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躲考勤

接下来的缝合对于一个有资历的骨科医生来说那是家常便饭的操作,也不可能玩出花来。

两个半小时的手术时间,主刀使心眼都使累了,比老实做一场手术还难。

主刀在手术室里甭管骂多厉害,但大多数都是因为对手术室的掌控。

总不能是蛮横无理吧。

外科医生虽然暴躁,但没有任何理由的谩骂却不可能。

所以很多主刀都挺精分,做手术像阎罗王,下了手术台就变回亲切,儒雅,温和,风趣等等正常人,留下被骂了一台手术的下级医生跟护士独自凌乱。

撇去手术室里的针锋相对,手术结束后便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主刀还挺客气的邀请芽芽一块去吃饭。

相关单位有给发餐票,伙食标准是三块钱一个人,粮食标准一斤。

一次流通,连粮带金一票两用,过期,或者不在供餐单位吃都算做废。

芽芽买了一碗粥,加了个酱鸭和萝卜丝饼。

酱鸭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口味偏甜口,就是加了红釉,鲜红透亮还挺好看。

萝卜丝饼就很了得了。

芽芽当年刚来京都的时候最爱吃东华门大街,临近北池子南边一个专门卖萝卜丝饼的小摊子。

萝卜丝饼有点像闽南地区的春卷,用清油和好的面先擀成一张大饼,把擦成细丝,用荤油,也就是猪油炒过的萝卜丝均匀的撒大饼上,卷起来放到火炉里去烤。

也有加火腿丁的那就更香了,吃起来层层都有馅,层层起酥皮。

能让吃饱的人还有食欲,那确实是做得很棒。

隔壁桌的两个要一直在说被婆婆欺负的事,本来十分钟可以吃饭的饭,芽芽硬是吃了四十来分钟。

粥已经吃完了,她又朝碗里倒了半碗水边喝边听。

不光是她,周围好几桌都不带挪动的。

这一听回医院的时间就很吃紧了,芽芽得赶紧掐着时间点赶紧朝医院跑。

她用的是公假。

比如职工要参加家长会,只要有学校的通知就可以办理公家,半天以内的不用扣工资和奖金。

像搬家修房的也可以去有关部门证明,可以开三天左右的公家,工资照发,按天扣奖金,全勤奖就没了。

这年头医院也实行责任制,业务性质不一样,责任制形式也不一样。

后勤就是经济责任制,比如医院的职工食堂,锅炉房,现在都不算在医院的公家编制里面,用的是合同承包制。

类似制剂室也用的经济责任制,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利润提成。

医院的行政可是用的就是岗位责任制。

至于芽芽在的医技科也改成了定额承包制,定任务,定质量,定收入,定消耗,定提成,超出定额给与个人奖励的五定一奖。

科室整体效益好,最后人人拿的钱就多。

芽芽踩着点刚刚好到科室外头,冷不丁瞧见医院专职考勤员走过。

大伙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今儿跟芽芽搭班的沈保有默默的站窗口前,天生黝黑的面庞看不出什么表情,“去厕所了”

考勤员绕到隔壁急诊内科,沈保有拿出芽芽的白大褂从窗口递过去。

芽芽也不好去公厕换,被患者瞧见毕竟不像话。

这一两年京都在推广母乳喂养,建立爱婴医院,像京都的妇产医院,妇幼保健医院等等都在朝这方面发展。

京都医院也在改造产科病房,弄母婴同室和康乐修养室。

到时候用屏风把大病房分割成几个小的病房,每个病房都有两张大床和一张婴儿床。

还花大精力弄了家庭化病房,产妇可以自己选择,有钱的就住高级病房,带独立卫生间。

一般能通过小集资,公婆给点,父母给点,自己掏一点,也能住上中级病房,有产科公用的卫生间,再往下一点就是低级的无专用卫生间的病房。

爱婴医院到时候得跟世卫组织,联国的儿童基金会,卫生部国际评估员等一系列的评测,通过才能挂爱婴医院的牌子。

为了这件事,张院长没少开会。

现在还在建设,芽芽就往还没开放的爱婴区跑,随便挑了个康乐修养室把衣服给换好咯。

外头有动静,有人也进屋来,背着紧闭的房门,朝敞开的胸膛低头看个不停,还上手揉了,手指头来来回回拨弄胸膛的茱萸,直到余光瞥见身后站了个人才惊跳而起。

芽芽神色复杂的看着李乾城。

在气氛凝固之前,李乾城迫不及待的拉低了衣领,气急败坏低吼,“别想歪了,孩子咬我!”

年后李乾城就从泸市回来了,人虽然瘦了不少,但精神劲头倒不错。

芽芽现在忙着亚运医疗队的事,加上本质工作也不轻松,只知道李乾城现在轮到了儿科。

不出意外的话到七月份就会定科,儿科是最后一个轮转的科室。

芽芽看了眼茱萸周遭一圈不整齐的牙印,啧了啧。

李乾城疼得眼都红了。

在外科被骂得狠了,轮转到儿科的时候他还松了口气。

他也跟手术。

孩子做手术前一般先在等候区看连环画,由着下级医生单独抱去手术室。

“刚有个两岁的孩子要做疝气手术,我左脚刚踏进等候室,都还没说话,那小孩就疯狂的大吼大叫,朝我吐口水”

李乾城一脸的后怕,“麻醉给了镇定药以后我才敢从孩子亲妈手里把人接过来”

芽芽问:“你是不是太凶了”

“我没有!”

李乾城挺悲愤,他很温柔的把小孩抱在怀里,让人尽可能的感受到安全感。

那小孩瞧着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的把头埋在他胸膛里。

离手术室也就隔个门把手的时候,那小孩忽然从安静模式转为狂暴模式,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张大了嘴巴,对着他胸口那一点毫不客气的咬了下去。

“你看看,是不是断了,很疼”

李乾城挺起胸膛,芽芽连连后腿,连声说了好几次‘不要过来’

她还没有凑近瞧的喜好,不过远远瞥一眼还是瞧出来很红。

“他咬完没有松口,而是一直在咬,还嘬!”李乾城伤心道。

最后还是护士用指头把那小孩嘴掰开。

这不仅是肉体上的疼,还是精神上的打击。

现在整个儿科都知道他的茱萸被小孩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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