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上班，八点半就踏进中心了，怎么能算迟到呢。
六点钟下班，六点钟整整出的门，又怎么能算早退呢。
到家以后，于主任把人引进书房。
柔和的灯光下，爱徒原本常年疲惫蜡黄的脸庞近日瞧着有生气了些，隐隐约约似乎发量都多了。
他瞧啊瞧，得出一个结论。
完蛋了，被聂芽芽同化了！
于主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语重心长的叮嘱，“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实验都讲究稳扎稳打，讲究不求回报，讲究刻苦钻研，可不兴享乐主义啊！”
“老师，您听我说”
于主任痛心疾首的打断似乎要开口辩解的爱徒，
“不，你先听我说！”
“你们两今天这表现，还有半点脚踏实际的样子吗？踩着点上下班，能研究出来东西吗？你变了！变得陌生！”
“老师，我们的临床实验可能会比预期提前”于主任的爱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虽然现在还不明白富血小板血浆促进骨组织再生的机制，但治疗效果却有十分扎实的数据支撑，
富血小板血浆里头大量的生长因子却是和人体内的生长因子比例基本符合，其中的纤维蛋白在促进凝血和组织的修复效果十分显著。
甚至我们还在实验中发现，不激活血小板进行注射，更符合生理要求，可提高对细胞和生长因子的捕获能力，绝对能够运动到骨科手术种去”
吐出一口浊气，人继续道：“我跟师弟两个人未来想继续研究富血小板血浆促进骨组织再生的原理，目前实验室有共识，都认为可能是血小板与凝血酶和氧化钙混合产生释放的一种作用”
要是继续深入研究，那在运动医学领域里可就出人头地了。
最近他们正在撰写实验报告。
“怎么不早说！”于主任欣喜万分，“不错，不错！当时我瞧着那项目就有大发展，你们师兄两就朝着这个方向攻克下去”
聊得兴起了，于主任还要留爱徒吃饭，让人吃饭后赶紧回家去吧。
不是说最近都在写实验报告么，明天还要早起去实验室呢吧。
去实验室干嘛啊？
正是万物复苏的大好春天，他们师兄两都已经说好了明天到紫竹院公园写报告。
只要能够按期完成工作，在哪写实验室不会管的。
再说了，项目负责人明天也不在，听说是要陪家里人逛京都呢。
这一趟易玉琴逛得心满意足，当天晚上就表示依旧按照原定行程搭乘明早的飞机。
她的机票是奖券报销，回去只需要买一张。
不是旺季，从京都飞回黑省三百来块钱倒也能花得。
有芽芽在倒是不会让夫妻两迟到，就是没想到刚到就听见机场广播，通知机械故障。
这一通延误到了晌午。
每个旅客发了一份碗仔面还有一瓶矿泉水。
夫妻两早早催促芽芽先走，也都寻思这到下午总能起飞了把。
结果吃了晌午饭又接着有广播通知延期，一直到晚上七八点才被安排住进了四人一间的招待所。
招待所男女分开。
滞留的旅客免不了得朝各地打长途通知日程变化，时不时有服务员上门讨长途电话费。
夫妻两瞅着肯定也休息不好，干脆提着行李两人挨一块在招待所大厅等着。
好不容易可以起飞，那到黑省都已经是下半夜了。
在机场忽然能遇到聂互助。
聂卫平白天朝堂妹现在进修的学校打过一通电话。
家里人知道他们今儿回去，怕长辈不知滞留原因等得心慌。
有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家里人问了，或者他们长时间没消息，好歹能通风报信。
聂互助倒也应了，而且还顺路让到省城出差的同事给家里带了句话。
早上带的话，傍晚饭后接到亲妈的电话，让她上机场接人去，好让夫妻两睡她那。
电话里说是聂老太的意思，她却觉得亲妈挺傻，总觉得往死里用她才能彰显孩子长大，有本事来。
不说别的，二伯娘绝对不会让芽芽接这种活。
夫妻两其实也没打算打扰聂互助，现在不比十多年，还得拿介绍信才能住招待所。
双方都挺不得劲。
聂互助住的就是一居室，聂卫平也不好跟没结婚的堂妹挤一屋，但又不好让人跑空，干脆把人送到家楼下，让两位女同志住一晚上。
聂互助一进屋，靠着直觉觉得不太对劲。
非要说出个一二三四，那就是她总觉得空气里有一股人面对面说话时候喷洒出来的口气的腥臭以及淡淡的酒味。
她四处看了都没有人，正疑心是自己疑心想太多。
平时梳洗的镜子就放在桌子上对着床的位置。
聂互助透过镜子随意瞄了一眼。
床底下有个人！
她凄厉惨叫的跑出房间，躲进厕所里赶紧反锁门。
易玉琴也吓了一跳，还没摸清楚怎么回事就瞧见一男的飞奔从跳窗跑了，也吓得四处乱跳。
这年头平开窗还挺流行。
会嵌入钢筋做防盗格，还有风撑。
聂互助租的楼房是新建立的楼房，虽然也是平开窗，但没带防盗格，只是带了个可调节的百叶窗。
两个女同志吓得不轻松，一整晚都没敢怎么睡。
聂卫平隔天来得挺早。
要是夫妻两一块住宿就选好点的招待所，他一个糙老爷们怎么样都行，昨天晚上随意找了家附近最近的私人招待所，租了个床位随便应付了一晚上。
好歹昨晚有惊无险，聂卫平把屋子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遍。
窗户肯定要请木匠来加防盗格。
这年头大多是木窗户，城里已经不时髦像他们乡下窗户糊纸了，用的都是玻璃加窗帘，都得找木匠来做。
聂互助老惜命，自家堂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大清早找了个木匠过来安装防盗格，一直弄到了晌午。
外头有人提着个熟食叫。
聂卫平挺警觉。
今早听见他就怀疑可不可能是妹妹那个房东。
否则怎么人一不在就偷偷进来。
他看了媳妇一眼。
易玉琴微微微微摇头。
身型不一样，这个偏干瘦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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