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4章 当选

芽芽在职工代表的评分里分数最高,在一干竞聘副主任的人选里遥遥领先。

毕竟谁能拒绝赫赫有名的吉祥物呢。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九十分,重新审视起身边的芽芽。

张院长却很满意。

他预想里本来就该有两个不同年龄层次的人作为搭档。

旁边的业务副院长忍不住:“但这年轻断层也太厉害了些,还是个女的”

以人现在的成就,或许在过个十年才有可能。

哪怕再沉淀十年,三十岁的急诊大楼副主任也已经很能耐。

因为是投标,所以还得等公证处公正。

张院长便放松了身体,后背靠在椅背上,

“你别小瞧了芽芽,那可是乌老以前选中的人”

业务副院长半信半疑。

当然他知道芽芽确实有相当过硬的科研成果,小切口手术的提出,两代人造皮肤的参与,还有最近的富血小板血浆注射在亚运会中对运动员们的帮助。

这么一想,业务副院长就再谨慎了些。

但还是忍不住惋惜了一声:“要不是她名气大些,还不如男同志用起来顺手和方便”

这回芽芽听见了,而且还特意直勾勾的盯着那位副院长表示听见了。

她并不生气。

早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听聂老太说最开始的时候男女同样干一天活,男人能拿十公分,女人只能拿五个工分。

再看村里同样是男女干一天的活,男人收工回家可以坐着喝茶,女人回家还要做饭洗衣服,趁着深夜空闲缝缝补补。

对了,还得管孩子!

村里还有好些人总是叨叨女孩子不用读太多书,读书也没有大用处等等。

说这些话的往往家里就有女孩。

打小她们村有个女同志长得又高又漂亮,但是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十多个穷得叮当响,前面几个哥哥都是单身,后来通过换亲嫁给一个比那女同志大十多岁,又矮又丑的男人,好让那个男人的妹妹嫁给那女同志的哥哥。

听说那女同志嫁的人父母双亡,家里的婚床都是借的,嫁过去的那一天米缸里连一勺白面都没有。

女人在人世间活得本来就比男人要艰难。

不过等到她懂事的年纪,听说有个女同志成功推行了男女同酬。

之前老在她耳边叨叨着不用读那么多书,女孩子读书还不是要嫁人的声音已经少了很多,甚至绝迹了,每回回老家都是夸她厉害呢。

所以会男人不会的,她会

男人会的,她做得更好

得到重用是该的。

于是接下来有能发言的时候,芽芽就更加卖力的巴拉巴拉起来,非要把职位搞到手。。

芽芽把别人以前夸她的,譬如科研能力和做临床一手抓极其少见等等褒奖略加改动如同王婆卖瓜的说出来。

虽然她在自夸,但谁让她说的都是真的。

医院领导倒是没怎么听,两个职位要都是外头人竞标成功,那本医院可就丢大脸呢。

如今的成果倒是大体上算满意。

结果是现场评分现场公证。

公证人员明码标价,150块钱一次,公示流程很清晰。

现场宣读竞标结果。

芽芽难掩高兴,但还是没有失态,努力绷紧了脸去跟韩老爷子握手。

对方看着她的脸没有说话,哪怕她自认为已经收敛了表情,但在五十岁人的眼里,二十岁的青葱年纪能藏住什么事啊。

大伙鱼贯而出的时候,还有还些医院职工围着芽芽说恭喜的话。

会议室在一楼,此时外头有个男同志频频朝屋里探头,目光时不时落在芽芽身上,终于在一群人呼啦啦的走出来时一个箭步上前,双眼放亮,“医生,可又见着你了!”

瞧着芽芽眼神茫然,对方叨叨:“那会我媳妇在医院门口生产,你哭得稀里哗啦,事后我们夫妻两越想越是感动,您肯定是个菩萨心肠的好医生”

门口竞标急诊大楼正副主任的横幅还挂着呢,男人扭头又对大众说:“选她就对了,这是把我们老百姓放心上的好医生。”

这年头人民淳朴,乍一听立马热烈的鼓起掌。

芽芽好半天才想明白,确实是有那么一回事。

那次她穿鞋子不跟脚,每天又走那么多路结果生了水泡,被这位顾妻心切踩的男同志踩了一脚,疼得哇哇哭来着。

这时候她瞧见会计部的腋下夹着一个册子匆匆走过。

就一眼,芽芽想起来明儿就是发工资的日子拉!出纳拿的是工资储蓄存款册子和转账支票,肯定是朝委托代发工资的储蓄所去了。

整个京都医院的职工都有一个活期储蓄存折,到发放工资的时候把打印好的工资单送到储蓄所。

工资是死的,但她之前不是投入了一万块钱买了设备么,这会已经开始盈利了。

拿钱毕竟是好事,于是她就喜滋滋的露出了笑容。

被挤到一边的韩老爷子盯着明亮灿烂的笑脸心想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

倒不是轻看

成绩做不了假,人能凭借本事也能能耐。

芽芽因为被簇拥走得迟了些,到车棚领了车子刚出了医院就瞧见未来的领头上司在前头。

因为还不太熟,芽芽龟速前进拖着不上去打招呼,还祈祷人千万别回头,她一点也不想应酬,甚至不惜在下一个路口拐弯绕了远路。

离家还有个路口,芽芽就瞧见挎着菜篮子的蒋文英,忙停下喊了声‘妈!’

蒋文英正叨叨城里买菜还得要钱,哪像乡下要吃什么现摘就行了。

听着声音熟悉便扬头找闺女。

这附近有个菜市场,本来就人头攒动挤不开,自行车都得推着走。

这会一大婶哎呀一声倒地,抱着一辆运输木头的老解放运输车的轱辘不愿意走,咿咿呀呀的说撞着她了。

蒋文英示意闺女站原地不要动,放下菜篮子撸着袖子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那倒地的大婶往路边拖。

驾驶员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忙亦步亦趋的跟着。

“老同志,您伤哪了啊”

“她哪都没伤,刚才孩子追着你的车闻汽油我就多看了两眼,这女的里挑外撅的成不是揍了。”

小同志也没听懂方言啥意思,但明白过来事跟自己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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