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叹了口气，小声跟竹马叨叨，“我还想玩个三四天呢”
也希望青梅能再多休息两天的李敬修嘴上说的却是：“正事要紧”
计划是年前就已经定下了的，实验室开了后就按部就班的到各大运动队，体育学院镜子那个招募工作。
芽芽跟的游泳队。
游泳运动员的伤病率比其他运动项目的伤病率要低，最容易受伤的部位是腰，肩，膝。
在膝盖上主要是蛙泳膝。
因为路途比较远，李敬修开着车送的人。
车子开出去两条街才发现随行的卫民晕车，打开车窗让空气对流才好些。
二月京都街头还冷得很，开着车窗疾驰的车子车内温度比车外还低，开车载空调升温都不好使。
到了目的地以后，李敬修停车，问：“要不要扶？”
被冷风拍打了一路的卫民和芽芽同时喊：“要！”
李敬修一人一手的给人借力下车，升了空调又重新关上车窗。
三个人各自揉搓了好一会，又原地蹦跶踢腿好几下才感觉血液畅通，又进车里暖和了一下。
卫民瞧着封闭的车窗，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宁愿在外头挨冻都不愿意进去。
芽芽在车里瞧见外头有人四处张望，应该是约好的游泳队教练，这才急吼吼的下车。
“七岁选拔进队，三到五年的基础训练，四到六年的转向提高，最佳竞赛状态有四到八年，再有两年到五年的竞技保持状态。
也就是说运动员14岁到19岁期间是成绩的最高峰，如果保持得当的话，游泳运动员在27岁依旧可以提高有效的运动成绩”
教练本是笑着一路最陪，快进入场馆的时候渐渐收敛了笑容，脸上的肌肉一块块紧绷起来，凶巴巴的走进了场馆，对着站在训练中却分神瞧着他们的小弟子厉声一喝。
十来岁的小弟子缩了下头，缩肩膀立正。
向下凌空一跃，犹如一根针，悄无声息的插入水中，溅起极小的水花。
“娃儿七八岁就开始训练，苦得很”教练审视完全程，拍了拍膝盖，“十几年一路练下来，膝盖全都带伤”
游泳姿势里，蛙泳最伤膝盖。
蛙泳要求膝盖内扣，两脚外外翻，这个动作本身对腿部的韧带影响比较大，再加上蹬腿，夹腿对膝关节要求的柔韧性比较高，所以蛙泳腿容易对膝关节组织的摩擦牵拉造成影响。
教练去动员的时间颇长，等了好一会的芽芽感慨，有钱也不好办事。
参与实验，一次性有两百块钱的补助。
也不是瞎制定，这年头大学里头，教授每个月的工资大概是160块钱到355块钱，副教授一个月的工资差不多是122块到230之间。
这场实验大致要持续三个月，每个月六十多块钱还是能吃上几次肉的。
再换了几次坐姿以后，芽芽探头去看竹马手里的书。
李敬修便从工作中脱身而出，瞧见人只是好奇就解释了几句。
之前他手里的钻头项目，还有团鱼山地浸工作中遇到的种种问题都得依靠国外系列书籍《科学钻探文集》找找解决办法。
“这本书目前没有中文翻译”李敬修摸索着硬质壳质地的书面觉得很可惜。
芽芽从人的语调中就听出几分额外的意思，“你想翻译这套书？”
李敬修轻轻一叹，“有七八本呢”
一群训练完的小运动员呼啦啦的朝外走。
实在是眼神黏得太紧，芽芽就问去哪里。
“我们去买吃的”
芽芽寻思买吃的，那带她一个呗。
**岁的小孩很严肃的撇清，“要有钱才能去的”
芽芽掏出来五毛钱。
小运动员很嫌弃的表示五毛钱只能去附近的燕红小卖部，昂着头表示他们要去大的副食品店。
芽芽逗人家，叨叨那更要跟了，瞧着一群人走出二五八万的气势就问都有多少钱。
为首的孩子掏出一张五块钱。
五块钱那倒是够了，刚才游泳队门口有卖鸡蛋冲酒，也才两毛钱一杯。
一人两根肉串都有余钱。
芽芽笑着摆摆手说再见。
那群小孩儿反而不走了，其中一个跟其他人商量，“要不带她去吧，她一个人坐着好无聊。”
另一个犹豫，“可是我们八个人才有五块钱”肉痛了好一会抬头，“那你跟着去吧，不过你不能挑太多”
一群孩子反复叨叨可千万别挑太多，不然钱都不够花了，插着兜叮嘱：“你到那边，可要听我们安排啊”
芽芽还是没走成，另一头通道呼啦啦的涌入一群刚训练完的运动员，年龄从大多在二十五岁以下。
这是综合性游泳馆子，训练的男女运动员都有，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拨走来。
女运动员领头的女主教气势逼认，走路步伐之大之有力，连胸前的勺子都跟着大幅度的左右摇摆。
对于气质凌厉的人，愿意向来没有太大的感觉。
这种力图在气势上压别人一头的场景她实在是见得太多了。
但因为对方表现得很郑重，于是芽芽也露出了尊重脸。
直视对方的眼睛，嘴角抿着微微往下一撇，憋出两条并不存在的法令纹，腰杆子挺得板正。
握了手，女教练公事公办道：“好年轻有为的医生”
芽芽也很社会性的说了一句谢谢。
女教练一直盯着芽芽的脸，想看出她的态度来：“我们当然很愿意配合聂医生的实验，但这些孩子一路走来都太辛苦，付出太多了，我还是有些担心，有几个问题想跟你讨论讨论”
芽芽一脸淡然，道：“请说”
女教练的问题没什么深度，大致就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影不影响身体，影不影响后续的锻炼。
因为最后要参与实验者签署知青同意书，本来就需要提前告知注射相关措施还有风险。
芽芽想了一下，用最白话的方式说：“有血液疾病，比如严重贫血不能做，除去感染风险以外，顶多就是没什么作用而已”
跟在女教练后头的女游泳运动员叽叽喳喳的做着小动作，说着悄悄话，听见芽芽又要开口才各自收敛。
芽芽道：“这回注射的部位是膝盖，注射完一个星期以内不能负重训练”
代价听着似乎还可以接受，但女教练抓住了字眼追问：“那如果感染呢，到时候我能不能看看你们是怎么做手术的？”
旁边卫民同志来了一句，“就像是正常人类一样做手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