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穿的芽芽又爬了起来，在众目睽睽的眼神下坐好。
她打小就长得不错，否则以前成天拿着个听诊器寒冬腊月的要给听诊，人家也不能都待见她，享受的就是长得好看的福利，唇红齿白，小鼻梁挺挺的，一张圆乎乎的脸蛋儿，就是打小洗衣服啦，碱洗头把头发弄毛糙了，现在一头微自然卷。
“你有什么问题没？”乌老问。
芽芽摇摇头，瞧了眼薛爱莲手腕上的表，她一向早睡早起的。
“狂妄！”乌老冷哼，显然有心考考她，“你那些师傅，教的是中医还是西医。”
“我都学的”芽芽说。
“背书，抄体征，记症状，选一个” 话是这样说，老头子霸道得很，抽出芽芽今天看着《解剖学》，背这个。
芽芽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能早睡了，于是背着开始背。
薛爱莲瞧见停顿的空隙赶紧给送上一杯水，芽芽喝了水之后继续背诵。
乌老起初微皱着眉，闭着眼睛听，半响之后表情微妙，脸色更加的凝重，坐直了身体又听了一会，指定了题目“背颅骨。”
芽芽想了想，“颅骨二十三块整，脑面颅骨要分清；脑颅八块围颅腔，腔内藏脑很适应，额枕筛蹀各一块....”
随着她不疾不徐的背诵声，一干实习生都张大了嘴巴，在乌老厉色投过来时又心虚的闭上。
老先生目光的意思他们懂了，那是恨铁不成钢呢。
薛爱莲笑眯眯的看着芽芽，就像是母亲看着成才的孩子，她现在也没有丈夫儿子，就眼前这一个宝贝疙瘩。
芽芽又渴了，自己又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完才要继续背。
乌老摆手示意不用继续背了，想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姿势保持得太久，早就腰酸背疼。
“乌老，小姑娘挺能耐。”助理笑眯眯的帮着揉肩说道。
“还是狂妄”乌老吹胡子瞪眼，“亏得年纪还小。”
在外头活动了筋骨，乌老想跟实习生们说说话，一扭头瞧见刚才还睁眼的五个实习生齐刷刷的闭上了眼睛装睡。
仗着刚才芽芽的破绽，各个气息绵长，眼睑都不带颤抖，甚至有的人还整了个半眠抽搐，就是在即将入睡时全身肌肉突然不自主地抽搐，总之把毕生所学发挥得淋漓尽致。
哼了一句，乌老才慢悠悠走进自己的软卧车厢里。
接上话了，再加上芽芽自来熟，跟乌老很快就混熟了，反正就在一个车厢，无聊了就说说话。
那五个实习生只要不必要，绝对不回靠近乌老那一截车厢。
肯捧场唠嗑的只有芽芽，有时候不见人他还得问薛爱莲人去哪了，有什么糕点水果也给她留着。
她刚溜达回来，经过那几个实习生所在的车厢，地上放着一截硕大的香蕉桩。
那是附近农民把香蕉树一截直接砍了拖来卖，实习生们看着有趣，乌老连蕉带着杆全买了。
“丫头，把这个搬走，这些香蕉都是你的了。”乌老头伸手招呼芽芽过来。
那五个实习生也没想到香蕉也别占肚子，一人两三根就饱了，都笑眯眯的让芽芽整个拖走别客气。
芽芽一声谢谢喊着脆儿甜，拖着香蕉的杆就要走。
一伙人兴致勃勃的瞅着芽芽使出吃奶的劲使劲的托着那一截香蕉，脸憋红了也没能走上几步路。
实在是抱不动了，芽芽只好悻悻的收手，给薛爱莲拿了个最大最好看的揣在怀里，还不忘客套两句。
“爷爷，多吃香蕉预防抽筋、防治便秘，您多吃点，我拿一个就成。”
乌老头看乐了，又拽下几个熟香蕉背着手跟着芽芽回去了。
这趟火车到首都得几天几夜呢。
五个实习生一睁开眼就在看书，生怕老院子时不时忽然又一时兴起抽查。乌老头每回无聊想找那群实习生孩子说说都没找着机会，坐火车的乐趣全指望芽芽了。
夜晚临时停站，芽芽又去货车箱找大黄，一回来就被乌老头扯住，指着斜对面软卧车厢上的一个行李包。
“你朋友行李包没拿。”乌老头神色眼色的压低声音，“丫头，那包里头别是啥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刚才他把人喊住，让人把包带走，没想人走得更快，一下就没影了。
芽芽迷茫，乌老头拿手做‘木仓’一笔画后吓了一跳。
不能吧，王胜意绝对没有那么大胆。
这年头还有民兵，以前民兵都给发鸟枪，或者装铅弹为主的气动枪，都是、工字锦江，还有峨眉三箭正式代号的企业除了公安以外，电力、邮政等机构，也拥有部分枪械。
现在已经收缴了一批，但市面上还不少呐。
这么一听，由着乌老头盯着那一袋行李，芽芽大义灭亲的跑去给乘务员打小报告。
到了下一站，几个大帽檐霍的挤上了车，穿戴整齐的拎下了行李包，小心翼翼的从里头拎出来一件破裤衩。
没一会，王胜意阴恻恻的回来了。
他只买了一站的票，要到京都去不逃票还能咋的，在大帽檐冲上车的时候自个正躲在厕所里。
刚补完了全程的站票，心情极度糟糕，磨牙叨咕着到底是谁告的秘！
乌老和芽芽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假装看风景。
乘务员笑眯眯的送两瓶汽水过来，脆声说:“谢谢两位乘客的揭发”
王胜意:.....
芽芽:....
乌老:......
毕竟是华国的中心，最远只去过镇上的芽芽落地之后表现了井底之蛙的气质。
在镇子上也没有多少人骑自行车呢，这而的自行车大队就跟蝗虫过境似的。
下火车的时候，王胜意主动大包小包的往身上揽，让芽芽跟薛爱莲跟在自己身后慢慢的朝下走。
乌老头下车后被一群实习生簇拥着，单位有车子来接。
老头想送芽芽一程，但薛爱莲看春对方人多而且不同路就没应承。
乌老也没勉强，毕竟身边这一群实习生也是头一回到京都，各个都跟小孩子似的，他不得顾着点啊。
“爷爷就在京都医院，得空了无聊就到那去，看见白大褂的就抓住问，准知道”说完被簇拥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