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安定医院的王胜意

吃得高兴了,刘秀珠还让上涮羊肉。

这两年挣钱不少,她自个身家已是万元户,以前穷苦日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现在在吃方面特别舍得。

涮羊肉取的食材也新鲜,一点都不比东来顺差,小绵羊去筋还得冷却,让肉血融为一体,黑白分明的端上来,热乎乎的滚锅里一划拉,那肉片就跟滚了生粉一样透亮。

李敬修想去付账,让李秀珠一把拉住。

跟父母出去,就没有让孩子付账的一天!

刘秀珠这两年做生意早成万元户了,李敬修在国外参与实验室研究有收入,汇率兑成人民币,钱也不低。

一顿就吃掉普通工人半个月工资,医生二人组只好羡慕的瞧着母子两。

吃了饭刘秀珠还不让芽芽走,非得拉人回家里。

李老爷子退休以后,单位车也还了回去,最近刘秀珠已经开始琢磨着买小汽车。

公家刚放开了个体购车资格,买车忽然就容易了。

厂子里置办的几辆运输车全是从琼州走的货。

在琼州买车简单,不用申请报告,也不用各种批件,交钱就能提车,而且是现车。

但琼州的车都只限岛内使用,不许出岛。

有钱买车的人道也有门路,那就是缴罚款。

一辆车罚款几千块,罚款后在购车发票上有相应的章,卖方靠着罚款创收,买方的车子合法化,两方都皆大欢喜。

买车这事一直聂海生帮着办,办得漂亮又顺心。

印尼大单是聂海生的功劳,制衣厂批发的那条线从无到有,也少不了他。

刘秀珠也知道聂海生正在花国各地租赁国营柜台,背靠着拿货源头,厂子里挣钱,他个人也挣得不少。

南方现在遍地都是厂子,聂海生如今有了钱,要离开秀珠制衣厂另起炉灶并不是难事。

刘秀珠看了眼依偎身边的芽芽。

生意中的弯弯绕绕,两家的分分合合,她跟聂海生都不会让芽芽掺和。

芽芽正跟李敬修说话,说想看什么书,到时候李敬修从国外弄回来。

中旬刚过,李敬修折返出国,芽芽连上班都得揣着医书。

要考试了,饶是她有正当的请假理由,要是考不及格也是不行的。

她背书,喜欢先读上个五六遍,然后开始背诵,能脱稿了还得默写一遍。

今天她门诊,患者一进来时她就赶紧放下书。

看病的居然是个大学生,道偏头痛得厉害,实在是疼得不行才来看病。

“怎么能疼得不行才来看病呢,”芽芽抽出体温计让人夹着,“还白疼了那么些天。”

患者读书读得多,显然想得也多,忧心忡忡说:“医生,不会是脑子里长了个东西吧,或者是脑梗,因为实在疼得厉害。”

芽芽很平静:“不会的,以上两种随意发生一种,你都不会坐在这里,且还能说话,脸色还如此红润有光泽。”

体温计一看,低烧,芽芽‘呦’了一声,本来以为都不用开药呢。

患者还是很操心,身体总不得劲,还是觉得自己有病!

芽芽就让人先退烧,就算脑子里长东西,也得先退烧吧。

患者一脸忧心忡忡的拿着药方出去了。

再进来时是个探头探脑的年轻人,为人还挺客气,喊芽芽同志,说:“王胜意找你”

一来一去,芽芽明白了。

王胜意去了m国,遣返了,他来帮忙带个话。

她问应该去哪领人,遣送所还是哪里。

那人定定的看了她几眼,道:“安定医院’

安定医院,芽芽没有先去见王胜意。

“他得的叫创伤应激障碍,不能自控的处于惊恐和极度紧张焦虑的状态里,出现了幻听和幻觉,而且入睡困难,之后病情再严重,幻听幻视出现的频率就越高,也越真实。”

有人大步流星的朝她走来,脚步踩得很重。

“来了怎么不去看王胜意,他等你那么久!”

眼前人芽芽并不认识

“急什么,他在那不会跑,现在要紧的是看看怎么治。”芽芽问:“你是...?”

男人目瞪口呆,没想到芽芽会那么冷静,半响才说:“我叫朱进,王胜意哥们。”

朱进眼睛里全是血丝,边带芽芽走边说:“他昨晚上都没睡,把我折磨死了,也一晚上都没睡。”

芽芽叹了口气,“他睡不着是因为生病,你熬不过的”

朱进脸色飞快的变了好几变,道他倒是想睡啊,但王胜意不让,问他是兄弟不,兄弟精神着呢,你一个人睡仗义不,咱们继续打扑克,继续嗨!

朱进觉得不仗义。

到门口了,朱进喊了一嗓子后推开门,王胜意平静的扭头看芽芽。

朱进悄悄的退出去。

王胜意看着雪白的墙壁,声音因为一夜没睡很是疲惫,叹了口气说:“我病了”

有人老是在他耳边说话,独自一个人的知道是假的可以不管,人多的时候就不行了。

有时候站在街上,耳边嗡嗡嗡的全是声音,一抬头谁都各走各的,不去理吧,有时还真就个人。

芽芽问:“他们说什么了?”

王胜意眼神稍稍放空:“笑话我,想让我死”

他看芽芽,“我走在路上,耳朵边忽然有人让我快跑,我以前跑了好几次,差点让车撞死,后来学精了,甭管让我干什么,我都不干,就当自己是聋子。”

王胜意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存折,“医生说我这病得住院,说吃药没有用,钱还你,剩下的你帮我保管。”

芽芽打开一看,有一万块钱。

“我没有单位挂靠,住院吃药得花不少钱。”王胜意又皱眉,忽然顿了顿不说话,看着墙角。

芽芽问:“瞧见谁了?”

“我弟”王胜意指着一角,“他就站在那,谁不知道是假的啊,我弟早死了。”

他的声音忽然弱下,似乎把存折交给芽芽的那一刹那,神色就松了不少,靠着芽芽的肩膀,呼吸平缓悠扬。

芽芽把人放倒都没让人醒过来。、

她一出去,朱进还问怎么出来得那么快,听说人睡了一拍大腿,“他大爷的,老子都没睡呢,他就睡了?”

神色却满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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