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放假之前已经拿到了下发的实验室，管理系统以及分工也已经规划好了，就等着年后开始招募测试者。
于主任两个学生里，其中一个是京都人，另一个在外地，都表示其实他们大年初四以后就能来上班的。
卫民同志甚至都没有开口。
一个不肯加班的项目负责人，别指望能牺牲过年放假时间。
卫民同志雷打不动绝对要回家的。
老卫家不是一家子养一个人出头，而是一个家族供他一路，从小山丘走到了京都。
想当年全家族的人凑一块。
那会人知识水平不高，也不知道什么叫优育，只是让适龄的男娃坐一排，用大铁勺转，转到哪个就供哪个孩子读书。
卫民同志人生的起点就在那次转动的大铁勺里定下了。
他那几个堂哥堂弟最多读完小学就辍学回家放牛种地，整个家族就供应他一人。
大了些，卫民同志渐渐理解了肩膀上的压力，知道自己靠着几分幸运踩着学习成绩更好的堂哥，还有更加聪明的堂弟上的学。
还有他的姐姐，堂姐堂妹们，甚至连小学都没上过。
有几个结婚得还特别早。
家里人虽然不说，但他走向大城市里的学费，多少肯定有姐妹的彩礼钱。
现在虽然也没挣到什么大钱，但每年回去给每家塞钱，给大姐，堂姐家的小孩买几身经穿的衣服。
因为在京都买的，每回家里小孩都可高兴了。
今年跟芽芽做了一个项目，收入又高了些，这回回去想给亲戚家们的孩子塞点红包，叫他们也过过城里人的欢喜。
芽芽瞧见了人准备给侄子，外甥女带的炮仗还问了几句，隔天跟聂超勇直奔摊子。
侄子侄女都还小，买的炮仗其实是兄妹两要玩的，什么二踢脚，炮打灯，大麻雷子，耗子屎什么的都买了很多。
每年回去过年，芽芽都得问问家里人要些什么
像三哥，每回要的都跟吃的有关，比如有一年要的是京都的卤汁。
京都人做卤货分红白卤汁。
卤汁使用得越长越香也越浓。
聂卫平就保存着一罐京都老卤汁，那还是芽芽来京都上学，他送人来时买回去卤着，那时还卤了不少给芽芽的同事，就这么保存了好几年。
每次芽芽要回家都问问要不要在同一家卤货店卖卤汁回去添。
于主任给说了个厨师的位置。
三月份就之前得来报道，至少得在京都折腾两个月。
九月份开的亚运会，八月底就得起集合，之后来京都的次数多着呢，聂卫平就不让妹妹带东西了，只说要是看见橘病，给你三嫂带一些。
橘饼拿金橘做的馅，他们家那边没有。
去提亲那会芽芽掺和着买了些，没想易玉琴很是喜欢。
聂三牛还告诉幺妹，大房今年不回来过年，倒是大伯母要北上，估摸一年后才回来。
芽芽明白了，算算日子，庄雯丽也该怀孕了。
再问大哥大嫂，聂海生道什么都有。
他已经跟家里说好了，今年会配完关莞回家过年。
岳父在香江，他们应该也会带着豆包在香江呆到初五才回来。
聂海生反而在电话那头问幺妹喜欢什么，他给带回来。
芽芽想不出来什么，就道:“买书吧”
不得不说，不管是医书还是杂书，确实香江的书店种类是要多一些的。
几年前香江三联书店分点还有帮读者代购内地书刊业务，但没瞧见能帮忙邮购香江那边的书籍。
聂海生倒是记得香江的旺角有一个天利行书局，闻言道:“知道了，回头捎带几本医书回来”
其实只是想买琼瑶之类作家小说的芽芽:“......”
她记起来了，问:“哥，给妈带什么好？”
聂海生眼含笑意，“你们回去就好”
这话就跟提前商量好似的，蒋文英还真是这么说的，顺带告诉闺女。
“你三伯娘说了，互助也在省城进修呢，让你们回来顺路等等，她行李多能搭把手。”
这确实是妯娌田淑珍说的，蒋文英传达完后话锋一转，“你们回来要顺路就看两眼，不顺路直接回来就成。
要是行李不多就搭把手，多就甭管她，让互助自个少带点东西，别给我带什么东西，家里什么都有.....听妈的...啊！”
蒋文英生养那么多年，可太了解这群孩子了，嘴上说不带不带，指不定今年往家里带什么呢！
芽芽也没细说，反正兄妹两两双手肯定提不动。
对老聂家人有深刻认识的不仅仅是老聂家自己人，王胜意早猜到了，让油罐车顺带去问问要捎什么东西。
电话那头人咬着烟屁股，说话都含含糊糊的，“人估摸等会就到，开门就得了。”
啪嗒，真给挂了。
没多久外头就喊:“聂同志在不在，我老板交代的，来这里帮忙搬东西。”
芽芽开门。
外头站着个小平头，瞧着不像个好人，但瞧见她的时候立马就把烟给藏身后了，努力做了个微笑的脸。
芽芽招呼人先进来暖暖身子，眼神盯在人手背上绿色的‘龙’纹身。
应用美容纹身好些年前就有，像刘秀珠眉毛稀疏就去做了双眉纹身，九十来块钱保持得挺好。
但青年纹身好似这两年街头才多了些。
“手背有很多毛细血管，不好输液的”芽芽职业病犯了，忍不住叨叨了几句，“而且很疼”
年轻人挺得意的笑了笑，道:“还行，这是拿香火头烧出来的，没带颜色，也不怎么疼”，说着撸起袖子展现了下手臂上的‘剑’这就是刺出来后涂的颜色。
芽芽问:“你妈不打你么”
她要是敢刺这玩意，会被揍死的。
年轻人龇牙，那打得是真狠啊，衣架都给打断了两根。
年轻人还是笑，挺云淡风轻道:“不过我说干这行在路上跑，装得凶得安全，他们就没再打我。”
聂超勇已经往外开始搬东西，年轻人利利索索的搂上了车。
因为不是饭点，人又急着走，芽芽装了一兜子半空儿给放到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