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每一咳一大口鲜血就咕噜咕噜的冒出来。
联想到自己也吐血，陶美玲打了个哆嗦不敢睁开眼睛。
床边轻轻一声：“我知道你在装睡哦~~”
陶美玲感觉冰凉的手在身上摸，吓得睁眼。
声音继续若有若无，双手似乎在扒她管子，“你放心，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陶美玲大喊大叫总算引来了护士。
护士安抚她没什么事，这个患者肝性脑病谵妄了。
谵妄的患者还跑到别人病床，也还是那句话：“别怕，我来救你了”
这床还是个眼花耳聋的老太太，对旁边人说：“我妈来接我了，你顺路不，一块啊？”
隔壁床患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直喊不顺路，不顺路。
她只是进来医院做个手术而已，还想活着出院啊。
陶美玲住院第五天的时候，搁门口瞧见芽芽了。
芽芽还提着个旅行袋呢。
她总算是放假回家过年啦，过来接大黄。
来都来了，朋友的妈总是要瞧一瞧的。
省城医院急诊科先接到的风声，特意派人接待的她。
编撰急诊指南的事全华国急诊人员都知道。
平日里难得见的急诊专家来了，而且还是老家人，招待也得跟上。
芽芽并不打算在省城停留，就是来瞧瞧陶美玲。
有细思缜密的，先把陶美玲的病历全拿过来了。
起初并没有这个意思的芽芽默默的接过。
人的身体确实是每况愈下肺纹理增粗模糊，芽芽提了一嘴，一定要提防肺水肿
陶美玲看着一群医生呼啦啦的跟着芽芽，眼前浮现当年芽芽五岁在家里拿着把扫帚跑的身影有些恍恍惚惚。
她甚至都没能跟人说上几句话，见了人一面，再问护士人呢，护士说早走了。
芽芽带回直奔镇子。
走时自家三哥已经说要着手小饭馆的事，之后跟老首长请辞芽芽也知道，这会就是直奔店去的，这回紧赶慢赶着回来，也是为了看小饭馆开张。
小店已经重新刷了墙，肯定是自家人的手笔。
打小老聂家的墙都自家刷，拿生石灰泡水，去掉石灰渣，然后按照比例把食盐化成水加到石灰浆里面，调成稀粥状就能用。
自己调的刷墙糊颜色洁白，而且还干得快，还能吸潮，缺点就是有掉面的情况，视觉上不好看。
自家三哥做事要么不做，要么肯定做得很精细，一瞅就知道加了面浆子来解决掉面的问题。
面浆子也是自己弄，拿火碱水把白面打成浆子，这样不仅解决了掉面，而且还容易涂刷。
多少好处那都是虚的，核心的愿意那当然是省钱啦。
自己那么弄，每公斤的生石灰块能刷两到三平方米，每平方米材料费也就四五毛钱吧。
这还是现在物价涨了，最开始租赁下来粉刷墙壁的时候，那会每平方米材料费最多两分钱左右。
还没开张，但横幅已经挂上去了，芽芽刚才走得远时就已经瞧了个大概，特意后退几步看看写的啥。
丰富挂得
还挺高，有两幅，一边拉着电线杆子，另一头拉着一棵老槐树。
上面那横幅写的是：“用好米，做好饭，不是优质东北大米朝脸扇”
下面那横幅写的是：“本店绝对不使用冻肉，不是新鲜肉老板是山炮”
这标语着实是说得有点狠了，芽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再往屋里一瞧，连土暖气都安好了。
土暖气算是目前比较先进的取暖设备，一套得一千五到两千五。
虽然贵，但暖和。
早上花半个小时生火，然后封火，中午起火加热一个小时再烽火，晚上起火加热两个小时，然后封火。
其实如果只是为了家里住宅取暖，用土暖气是很不经济划算的。
而且现在住宅用的大多都是炊事用火外加取暖，就是烧火煮饭顺带烧炕暖上，用土暖气烧饭还得另外换炉炉子。
饭店啊，机关单位，养鸡场等取暖面积大的地，只要舍得钱倒是合适。
门开着，可是瞅着没人，这会一群小学生咋咋呼呼的围着个中年妇女，从街道另一边过来。
芽芽瞅了几眼，觉得有点像妈，等人走近了发现真是妈，忙出声喊，问去哪。
蒋文英就叹气，一小学生刚才说有东西送，结果掏出来个金戒指，吓得她赶紧给人还回去。
家里的店铺离中小学都不远，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学生期中期末考试里成绩有一百分的，可以来这里拿一把菜。
最开始蒋文英也没想到能延续那么久。
每回
期中期末考试都有好些学生过来，一晃竟也到了这个时候。
以后这里是小饭馆不卖菜了。
那学生说要送东西，蒋文英还以为是送首儿歌啥的，谁知道是大手笔。
送回去的时候，学生妈正趴地上找得可起劲。
这些都是小事，蒋文英高高兴兴的，“走走走，跟妈回去，妈给你包大饺子吃！”
芽芽不，要下馆子。
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人一年到头也不去下一次馆子，芽芽在家的时候就想办法拉人去外头吃，尝尝外头的新鲜。
蒋文英倒是想着，自家闺女提出来的要求她还能不答应，顿时一口答应，说：“你哥还在省城考试呢，咱把你嫂子给喊上”
铁头长点肉了。
婆媳两一说到这个小祖宗就心有余悸啊。
易玉琴出月子那会，也就是芽芽刚走没几天这小祖宗将近十七天没拉屎还能照样吃，把夫妻两吓死了。
铁头好些时候没见着芽芽了，这会眨巴着眼睛重新认人呢。
芽芽问易玉琴，“这两天该开工了吧”
易玉琴笑着点点头。
75天产假嘛，差不多。
不过这会过去也不忙。
芽芽就问那铁头怎么安排。
两家都说好了一起帮衬着孩子们照顾，爷爷奶奶还有外婆离得都近，一起照料着完全不累。
铁头瞅了半天还是没认出芽芽，拼命朝着亲妈那边看。
易玉琴一边接过来一边高兴继续说。
她评上职称了，也就是说夫妻两心心念念的农转非有眉目
了，省下了一大笔农转非的费用。
三个人加个铁头边说话边朝外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