名声自然就慢慢的打出去了。
同一个领域的医生，明明技术水平都差不多，但一个医生一天看10个病人，另一个医生一天能看30个。
日积月累，两个本来同等水平的医生差距一定会慢慢的拉开。
之前她轮科倒是经常跟着出门诊，当主治后反而都在急诊科活动，并没有安排固定的门诊时间。
现在学校面临毕业没有课，也升了职称，估摸着以后就需要门诊办来排班。
门诊办跟挂号处有关联。
很多患者来看病并没有心仪的医生，只能通过挂号的时候询问看什么病，然后由窗口处的给安排一个医生。
很多患者就是这样被引流到各个医生手下。
这也是为啥主任，副主任手底下的患者数量瞧着就是比其他医生的多，有一部分原因是坐在这位置上能跟门诊办的有很密切的联系
看的病人多了，见多识广，水平也就上来了。
再加上各种学术资源，水平差距渐渐的就拉起来了。
往来关系一换算，芽芽抓着一把特产就朝门诊办送温暖，跑人情世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